“侍郎大人,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可知道外面动手的是谁?那可是禁军里的人,手中握的是三万虎狼之师。”
京兆尹苦声道,民不与官斗,官不于军斗,一般军士的地位就比衙役高上半筹,这官和将自然也是一样,更何况是在大周这个重武不弱文的王朝。
“哼,三万人,官到是不小,可是比得过我司马家么?难道我司马家在禁军中就没人么,你说,那人是谁,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司马府作对。”
司马堪当然要怒了,司马堪之弟司马力就在禁军中任职,前军统领,正三品,比司马堪更为得势。
“来人是禁军副统领。”京兆尹已经不想多说了,真想带他出去看看。
“哦?是赵庆?赢渠还是卫言。”
“都不是,是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
司马堪苦思,禁军有四个副统领,分别领军四方,而主帅宇文跋镇守中军,前三人平常都会出席朝会,只是负责后军皇宫的连成一向低调,连朝会不怎么上,加上不怎么和朝臣来往,渐渐的也就没人注意了,但是任何人提起他必定极为重视,司马堪纵然家大业大对他也是深惧,一个手握飞虎卫的将军即便是大将军都不会和他翻脸,更不用说司马家了。
看着司马堪眼中那一丝惧意京兆尹也是冷笑连连,但凡世家子弟都是这样,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真本事没有半点,只会欺负欺负那些平民百姓。
“不错,飞虎卫领兵大将连成,侍郎大人还想怎么样?”
“遇上他算犬子倒霉,不过此事还望大人帮忙凯旋,切勿让小儿伤身。”
司马堪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遇上连成谁都不敢和他较真,除非哪一天他手上再无兵权。
“放心吧,临街斗殴不是大事,打一顿,罚些钱就好了,侍郎大人还是请回吧,刚刚那么大声怕是已经被他人听到了。”京兆尹说完转身就走,说到底他也不是无根之萍,要还这么没脾气就真的有失大臣风范了。+“大人,该审案了吧。”
“是,案件前因后果我已经了解了,闻积和司马家下人因货物价钱前后不一致几人越说越气愤便大打出手,连将军见义勇为阻止打斗,闻积杖百,其余司马家仆役各杖二十,来人,给我拉下去。”京兆尹还是不想过分得罪司马家,打仆役已经是他能最到最轻的一步了。
“慢。”
衙役正准备拉人下去刑罚杨信大吼一声,这样的判决显然不公,他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今天他既然看到了就绝对不会这样作罢。
“你是何人,也敢开口,要不是看在连将军的面上先拉出去打一顿,还不退下。”
“大胆,敢对圣上不敬,京兆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连成大怒,手中长剑出鞘搭在了京兆尹的脖子上,寒气逼人直入骨髓,京兆尹还未察觉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连成,收剑,毕竟是京兆府,不要这么冲动。”
杨信抬头展露龙颜,吓得京兆尹连腿都站不稳了,好在司马堪已经走了,不然怕是他也要被吓得胆颤心惊。
“断案如此轻率,该罚,京兆尹断案不明先罚你三月俸禄调入民部为百姓用,日后断案当明断,切勿如此匆忙,至于闻积还有司马丙等人,暂且收入刑部大牢,任何人不得看望,连成,我们走。”
杨信一直在看着这一场闹剧,自然清楚其中缘由,想要给闻积一个公平也是轻松的很,可在他看来那样只能暂时帮了闻积,但要是换一个做法就能帮他剪除一个祸害。
“恭送皇上。”
京兆尹心中大舒了口气,今天他呵斥杨信,乃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再不济也是个惊驾,“连惊驾都不算,只罚了我三个月的俸禄,圣上真是好说话啊。”京兆尹心中想着,转头再看司马丙等人,一个念头出现,吓的他冷汗连连,要真是他心中想的那般恐怕朝中必有大变,或许他也会受到冲击。
“连大哥,你去安排几个人,好生安置那少年的家属,还有那个少女,你也一并安置好,不要委屈了他们,顺便告诉他们这件事不用担心,等事情结束之后朕送他一个前程。”杨信心中有了筹划,转瞬便回了宫。
“是,不过皇上,这件事显然就是司马丙欺男霸女,在京兆府衙门了断了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刑部来办。”
“要是在京兆府办了那少年少女自然是无事,不过司马家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朕不想这么便宜他们,既然敢和我作对那就要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杨信的心情很不错,司马家教出来的好后生给了他一个大机会,这件事要是利用的好说不定可以将司马家连根拔起,“来人,传南宁王。”
司马堪回府之后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解了,虽然有连成在但应该也会给自己司马家一个面子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可是下一刻杨信在场的消息传来时却是让他惊的手足无措。
“皇叔,粮食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已经查到了木府,杜家和司马家的头上,再查就该查他们的人了,皇上,接下来该怎么样,是直接来硬的,还是?”
“杜家不要去动了,就当他们是懈怠了,以渎职罪论处不必深究,木府也暂时缓一缓,不要太急,接下来你着重查司马家,之前司马丙当街打斗,朕恰好在场,连将军也出手了,人我已经送到刑部去了,这件事你好好想想该怎么用,另外朕这里有另外一份东西,应该能帮皇叔一些忙。”
杨信将一个木盒交给杨宁,杨宁打开一看却是神色大变,正是司马家练私兵的证据,虽然不是铁证却也差不多了多少了。
“皇上,这,司马家敢练私兵乃是谋逆大罪,当诛九族啊,臣愿领兵剿杀这五千私兵,为皇上平路。”
“不急,五千人而已,先帝在其新建之时已经发觉,早已埋下后手,旦其起兵便即斩杀,皇叔不必担心,倒是另外一方朕心不安,想请皇叔良策。”司马家终究还是朝中权贵,子弟门生在朝中所占职位极多,可要真的比起底蕴来,任何一家都无法与六府相比。
“不知皇上所忧何事?”
“六府军镇离我皇族之手已千年,六府之只知府主而不知君,随时都有反叛的可能,府内可集百万大军,朕心甚忧啊,要是他们一齐造反,皇叔之兵远在西南,六府之地近京畿若是轻骑昼夜行五日便到城下,不可不防,皇叔有何计可平之?”
“六府根基已深,若要一起动必定使得六府合力,百万大军若要绞平必定损国,中兴之治也将功亏一篑,以臣之意应分之缓图,先除一家再益五家,看准时机再弱两家,待时机到了将余下几府一举剿灭,圣上以为如何?”
“皇叔之策于朕不谋而合,此次军粮之事木府牵连极深,皇叔可先除之,待事情明朗之后朕将木府之地分于其他五府,保其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