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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布置的非常精致。
胡小二在铁飞龙的陪同下走进聚义大厅的时候,大厅内的虎皮椅上早已坐着十多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个个非常的威严,非常的威武,威风凌凌,极有气势,十二连还坞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三年前,胡小二曾独闯连云寨,连云寨上三十六巨寇,非常凶狠,也非常威武,可是那三十六巨寇与他们相比,其威势不知差了多少。
大厅的两侧亦站着近百名彪型大汉,一个个象标枪一样挺立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投向远方。
大厅内的灯燃得特别的亮,刀、枪闪着特别的寒光!
肉特别的香,酒亦特别的香。
此刻,江南天等正在大口大口地吃肉,大碗大碗地喝酒!
胡小二不认识江南天,也不认识江南天手下的兄弟,但听何玉霖介绍过,一枪二锏三鞭四刀,铁扇飘香,断剑离魂,无一不是江湖中令人头痛的角式,更何况江湖上黑白两道还有许多肝胆相照的朋友。
霸王枪,身长丈二,重一百二十斤,江湖上难得一见,江湖人闻名色变!
胡小二虽不认识江南天,但却知道霸王枪。因为七年前他还是一个无名少年时,霸王枪已威霸江湖。令世人侧目。
那是一个秋雨萧萧的夜晚,霸王枪的枪口下躺下了七口游魂。
七口令每一个江湖人都心惊胆颤的游魂!
因为江湖人只要被他们中的一个找上麻烦,就会有无数的恶梦去做,无数的悲剧去遭遇,这是江湖上最喜欢给制造悲剧带来麻烦的恶魔!
江湖上有一个令每一个人闻名色变的组织“七杀门!”
这七个人碰巧是“七杀门”的七位门主。
可惜他们碰巧遇上了江南天的霸王枪!
他们只有去死!“七杀门”也只有消失!
霸王枪势若奔马,声若惊雷,一枪击出,天地失色,枪风破空,血花飞舞,风云涌动,气幻万千。江南天至今还没有遇见一个让他遭遇痛苦的人。
可是今天却有一个黑衣青年,孤身仗剑独闯令每一个江湖人色变的十二连还坞。江南天决定会会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青年剑侠!
胡小二一抱拳:“各位前辈,我胡小二有礼!”胡小二向各位寨主施了一个礼!
江南天:“胡世兄,客气了,我江南天有礼!”他虽然说得客气,身子却动也未动。
胡小二终于看清,上首中央坐着一位象鹰一样高大威猛的白衣老人。喝一口酒,吃一口菜。显然,他并没有把胡小二放在眼里。
胡小二目光闪动,哈哈一笑。长笑龙吟。笑声中已展动身形,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位象鹰一样高大威猛坐着的老人已跌坐在地上。胡小二已坐到了虎皮坐椅上。
胡小二道:“江寨主,出来吧!”
“哈哈哈……”大厅内传来一阵长长的洪亮的长笑!
大厅内一下子多了十几个身形各异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走进来之后,那十几个彪形大汉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不足六尺非常瘦小的黑衣人,他的身边却有一杆碗口粗身长丈二乌黑发亮的长枪,霸王枪!
他的手特别的大,手指特别的粗。双臂却并不粗壮。胡小二若不是亲见,很难想象江湖上会有这样瘦小的人拿这样的大枪。
他虽然没有那位白衣老人威猛高大,但他看上去比那位白衣老人更威严。
胡小二已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杀气!那股寒气森森。逼人心胆的杀气!
可是他却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在胡小二旁边的虎皮椅上,笑眯眯道:“好!他奶奶个熊,胡小二果然厉害!既然胡大侠认为玉屏山庄与我十二连还坞有干系,我江南天也不用解释这是是非非,让我们手底下见个真章,胡大侠是先比武功,还是先比喝酒?让我们斗上三天三夜如何?”
他虽然在笑,可是闪动的目光却比刀光更利,比剑光更寒。
无论是比喝酒,还是比武功,胡小二都不畏惧。可是胡小二却知道酒能误事,玉屏山庄之灾就是因为自己贪杯误事,岂可一而再?
胡小二从虎皮椅上跃起。寒光一闪,已拔剑在手,一个起手式,立好了门户,以示尊敬。
朗声道:“请江寨主赐教!”
突然听见一声洪亮的声音:“大哥息怒,‘呔。’胡鸟儿,先吃你家牛爷爷一锏!”
胡小二身边已站立一位身高九尺,臂阔三停的大汉。
牛奔——人称“四条牛”,一身蛮力。据说当年他父母亲早亡,其父力搏猛虎!用虎乳喂养。
何玉霖亦曾介绍说他十八岁时,双牛斗力,众人拉不开,他一人双臂分牛。善使一口“飞云锏”。因其一身蛮力独步江湖。虽其年岁最小,论武功在十二连还坞中位居第六。
话声刚落,飞云锏已当头砸下!胡小二只道这只是个空有武力的汉子,轻轻一闪,已到了牛奔的身后,哪知牛奔并不转身,飞云锏已到了身后直奔胡小二而来,胡小二知道不好,连忙挥剑直奔牛奔双手。
刹那间,众人只觉得牛奔的锏象急风暴雨般洒下,胡小二的剑象一朵孤零零的野花,柔弱无力,任凭风吹雨打,在雨水中飘零,颠簸,众人脸上渐渐放光。江南天既高兴又失望,高兴是因为牛奔要赢了,失望是因为胡小二并不如传说的那般神奇,根本不值得自己动手,自己岂非又少了一次寻求痛苦的机会!江南天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求败是不是一种痛苦?
大厅内已欢声雷动。
只听见牛奔高叫一声“躺下!”便一切归于寂静。
可是众人却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嘴张得足可塞进两个馒头,——目瞪口呆!
因为他们看见躺下的并不是胡小二,而是高声叫别人“躺下”的牛奔!
原来胡小二并不是柔弱无力,原来胡小二的剑就算是象一朵孤零零的野花,那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现在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胡小二了,江南天已睁开了那双寂寞的眼睛,他那双冷酷的眼睛里已重新燃起了一股火焰。
这股火焰是不是代表一种希望?
一种什么样的希望?
一种寂寞的希望!一种孤独的希望!
孤独寂寞也有希望?!
有的!
象江南天这样的人会告诉你,这种希望只有象他这样寂寞的人才会有的。
江南天并没有动,他冷冷地看着胡小二,他要让胡小二休息一下,他与别人决斗从来只肯自己吃亏,对别人从来都是公平的。
这时侯,牛奔已被别人抬了下去。胡小二并没有给他致命一击。胡小二其实心里非常喜欢牛奔这样的直汉子,可惜他们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也不一定是敌人,不必赶尽杀绝。胡小二就是这样的人。
胡小二仗剑冷冷地盯着江南天,仿佛想一眼看穿他的心,可是他的眼却象大海一样深邃,象蓝天一样遥远。象他这样久经风霜,经过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的老人,胡小二是看不穿的。
胡小二没有动,江南天已看穿了他的眼神,轻声道:“胡大侠不妨先休息一会,这里有好酒好菜,我江南天是不会乘人之危的。”
胡小二放下了剑,慢慢地喝酒,慢慢地吃菜,过了很久,胡小二已不喝酒吃菜,只是静静地坐着,冷冷地看着江南天。
江南天淡淡地一笑:“好吧,我们开始吧!”
“慢!”
胡小二吓了一跳,因为这打断江南天话头的居然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火红衣服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全身散发出无比诱人的成熟风韵,虽然她没有柳思思的风情,没有胡玉风的美丽,可是她看上去比柳思思更撩人,比胡玉风更诱人相思。
她手里拿着一根五彩斑斓的鞭子。
她轻轻地将鞭子抛了出去道:“我先领教领教胡大侠的高招,胡大侠小心了!”
胡小二知道,在这里只有打败他们每一个人,也许才能让他们认命,不过他已经感到很满意,因为他们毕竟没有群攻。
十二连还坞的英名毕竟不是白来的,他们没有破坏江湖的规矩,其实就算他们破坏了规矩也不会有人说他们,因为江湖只承认强者,“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一条被证明了几百年的真理。
温如玉的鞭子已飘了起来,象一个初醒的美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将腰弯弯地伸了出去;象一片落下的柳叶,突然间飞了起来。
长鞭飞旋,象光滑的水面突然有了波纹,象放射的电波,一个弧圈连着一个弧圈,密密的细细的;象美人眨着脉脉的眼,又象是嘴边绽着羞涩的笑,象阳光和春风从心头驶过。
没有一丝的声音,众人都已屏住了呼吸。胡小二在宁谧安静中挣扎着,他已经从这宁静里嗅出了恐怖和危险。
他的身体已完全放松,可是他的心却已绷紧,他的血液在血管里飞速地奔流,他的眼睛却似乎空了,他的剑亦是空的,空空蒙蒙。
一剑挥出,漂漂渺渺,仿佛根本不存在,却又偏偏仿佛到处都是。
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的声响,江南天本来半躺半坐着,此刻已伸直了腰,笔直!象标枪一样。他的手指已握得发硬,有点苍白,他的眼睛已经发亮,他的眼睛里已没有了寂寞和空虚,他从此已不在孤独!
突然间响起了裂帛之声,温如玉的五彩神鞭已变成了十七八段。她的手里只剩下最后一节,她的头发散乱开来,她火红的衣服在裂帛声中纷飞落下,她美丽的脸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有谁相信,他们之间的激斗,只用了一招,刚刚开始,就已结束。
刚刚开始,就让别人不能呼吸,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
一剑定胜负,一剑挥出别人的鞭子就已被斩成十七八段。
一剑挥出,剑风过处,别人的衣服就已被划成三四十片。
一剑挥出,连吸进去的气还没有呼出,就已结束!
这是什么剑法?
没有人知道,但大家的眼睛却已看得清清楚楚,可惜很少有人能将这一剑描述清楚。
“好!”终于有人说好,说好的是江南天。
“好快的剑!”坐在虎皮椅上的白袍书生终于开口:“今天总算见识胡大侠的高招,楚某不材,请多多指教”。
胡小二本来一直盯着江南天,等待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