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
他皱了皱眉头,说:“请讲。”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只见洗牌师两只手熟练地将牌洗匀,每人派出三张牌。
副市长首先拿出个筹码,轻轻放在桌上,身体向牌桌前倾着把筹码扔出去,说:“我先开个利市,下五千。”他一脸漠然的说完,谁也听的不太清楚。真是女人越老声音越大,而男人反之,到了副市长这个年纪,只有对着麦克风才能让人如雷贯耳。
但有时候他说话声音并不高,却能响遍整座城市。
“不跟。”年轻人只说出两个字,这语声却感觉缓慢,冷漠、生涩,像终年说不了几句话,连舌头都打弯了。
王坤轻轻将三张牌叠在一起,是两个八一个五,一对八!
这牌如果是玩二十一点,算当之无愧的好牌。可惜对于扎金花并非好牌,但也不太坏。
“我也不跟。”王坤把牌扣转。
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是装在自己兜里,他还是倍感珍惜。而且拿着别人的钱赌博,自己会毫无紧张感,少了一丝刺激,多了一份沉稳。
满面病容的中年缓缓伸出了手,已要将牌推出,准备放弃。但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刹,主意突然变了。他没有推出牌,反推了两个筹码,微微笑着说:“两万。”
副市长凝注着他,并没有瞧他推出去的筹码,说:“老陈,你这诈人技巧太明显,跟你两万,再加两万。”这数目不多也不少,正是出得恰到好处,他要让对方摸不清虚实,要让对方觉得他心里也在害怕。
老陈考虑了有半盏茶工夫才说道:“十万。”
“三十万。”副市长平推出一摞筹码,镇定的喊出。
老陈终于跌了进去,王坤觉得他呼吸声都突然变粗。
“好,三十万买你开牌!”老陈这话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副市长掀起了牌,是方块同花,同花A,尤其是A中间那红红的洞,真比美女的眸子都可爱。
老陈神情还算镇定,但一双手却已微微有些出汗,牌也像是更重了,他没有亮牌,强笑着说道:“你赢了。”
扑克和筹码在桌面上上推过,大量的金钱,不动感情地被吃进赔出。
屋子里只有四个人在赌。
副市长坐在那里,缓缓的抽着烟。
老陈交叉着双手,腿也在有节奏的颤动。
年轻人又掏出块雪自的手帕,在不停的咳嗽。
老陈在椅上蠕动下,一双起了红丝的眼睛,羡慕又妒忌的看了眼赢家,他己输出整整八十万。他经历了比二战还激烈的赌战后,终于下定决心,如果依旧这么输下去,弄不好这场牌局结束后就该喝西北风了。
王坤含笑看了眼副市长,他年龄虽大,演技却不见增长。赌博的方法已经顽固的刻在脑子里,真是老的啃都啃动不动,一个身体前倾动作就将一把好牌统统泄密。
料想副市长虽然时常唱高调,但肢体动作还算诚实,这些动作也被称做泄密的信号。
牌已发出,王坤摞起了牌,将脸藏在阴影里,看着在座各位。
年轻人先下注,他已推出了筹码,轻轻的说:“下一万,试试深浅。”
一万块,这数目不多,却是王坤半年的生活费。他已经把生活费推出去,赌在这三张牌里:“跟!”
老陈已经早早的弃牌,副市长却拿着牌还在犹豫。
一对Q,这牌还算可以,糟糕的是有两家都在下注,他的赢面实在不大。
他还在犹豫,迟疑。
可是赌博拖得像人世贸一样确实不好玩,再这样僵下去,弄不好就会拖到下个世纪。他最后下定决心,让两个年轻人一决高下,自己则坐山观虎斗。
“不跟!”他终于弃牌。
轮到年轻人下注,他显的很镇定,圆形的筹码在指尖飞快转动,片刻后筹码抛出。他说:“五万。”
王坤微微一笑,说:“跟你五万,买你开牌。”
年轻人目光凝注着他,并没有瞧他手上的牌,淡淡说:“你赢了。”
“可是我只有一张A配K。”
年轻人轻轻翻开了牌,也只有一张A,却配的没有王坤大。
王坤赢了第一仗,赢得十分漂亮,他脸上不禁绽开了微笑。
接下来一段时间,是十分顺畅的。
王坤打得非常小心,简直太小心了,他好像是赌中的狼,不会放过每一个打击别人的机会。
接连七次,他没有跟注,平白输了七千块,他甚至连别人是什么牌都懒得看。紧接着,他以一把同花,小胜了副市长的顺子,赢回二十万,使得他的赌本小有增加。又以一把烂牌,骇退老陈的一对七……
赌局还在紧张的进行着。
老陈擦着汗,颤抖着手,拿起了牌,突然把手表抓了下来推到桌上,嘶声道:“现金输光了,这块儿表作价多少?”
洗牌师瞧了瞧,说:“二十万。”
“好,二十万就二十万……我就不信邪,快拿筹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