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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湖再现必杀令

侯方域眼看已经逃出了官兵的追捕,本想去媚香楼告知老师,谁知却被一个肥硕的身影拦住了去路。此人身材不高,大腹便便,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身暗黑色衣服更突显那一身颤颤巍巍的肥肉。侯方域认出,此人便是那阴险无比,作恶滔天,祸害了无数忠良的阉党之徒阮大铖。

阮大铖没有跟侯方域费什么口舌,两脚还没站定,一掌便朝侯方域的面门袭来。这阮大铖使得是碧波掌,侯方域虽是功夫了得,可毕竟担着年轻二字,见识终究有限,他不认得这掌法自然就不知道掌法的精妙处。只见的阮大铖舞转着身子,双掌像似漫天的飞花一样,精妙玲珑。侯方域不知如何破解,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这一掌,刹那间只感到喉咙发紧,胸口发闷。侯方域暗自吃惊,第二掌就不敢硬接了,而是逆着掌法的来路躲避开。

这一躲,整个前门就暴露了,身体的失去了短暂的平衡。阮大铖第三掌随即而至,正中侯方域胸口,整个人顿时如腾云驾雾般飞出数米之远。

阮大铖正待上前补上决杀的一掌,却见官兵已经快到跟前。想到自己毕竟是赋闲之人,还等着朝廷启用的公文,最好不要惹上祸端。愤恨的一跺脚,转身走掉了。饶是受了伤,那几个官兵仍然不是侯方域的对手。只见他迅速的撂倒了两人,冲到河岸边夺过一只小舟,用竹竿重重的点了一下码头,小舟箭似得朝下游飞去。

出了南京城,侯方域的心才放下,整个人一松懈,只觉得眼前发黑,嘴里发苦,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倒在了小舟之上。他感到眼皮重重的抬不起来,又似乎看见了李香君走过来,正在关切的问他的伤势。一会又看见恩师也被阮大铖一掌打伤,渐渐的侯方域失去了知觉,任由小舟顺流而下。

别看阮大铖一副山村草莽的样子,却写的一手好文章,特别是写戏,可谓丝丝入扣,句句精华。可惜,他功名之心过重,为了向上爬什么都可以不要。

此刻气愤之余的阮大铖正在石巢自己宽大的厅堂里,看着几个女孩排练他的新戏。“多好的戏啊,复社这帮人太可恶了,竟然在我公演的时候如此搅局。他们到底懂不懂艺术啊?想我阮大铖已经对他们一让再让。特别是那个侯方域几次三番的跟我作对”他越想越气愤,朝着门外喊道“来人,通知虎贲堂对侯方域下必杀令”

这虎贲堂本是当年阮大铖投靠大太监魏忠贤时在南京建立的私人武装,专门执行他的暗杀命令。如果谁被下了追杀令,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把你找到。而这必杀令的等级又高过追杀令,虎贲堂就算是拼的鱼死网破都不会停手。后来阮大铖被定为“逆案”赋闲在家,为了韬光养晦,虎贲堂已经隐身江湖多年了。没想到如今重出江湖竟那侯方域开刀。

同样行驶在秦淮河上的还有窦宝五人,他们从柳如是那里出来,南京的街面已经恢复了熙熙攘攘的热闹场面,招儿和花朵由于昨天卖花赚了些散碎银子,非要去买点应时的东西。等窦宝三人整理好船,又把柳如是赏给他们的衣物吃食整齐的摞在船上的时候,招儿和花朵才高高兴兴的回来。窦宝问道“都买什么了?神神秘秘的”花朵做着鬼脸不告诉窦宝,招儿脸微微一红也没有说话。一行五人撑着小船意犹未尽的向着三家村的方向划去。

一路之上就数花朵的话最多,一会感叹这么好的戏没看成,一会又羡慕柳如是那精致典雅的生活,一会又谈起了侯方域惊世骇俗的武功。“哎,要是能住在南京城就好了,哪怕是一间小小的屋子也行啊”末了花朵发出了如是感慨。招儿笑着说“那好啊,等我让爷爷给你找个南京城里的婆家。”一句话引来花朵一边搔痒招儿,一边佯装生气的说“看我撕了你这妮子的嘴”

嬉闹间船已经来到了三家村附近,旅途往往是这样去时慢,回来的却是飞快。招儿的爷爷已经在岸边等着呢,看见大家回来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才露出久违的笑容。招儿低着头跟爷爷解释了半天,大家本以为会挨爷爷一顿骂,谁知道爷爷竟说“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大家都回家吧,家里都着急了”

窦宝把柳如是送的东西分成五分,大家拿着自己的一份各自回家了。窦宝娘一见到儿子的头上缠着白布,就着急起来,又是摸,又是看。窦宝于是添油加醋的开始给母亲讲述南京城里惊险的故事。一到危机处娘的脸上还出现紧张惊讶的表情。窦宝转身去拿柳如是送的礼物拿时,看见招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窦宝哥,快到我家去看看吧”窦宝忙问“爷爷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你去了就知道了。”窦宝于是跟着招儿一路小跑来到了招儿的家里。爷爷独子一人拉扯招儿长大,平时靠着帮大家摆渡赚几个钱,所以家境不富裕。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东倒西歪的桌子。

一进屋窦宝看到一个男子平躺在招儿的床上,走进一看,吓了一跳。此人便是昨天搭船去南京城的侯方域。窦宝转过脸对着招儿忙问“怎么回事?”招儿马上答道“爷爷说,他早上在河边等我们,忽然见一只小舟顺流飘过,里面还躺着一个书生。爷爷就下河把小舟拉上岸,并把把救了起来。”“他死了吗?”“爷爷找过村里的三爷请过脉了,说是伤不轻,要调养一阵,但没有没有性命危险。”这么说着窦宝就放下心来。“一定是昨天晚上,被人误伤了”窦宝推测道,“你等着,阿姐给我娘拿了一根老参,我去取来,你熬了给他喝”说罢就又往家奔去。

窦宝再拿着人参回来的时候,铁柱、田千秋和花朵也已经来了。大家都从自己的礼物中拿出一些滋补的东西,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大家仍然不遗余力的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便是乡村最为朴素的待客之道。几个人猜测着侯方域受伤的原因,又说会闲话,就准备回家了。窦宝说想到河边待会,就没有同大家一起走。招儿觉得跟窦宝单独的机会来了,于是拿出了白天在南京街市买的一支锦囊,上面绣着麒麟锁。偷偷的藏在身上,到河边来找窦宝了。

三月的傍晚阴沉不明,招儿借着一丝暮色寻找着窦宝的身影。突然他发现了窦宝,还有他身边的花朵。只见花朵在窦宝的耳边说着什么,半天又拿出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锦囊。“没错,当时她买的锦囊绣的是八宝镀金钩。”招儿一时感到一阵委屈,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涌成流。嘴唇微微的颤动,她已经没有勇气把麒麟锦囊交给窦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窦宝接过花朵的锦囊,并一把将花朵抱起来,在空中旋转着。

“为什么不是我?他为什么不选择我”招儿悔恨的想。是自己表白的太晚了,还是他原本就喜欢花朵根本心里没有我?心烦意乱间招儿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并强行拖到了杂草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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