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公平的!?”季书泽看着子漩的眸子低低的重复这句话,眼底的情绪复杂而压抑,忽然自嘲似的笑出了声,“你想的好简单,在这儿,身份代表一切,单单凭你一个人,如何能达到人人平等?”
“我…”子漩语塞,她自然知道在这个时代身份地位代表一切,“其他人我管不了,我只知道在我心里人人都是平等的。”
季书泽淡淡的瞅着看着子漩,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中竟然充斥着子漩自信的笑容,脸颊慢慢浮上一丝笑容。
只是那笑容消逝的很快,仿佛有什么从心底深处漫上的阴霾覆盖掉了那应该是开心的而幸福的笑容。
季书泽张开漂亮的凤眼,那双眼中同样映着子漩清澈的眸子,带着淡淡轻柔的包容,“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过两天,我带你去看看便是了。”
已经赌气似的走至门口的子漩听到季书泽的话又生生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已经躺下的季书泽,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感情,那是一种比爱情要多一些,比亲情又要少一些的特殊感情,当然,唐朝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种第四类感情,她自己清楚就好。
想到这里的子漩不由有些开心,虽然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太多的事情瞒着她,可是对于在这个世界出现的第一个是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还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依赖心理,或许告诉他她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不用天天听着他对着她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她忽然回头,走至床榻边上,季书泽背对着他的身影修长而瘦削,她望着那个身影,“季书泽,我想告诉你……”
低沉而带着些疲惫的嗓音从落下的叠罗纱薄织锦床幔中传了出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想歇了。”
“嗯,好吧!”兴冲冲的心情被打断,心底总有些郁闷,可是透过那薄薄的床幔她似乎都能看到单薄的中衣上透出来的淡淡血色,她还是轻轻的离开了季书泽的房间,如果那知道这一次的犹豫却造成永久的遗憾,那么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说完她要说的那句话,告诉他一直想知道的她的名字。
听着脚步声慢慢的远去,直至消失在自己听觉的范围内,季书泽按着自己腰间的伤口慢慢的坐起来,视线投向窗外,“听够了吗?你可以进来了。”
倚在窗畔的男子身形有一瞬的停顿,声音却是隐隐带了笑意,“这么说,是本公子自作多情了。”
“公子交易的手段本就不够磊落,又何来自作多情一说?”季书泽微微撑起身子,眼神转向侧影雍容的男子,“中午你找人行刺我,又假意救下我,然后顺势以帮助为名提出交易,我不想知道公子的目的,只是这本是季某家事,不敢牵及他人,公子好意,季某亦只能心领了。”
男子静静听着,惨淡月光下的表情流露出一丝迟疑,很快,便又回神,“只是不知江姑娘如若知晓你娶她不过是一个骗局,她又会作何想?”语气稍有迟疑,“况且,能嫁作皇室正妃,不但会是这江府的荣耀,亦会是这莆田的荣耀,而且能借此帮你轻而易举的报仇,让江仲逊痛苦不正是你想要的嘛?”
“劳烦公子费心,江府不需要这样的荣耀,这恐怕是我姑母一个人想要的吧。季某想,她所想要的不仅是荣耀这么简单吧。”对方即撕破了伪装,那他亦不必再温和下去,声音冷了下来,“而季府的家事,就更不劳公子费心了。”
男子一阵沉默,似乎在想着该用怎样的话再来劝服季书泽,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季公子既然如此固执,那便算本公子自作多情罢!”看着床上的人躺下,男子亦不再多发一语,跃出窗外,往江府的西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