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面对面坐了好久的云裳和子漩迫不及待的开口,而后又默契的掩嘴轻笑。
云裳终是忍不住,笑着说道“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敢上来应和我了。你走下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是要趁机占我便宜的呢。”
子漩笑着回道:“幸亏我以前学过一些拉丁舞,不然上了台要是跳不出来,岂不是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啦,”说着轻叹了一口气,“云裳,你不知道我听到音乐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血液凝固了,连呼吸都要停滞了,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对面的云裳也敛了神色,悲哀的点了点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虽然是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可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想家的,不知道自己的以后会怎样,”抬头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把玩着自己修饰的完美的指甲,“如果不是遇到他,我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他是谁啊?”子漩轻快的嗓音带着暧昧的笑。
云裳的脸染上了微微的红,话语中却仍是一片淡然:“应该算是我命中的贵人吧,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他们,一个救了我,我只记得身形与声音,却始终不知姓名,至今未曾见过面;而另一个是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并且毫无理由的全心相信我,这‘娇颜坊’,我也只是尽心帮他打理而已,现在他正在招待客人呢,等下次你来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子漩没有再追问什么,能够认识云裳是她到古代这么久觉得最开心的一件事,她终于觉得在这里自己不是孤单一人。一直到多年以后,当她再想起与云裳初识的这一天,仍然觉得像是一场梦。
离开的时候已临近寅时,云裳执意相送,站在“娇颜坊”的门口,一抬头便瞧见对面“望江楼”的金字招牌,想起两家店相似的顶饰,子漩有些了然的看向云裳:“对门…?!”
云裳肯定的点了点头:“也是他的,当初为了方便照应,所以特意把‘娇颜坊’开在了‘望江楼’的对面。那时候‘望江楼’在这里早已是很有声誉啦,因为他有交代官府特别照应。后来到‘娇颜坊’的客人大都知道我们受着‘望江楼’掌柜的关照,所以一开始就没什么人来闹事,再到之后的走水事件,自那以后便再无人敢来我们这找碴了。”
子漩安慰的握了握云裳的手,“没有想过离开吗?”
“离开?”云裳自嘲的笑了笑,“当初执意离家去英国学习音乐和舞蹈是希望将来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艺术行业,可是在这个时代,我离开了又能去哪呢?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我是一个舞娘,不过也从来都是自由自在,他一直都是将这里的事情全部交予我打理,除了每月上缴的银子,我还是能和姐妹们过得很好,在他的庇佑下,没人敢轻视我们。而且我还可以帮助其他孤苦无依的姑娘。要是真的选择离开,反而会令我觉得无所适从。”
子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这个社会,她们无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拍了拍云裳的肩,道了声“再见”她带着香巧往回府的方向走去。走出几步有些的不舍回头却发现云裳依旧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送着她,孤寂的影子看得她无比心酸。刚要转身,却见一个堇色身影在云裳身边一闪而过。
一股熟悉的气流在子漩心底弥漫开,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时,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子漩低头不语,香巧也乖觉的不敢多说一句话,身后的季书泽亦是若有所思,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三人的影子被路边灯笼里的烛光拉得很长,看起来甚是吓人。香巧紧紧的跟在子漩身后,牙齿还在“咯吱咯吱”的轻轻打颤,不知道是冷还是怕。
“香巧。”快要接近家门的时候,子漩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喊住了身后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