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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斯兰

故事的伊始,是在一个名为帕米的安静小镇。这里与“龙之领域”德瑞科上千个其他普通村镇别无二致,镇子有几百年的历史,开始的建立者是一位退休的年迈龙骑士——这是德瑞科千年来的规矩。功成身退的老骑士们带着家眷侍从还有峥嵘岁月得来的财宝和勋章隐退山林,逐渐形成了村落,而他们的龙也隐没在山谷中安度晚年。时过境迁,不少的村落发展成城镇,渐渐有了繁华的景象。当然也有些骑士的村落进行融合或者后来加入先前已经拥有基础的,一来二去,形成了这片国度独有的城市文化。

而这看似松散的国家结构,其实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集中地——始祖龙评议院。评议院坐落于国境中心靠西,始祖山脉之中。这里之所以被选择为政治枢纽,是因为最初的龙的鼻祖,经历过原圣域千年变迁的“始祖之龙”克洛玛琉斯的龙穴就坐落于此。而后来的正统龙族,也都将巢安置在这片山脉之中。而被他们选择的战友,自古以来与龙化为一体英勇作战留下无数传说的龙骑士们,在新世之约创立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片他们伙伴的沃土作为世代生活的国度。

言归正传,我们的主角阿斯兰·贾斯汀斯,便从小生活在帕米小镇上,十二年来踏出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三公里外的交换集市。他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印象中没有过自己的父母,连听到的关于他们的故事都很少。奶奶对于他的父母的事情也守口如瓶,仿佛那是一个禁忌,只要提及就会有什么东西崩坏掉。阿斯兰从小耳聪目明,发觉奶奶的不愿多提,也就不再发问,反正这样的日子虽然单调乏味,但是似乎自己的父母留下的财产不少,也从来也不感觉到清苦。

新世历1042年入夏平凡的一天,阿斯兰如往常一样推着一车木雕去三公里外的集市售卖。他经营这个活计已经快一年了,所有的木雕都是奶奶做的,她有着与年龄全然不符的心灵手巧——一块普普通通的木头,片刻之间就被奶奶做成栩栩如生的木雕。阿斯兰十一岁的时候突然起了做生意的兴趣,看着奶奶这手艺如此精妙却无人欣赏,便和奶奶商量着拿去卖,从此一老一少一个在家作工坊,一个推着车集市叫卖,也是为平淡生活多了些乐趣。阿斯兰初来乍到困难重重,还好从小乖巧伶俐讨人喜欢,加上奶奶为人和蔼邻里之间口碑极佳,周围邻居又帮又教,十二岁的阿斯兰也成了集市上有点名头的卖主。

阿斯兰找到常待的摊位,认认真真地铺上毯子,把木雕整齐地摆在上面,让他们呈现最好看的状态。布置好一切,阿斯兰擦了擦汗,拿出木板凳坐下来等生意。

“你听说森都那边的事情了吗,据说探险队发现了沉没大陆的幻影,还被虚空能力者袭击了!”

“当然了,这事儿都传疯了!据说那虚空能力者瞬间就把森都排行前五的探险队全灭了,剩下的一个似乎还是手下留情没杀的。”

“虚空能力可是比龙骑士血统还上层的异能,真是可怕,你说,虚空侵袭不会再来一次吧!”

“·····”

阿斯兰做生意的这段日子里,集市的主顾们没少透露给少年很多有意思的信息,他们中很多是探险者或者旅行商人,他们的足迹不光止于德瑞科,全大陆的信息都能零星地从他们那里听到。而近些日子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探险队“流浪圣光”的遭遇了。阿斯兰隐约感觉到这事情的不寻常——因为每年这个日子传的最多的,就是举国选举新晋龙骑士了。而今年这件事的流传度,似乎完全压制了龙骑士的选举消息,所有人都在夸张地说着虚空的可怕,仿佛那无边的紫色就曾经快要把自己吞没一般。

“虚空···探险队···龙骑士···”阿斯兰嘀咕着,不由自主想象着这些与他似乎没有丝毫关系的未知传奇。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听说的关于龙骑士新人选举的事宜,刚刚好是全国十二岁的有龙骑士血统的少年中选举。

自己会不会,恰好在几百年的历史中,有幸沾染了那么一点点高贵血统呢?

他突然想起素未谋面的父母,或许他们也是龙骑士的一员,之所以一直不被提起,难道是在任务中战死?

“嘿!嘿!”招呼声打断了少年的思绪“摆摊的时候走神,东西可是会被偷走的哦!”

阿斯兰抬起头,眼前是和他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少年顶着银色头发,面容秀气,衣着华丽不失干练,却带着几分狂气;少女则是一脸淘气的表情,长长的金色头发过了腰间,白嫩小脸透着几分稚气,鹅黄色裙摆随风微动着。

“你们要买木雕么?”阿斯兰从片刻的晃神中清醒过来。“我这里的动物木雕是买的最好的,其次是这些雕纹杯子···”

少女显示出了很强的兴趣,跟着阿斯兰的推荐一直大呼小叫“哇这个好漂亮!”“啊这个好想要!”“····”而一旁的银发少年则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赛丽丝,我们该走了,不要在这种小地方市场浪费时间,再耽误下去你父亲要责备我们了。”

“林克可真没意思!”赛丽丝耸耸肩,“我就要这个小鹿吧!多少钱?”

“八龙元,小姐。”眼看开了张,阿斯兰也面露笑意。

赛丽丝摸摸荷包“啊,零钱不够了,林克!”

“不用找了。”少年丢出一打龙元“快走吧。”

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阿斯兰吐了吐舌头,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张狂任性。“这女孩真好看啊。”阿斯兰又默默想着。

清晨出发,直到夕阳西下收摊回府,又是平平淡淡的一天。

阿斯兰照例数着口袋里新赚的龙元,今天这一大笔意外之财着实让他有了点成就感。高兴地数着一遍又一遍,心里琢磨着怎么和奶奶夸大自己的生财有道才显得淋漓尽致。

“打扰了,年轻人。”阿斯兰看看四周才发现叫的是自己,声音的源头是一位长相严肃英气,一席黑袍的中年人。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

“很不错的礼貌”中年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橙黄色的头发,带着坚毅目光的双眸,并不出彩的五官端正地布置在脸上,却显得几分不和年龄的成熟稳重。而在中年人的眼里,这幅长相的含义并非所形容的那么简单——这分明就是二十四年前初遇那人所见到的景象。

“你的名字,是阿斯兰?贾斯汀斯对吧。”

“是的,先生,您认识我?”

“半月后在国都基塔茵举办的龙骑士选举大会,希望你可以参加——代表龙骑士贾斯汀斯家族的炎之荣耀。”

少年在微凉的晚风中惊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身后的木雕闪动着微光,似乎挣扎着想要表达什么。

屋中的老人静坐着,像往常一样做好饭菜等待着孙子收摊回家。

门轻轻被推动,是阿斯兰回来了。与往常活蹦乱跳的进门方式不同,夕阳下推开门少年的面容,似乎多了几分凝重和悲凉。

“奶奶,我今天···”

“不用说了,阿斯兰,奶奶都知道了。”老人起了身“阿斯兰啊,奶奶今天有点累,先休息了,饭都做好了,你快趁热吃了吧。”

阿斯兰没有说话,抓起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背叛的炎龙骑士之子····我的真实身份么····

老人收起成像水晶,身子隐藏在了屋子的萧条中,眼角滑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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