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朝整个陆地铺张开来。
万剑宗的教场内,南风手持一把精钢剑,正舞得不亦乐乎。
剑在他手中仿若有灵性,每一招,每一式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万剑宗的弟子们都停下手上的活,看得目眩神迷。
只见他手中的精钢剑在半空中幻化成道道虚影。虚影在南风腾转挪移间不断变化着,或圆或点,或横或竖,每次变幻都又给人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南风师兄舞得真妙!好久都没见他这么认真了,你们说为什么?”
“天知晓,可能是南风师弟昨夜被师傅说教后,痛改前非了吧。”
“今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的,莫不是有什么大好事发生了。”
南风近年来懒惰成性,师兄弟们看着奇怪,轻声议论起来。
此时,林万山已稍稍进到了教场之内,看着场内挥汗如雨的南风满意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今日守山门的第子王清朝着他走过来,双手抱拳施礼道:“师傅,门外落花剑宗宗主余远山求见。”
“他来做什么?”林万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旋既又开口道:“请他到客厅一叙。”
“是,师傅!”
……
万剑宗,客厅之内。
林万山端坐在首席,包括南风在内的七个年龄不等的弟子站成一排侯在客厅左侧。
七人是他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有客到访,又是长辈,即便对来人有成见,礼数还是失不得的,做晚辈的拜见下是应该的。
不一会儿,王清领着余远山走进了客厅,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英俊青年。
林万山热情的迎了上去,“余宗主,稀客到访,恕林某有失远迎啊!”
余远山脸上堆满了笑意,“林宗主太客气了!”
“来来来,请坐!”林万山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像是结实多年的朋友般。
待三人坐定,茶水送到。林万山的目光落在那明青年上:“余宗主身旁坐着的想必就是令公子吧!”
青年站起身,双手作揖,郎声道:“小侄余世光拜见林伯父!”
“不必多礼,请坐!”
林万山口头上应承着,心里却被这一声伯父叫的莫名其妙,整个凉州城大小五个宗门帮会,数落花剑宗门徒最多,人脉最广。其他三个小宗门均以落花剑宗马首是瞻,唯独万剑宗是个例外。
为此,带来的麻烦自是少不了,万剑宗的弟子在外一直是小麻烦不断,所以,跟他父子二人交情都谈不上,余世光叫这么热情还真不习惯。
而且,这小子品行也不端,前几日,听说他还调戏跟着师兄弟下山采购的青篱来着,两帮人还为这事打起来了,这事今日可要好好算算这比帐。
底下的七名弟子都是神色各异,却无一不显示出对余世光父子的厌恶。但七人知会,失了礼数师傅要发火,皆抱拳道:“见过余宗主!”语气都是十分的生硬。
“先礼后兵都不懂!”林万山听出他们说话的口气有情绪,瞪了他们一眼。余远山倒老奸巨猾,还乐呵呵地假意奉承了他们几句。
可余世光就没这么深的城府了,脸上即刻露出了一丝不悦。
招呼打过,林万山开门见山,“不知余宗主驾临鄙宗所为何事?”
余远山脸上略显尴尬,起身,拱手道:“小儿莽撞,两日前因几句口角出手打伤了几位高徒,还望林宗主海涵,还望各位高徒海涵。”
说完余远山对着林万山和对面的七名弟子各施了一礼。
这余远山今日转性了,众人皆是不解。
“余宗主言重了,孩子们闹着玩,当不得真,你又何必行此大礼,这事咱就这么过了吧。”伸手不打笑脸人,林万山同样起身,还了一礼。
“痛快!”余远山闻言大悦,笑着道:“林宗主大仁大义,反倒让余某更过意不去,为表歉意,余某特意带上一礼给受伤的几位少侠补补身子,还望林宗主代为笑纳。”
“世光!”
“是!”余世光起身,打开一只随身携带的锦盒,呈到了林万山面前。
“请林伯父代为笑纳,原谅小侄一时鲁莽。”
林万山只感到一股浓重的参味扑面而来,闻之亦感精神一畅。“极品山参!”林万山百思不得其解,这父子俩今日的做派实在与往日大相庭径,这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还送上这么珍贵的礼物,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余宗主,余公子,两位的好意林某心领了,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便好,这礼物嘛,实在不方便收。”林万山罢了罢手道。
“莫不是林伯父还不肯原谅小侄。”余世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林万山是越来越迷糊了,余氏父子今天太过反常,必然有妖,需得小心防范。
“余公子,看来你是误会了,林某说了这事道个歉就已经过去了,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徒儿们也没什么大碍,涂点跌打酒就好,你这么贵重的礼,我们若是收下了,岂不占你们便宜。”
“世光,退下吧。”林万山为人刻板,谨慎,这样的结果早在余远山预料之中,送大礼多半也只是走个过场,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打个铺垫而已。
忙活了这么久,面子也算给足了,是时候谈正事了。见余世光又坐了回去来,余远山把手搭在他肩上神气十足地道:“林宗主认为犬子如何?”
这话一出,七个师兄弟都面面相窥,聪明的都已听出些端倪。林万山的脑袋更是灵光一闪,淡淡地道:“令公子可谓一表人才。”
余远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颇有得色,“好!即是如此,余某倒有个想法想听听林宗主的意见。”
林万山面无表情地摊出右手,作了一个请说的动作,“愿闻其详。”
余远山看了眼儿子,傲然道:“犬子一身修为已至凝气九阶,在我这偌大的落花剑宗也是独占鳌头,实属年轻一辈中的姣姣者,放眼这凉州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才貌双全的青年才俊来,听闻林宗主膝下有一女,生得是貌若天仙,两人算是般配,借此化干戈为玉帛的大好机会,大家再结个亲家你看如何。”
话说到这里,不等林万山表态,余远山打铁趁热,恩威并施,“若是你我两家成了亲家,到时我余某人必定顶力相助万剑宗发扬光大,别的不敢说,包你在凉州城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此时,林万山的脸上以大为不快,果然二人道歉是假,惦记他如花似玉的女儿才是真,前一脚刚调戏完,后一脚就把你娶回门,你余家真是好大本事!
余远山觉得光说还不足以让人心动,忙催促着身旁的余世光道:“世光,先将带来的宝物奉上!”
余世光早已迫不及待,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玉匣子。
这只玉匣呈四方,掌宽,鎏金包边。余世光拿在手上一脸傲然,可以断定里面装的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可是,却还不等他打开匣子,林万山冷冷的声音就先一步传来。
“不必了!林某人高攀不起!”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听起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话如一道惊雷般,炸得余世光一脸愕然地停下了手头得动作。他完全不敢相信在如此丰厚的条件下,林万山还会拒绝。
难道我余世光还配不上你女儿,余世光的眼神闪过一丝怨毒。
在这一刻,余远山坐不住了,双手怒拍在椅子上,蹭地蹿了起来,一张老脸如同变脸般瞬间变地阴冷,“林万山你别给脸不要脸!”
“放肆!”
“你说什么!”
厅内的七人见余远山气势汹汹,面目不善,全都历喝一声,站了出来。
“怎么?想以多欺少!”余世光见势也站了起来。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都给我回来!”林万山喝退众徒。冰冷的双眼如刀锋般盯着余氏父子二人,“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你父子二人既然不是来道歉,那么请回吧,一个登徒子想娶我女儿,简直白日做梦!”
余远山冷笑一声,“林万山早料到你会不识抬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儿子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咱们走着瞧!”
“你……”林万山被气地说不出话来。
“滚!”厅内的七人都是一脸怒不可遏,若非师傅在,早就冲上去将他们父子大卸八块了。
见这阵仗,余远山满脸讥笑,“林万山看着你是我未来亲家公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别气坏了身子,你要是死了,我儿子还得腾出手替你接管你的破万剑宗呢!”
“世光,我们走!”说完父子俩相视一笑,转身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