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日还未从天边的山脚下爬上来,南风就已经绕着山林跑了好几圈。累了就停下来打坐。这样修炼特别适合凝气期的武者,增强体能的同时又兼顾修炼真气。
南风算好时间,直到金色的阳光慢慢铺张开来,早上的修炼就算结束了。
回到茅屋,周通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南风和他打过招呼,就出去找活计去了。
这一出门,却并不怎么顺利,南风从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养活自己原来是一件这么不容易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自然没人愿意请他。
好在,他还有力气,去码头做个力巴应该没问题。
凉州城的码头有很多来往的船只运输货物。所以上下货的工人也是必不可少的。南风在招工栏内等待,像大多数散工一样。
他的运气似乎不错,第一天来就被监工选中,今天有活干。
三条大船,船上密密麻麻叠放着四方形的大木头箱子。散工们的任务就是把货物搬到码头的货仓。每条船上有四名工人,天黑之前必须搬完。
码头到货仓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工人们排成一排从船的一侧走廊进入船舱取货,再由另一侧走廊出去。
南风排在中间,看着前面的几个工人都是搬上一个箱子就走,一步一个脚印。轮到他的时候,他拿起箱子掂了掂分量,又放回了原位,还蛮重,估计一个箱子能有两百来斤。
但就是这个小举动却立刻引来了监工的不满,他的脸色刷地拉了下来。
“小子,你行不行啊,不行立马给老子滚蛋。别妨碍其他人做工”监工极度的不耐烦,南风的身板安插在这些肌肉虬结的汉子当中看起来比较尴尬。要不是今天码头缺人,也不会让他上船来了。
南风不作争辩,行不行说了不算,得做给他看。面对着凶神恶煞般脾气火爆监工,他蹲了下来,直接就搬起了堆叠起来有一人多高的几个箱子。
这下监工和其他工人们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你……你……”原本大声呵斥的监工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高高瘦瘦的少年竟一次性搬起了四口大箱子,天啦,那可将近有八百多斤重啊,这孩子到底吃什么料子长大的。
南风却不以为然,“我想一次多搬几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只要你拿的动。”监工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来。却又看到南风搬着四口高举过头顶的大箱子,一路小跑地往码头的货仓跑去了。
这力气、这速度,今天活见鬼了!
做起活来的南风同样是不知疲惫,或许这些重量对于凝气二阶的武者来言并算不上什么,又或许他把这份工也当成了一种修炼。
他一直是保持一口气搬上四口大箱子一路小跑。船上的货物一箱箱变少,到了晌午,三条大船上的货物就一个不剩的搬完了。
南风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五百口箱子,他一个人搬的比其他七人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
接下来就该是领工钱的时候了,南风领到了人生的第一比工钱,三十个铜钱,虽然有点少,但也能管两个人一天粗茶淡饭。他也挺知足。
监工乐呵呵告诉他明天还有船,希望他再过来搬。南风自然知道监工是看上他的工作效率,才会这么热情的招呼自己。不过,干的快点大家都省了时间,反正也没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呢。他想也不想就应承下来。
南风正盘算着这三十个铜子怎么花,刚走出码头的大门,立刻就有十来号人向他走来,把他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个个面目不善,他们应该都是码头的散工。有些好记的特殊面孔南风也能认出几张。可他只记得自己只顾着打了鸡血一样的搬货了,根本不曾开罪过任何人,他们这是为哪般了。
“小兄弟,我们希望你明天不要再过来这里做工了,可以吗?”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工人开口说道。
“为什么?”南风奇怪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叫你不要来,你就别来了,去别的码头做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听见了没有!”人群中一个壮硕的汉子对着南风叫嚣道,样子颇为嚣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在这里混口饭吃,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我就不能来?想欺负人也要掂量掂量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一大帮汉子居然欺负自己一个新来的,南风怒了。
看着南风态度强硬,工人们有些犹豫,似乎对他有所忌惮。眼前的少年力大无穷大家都是见识过的,虽然仗着人多,但真要跟他动起手来也没个把握。
一时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还吃不定主意。
“小子,别以为自己力气大就了不起,我们这么多人,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你,你可要想清楚了。”人群中又有个工人手指着南风喝道。不过,他说话时却没有多大的底气。
“那你们大可以试试!”南风依旧保持强硬的态度。
“兄弟们,抄家伙教训教训这小子。”
“对,教训他,妈的,拼了,饭碗都快被他抢了,还跟他废什么话。”
“对,拼了,我们没活路,也不叫他好过!”
工人们说归说,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战出来动手。
听他们的话好像是迫不得已,难道自己拿了一份工钱,就算抢了他们饭碗了,有这么严重?
南风决定弄清楚事情再说,忙开口道:“慢着!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来了,你们就没活路了,难道这么大一个码头就不能再多一张吃饭的嘴吗?”
“哼!”壮硕汉子发出一声冷哼,“你一个人干了十个人的活,活都被你抢光了。今天来了三条船,我也只搬了二十几个箱子,才得二十几个铜钱,这往后若是只来一条船,我要拿什么养活家人。”
原来如此,他们是怕自己抢了他们的活,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他们都是靠这条码头养活的,而自己的突出表现令他们警觉到了生存的危机。
另外南风还了解到了另外一个情况,监工黑了他的工钱。他今天至少搬了两百箱货物,按照一个箱子一个铜钱的算法,怎么也得给个两百铜钱,可监工只给了他三十个。
难怪那老小子笑得那么奸诈,感情是把自己当成了愣头愣脑的傻小子。连这种辛苦钱的主意都打,有必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原来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你们放心明天我不再来了。”
南风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紧张的气氛很快缓和下来。工人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这么多条汉子欺负一个孩子,他们的脸颊感到微微发烫。
“你说……真的?”一名工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而且你们今天的损失我也会想办法还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听到这话工人们更加羞愧难当,“其实……你只要和我们一样的干,我们还是欢迎你。”
南风微微一笑,“多谢各位大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