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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伐树不尽

“晕,原来你到现在还怕狗啊!!”艾琳对天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想对那只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狗的狐狸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哪知再次看向狐狸的时候,那只臭狐狸早已变化成为一只小狐狸,跳到艾琳怀里,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喂!你还是不是狐妖啊!!”艾琳不可置信的大叫,怀里的狐狸毫不领情,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意思是说:就算是狐妖,也是有怕的东西啊!

眼看那几只犬狼就要跑到他们那里了,艾琳无奈,只等抱着那只狐狸撒开脚丫子就跑。

一人一狐,被几条恶狗追着跑!

这种场面,艾琳怎么觉得很熟悉……

O(╯□╰)o

“吼吼吼吼——”身后的那几条恶犬,紧追不舍。

“吱吱吱吱——”艾琳怀中的狐狸尖叫不停。

“啊啊啊啊——”奔跑中的艾琳痛不欲生……

“啊哈哈哈哈——”身后的恶灵,看着眼前的那副画面,狂笑不已。她又是一挥手,又变出几条恶犬,加入了追艾琳他们的队伍中。

“死狐狸,快想办法啊——”

艾琳一边跑,一边用手抓起紧缩在她怀里团成一团球的狐狸,气喘吁吁的加道,“再跑下去,我快断气了!”

“吱吱吱吱——”小狐狸两只眼睛瞪得水汪汪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它瞄了一眼身后那一群的恶犬,全是又是一阵颤抖,几只小爪子连忙紧紧抱出艾琳的手臂,缠着她不放,小脑袋更是埋了进去,不敢抬出来。

“该死的!”艾琳脸上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她连忙把那只被吓得变回原型的小狐狸藏在衣服里,然后又开始猛跑。

“吼吼吼吼——”

要死了,快死了!

艾琳跑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狂跑过,就算练过纪念的武术,可人也没有这样折腾过啊,艾琳的脚步慢了下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喘不上气来,腹部的位置,隐隐作痛。

“吼——”那几只恶犬,眼看着艾琳慢了下来,趁机较快了脚步,几道黑色的闪电划过,那几只恶犬高高扑起,就冲艾琳身上扑去。

“啊——”艾琳惊恐的大叫,感觉自己的背部像是被利爪狠狠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她一阵颠簸,倒在地上,起不了身,一只恶犬已经扑在了艾琳的身上,艾琳的后背一片血红,已然被撕开了几条伤痕,锥心的痛。

“吼~”恶犬低低的吼叫,像是庆祝捕捉到猎物的胜利,艾琳听着这样的吼叫声,眼睛重重地闭上了,晕了过去……

意识消失的时刻,脑海中闪过一阵悲惨的呼叫:这下,真的要成鬼了……

就在恶犬的獠牙伸向艾琳的身体时,艾琳的怀中突然散发出了万丈金光,恶犬睁不开眼,后退了几步,一阵虚烟从艾琳的怀中上升,在半空之中,化身成了一个白色的人影,狐狸置身于金色的光芒之中,容颜难变,只见那双纤细的手,握得紧紧,仿佛压制住了强烈的怒气,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恶犬,看到这样的狐狸,顿时呻吟了几下,后退不敢前进。

狐狸看了看已经晕厥过去的艾琳,她后背上的伤疤触目惊心,顿时一股怒气一发不可收拾的冲了上来,狐狸的金眸冰冷无比,狠狠盯着那些恶犬,手中的折扇突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

“该死的畜生!”冰凉的声音从狐狸口中说出口,顿时周围的空气也紧跟着让人窒息,那些恶犬惊恐的不断后退。

金光越发越亮,直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地步,光芒中的狐狸,举起那把剑,身影如魅,疾风般的闪过,动作快的看不清楚,闪电般的划过,那几条恶犬的身体四分五裂!

“你……”恶灵震惊地看着那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狐狸,鬼魅的身子竟然也开始颤抖,从来没有感守过到如此大的杀气,像是怀着毁灭地球一般的愤恨,连周围的死亡之花,也吞噬不下的杀气!

狐狸拂了拂身上的尘埃,身后的一片鲜红,恶犬的鲜血沾满地面,可就是他的白衣上,滴血不染,依然一身素净的白衣,纤尘飘渺。

可是那身上的杀气……

狐狸一闪手中的剑,锋利的剑身上,映出了恶灵惊恐的表情。

恶灵记得,千年之前,她也见过这样的表情,那是那个叫做夜薇的女巫死了之后,她记得他也是这样一身的杀气,仿佛要摧毁整个世界。千年之前,本家与他们蛇族的关系已经变得紧张无比,终于在一个雨天,展开了生死决斗,本家的子弟和他们蛇族的子弟,死伤无数,但是由于本家狐星尊的庇护,任他们蛇族怎么进攻,都攻克不下来。最后是她巧施妙计,使得狐狸与那个叫做夜薇的女巫发生间隔,那个夜薇冲动之下,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夜薇死在了她的手下。那天狐狸也是这样,抱着那个夜薇的尸体,一声不吭,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知道他在怒吼,这是这只狐狸发狂的方式,愤怒起来,怒火可以燃烧三界众生!

“为什么……”恶灵看着那样的狐狸,喃喃出口,“为什么你要站在人类的身边呢……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妖……”

“……”远处的狐狸没有任何回声,保持着举剑的姿势一动都不动,整个人如被定住了一般,风吹过他的身体,发丝飞扬,白衣飘飘,红色的曼珠沙华,在天边飞扬,零落的花瓣,如某人的零碎的心,飘渺不定……

为什么要守护人类呢……

空灵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如虚烟般的不可捉摸,没有定数。

明明被人类伤害了,明明被人类抛弃了……

为什么还要守护在他们身边……

金色的眸子,淡淡地落在了那个倒地的人儿身上,背脊是一片鲜红,清秀的小脸因为疼痛而紧紧皱起,就算是最后倒下,也没有忘记用尽全力保护胸怀的那块地方,仿佛怀中有个珍贵的比生命还要重的东西。

亿万人类无情,可是有亿万分之一的人有情,而他也是……

为了那亿万分之一的请,即使被背叛了,也依然固执守护……

这就是他不愿成仙而甘愿被封印千年的理由……

狐狸的眼模糊了,被一片金光所覆盖,脸上的无情因为见到艾琳的鲜血而变得扭曲,他狠狠地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居然变成了血红,张开的口中,獠牙尖锐。

“我不会放弃报仇,我们蛇族的人死的那么惨,一个都不留,我要复仇,我要复仇!!”

恶灵仿佛也是染上了悲愤的色彩,疯狂起来,奋不顾身,黑色的身体就朝狐狸冲过去——

“呀——”从狐狸口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吼声,响彻了天边,凄厉万分,狐狸提起手中的剑,身影如闪电一般,迎向飞扑过来的恶灵,一黑一白的光线,瞬间相撞!

不知何时,黑暗的地狱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滴落在红色的曼珠沙华上,花瓣变得更加的红艳不可方物,雨静静的下,冲刷着土地,冲刷着土地上那一摊摊的血,血水顺着土地,一直汇进了茫茫没有尽头的忘川河中,河中原本就鲜红的河水,更加妖红,缓缓流向远方。

忘川的河水啊,是阴阳两界枉死的人的血和泪组成的河水啊,从世界产生至今,这样一条河水,到底聚集了多少人的血和泪!

每一滴水,都诉说着一段冤情,每一滴水,都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只是这样的悲惨生命,一旦流入了河水之中,也只不过是万千瓢水中的一滴,再大的恩怨,汇入河水之中,也变得渺小无从记忆……

雨下的两个身影,一黑一白,如雕像般的伫立,锋利的剑上,留下的全是鲜血,但是不过一会儿就被雨水冲刷,剑身又变成亮堂无比,仿佛上面的鲜血从来没有沾染上过。

狐狸的金发被雨水打湿,垂在两边,遮盖了表情,背对而立的恶灵,惊恐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她的身体,俨然是一个被剑贯穿的大洞。

“我、我不甘心啊……”恶灵凄惨的呻吟,然后整个身体慢慢倒地,“我不甘心啊,不甘心,不甘心……”

她喃喃念着同样一句话,在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中,熬过了多少个夜晚,才等到了重返阳间,报仇血恨,谁知,最后的结局依然还是这样,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样,胜者赢,败者亡,自然的法则,有些时候,自然圈就是这样的冷酷无情,恶灵就在这样的愤恨中,慢慢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顿时化成了一阵虚烟,灰飞烟灭,从此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手中的剑,即使是鬼魂,依然可以斩杀!

狐狸轻轻收起手里的剑,隐藏到了衣袖之中。

他慢慢走到艾琳的身边,弯下摇,抱起她,然后静止不动。

怀中的艾琳,脸色苍白,整个身体冰凉无比,一张唇更是毫无血色,仿佛快要死去。狐狸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地俯下身,吻住了那张冰凉的唇,顿时芬芳四溢,天地一片华光……

“伐树不尽根,虽伐犹复生;伐爱不尽本,数数复生苦。犹如自造箭,还自伤其身;内箭亦如是,爱箭伤众生……”

又是那样干净的梵唱,犹如天界的佛在召唤,地狱的远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萧瑟的风中,望着在雨中拥吻的两个人,干净的眸子中毫无波澜,俊美的容颜,超凡脱俗……

这个气质如佛般圣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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