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青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晕厥中清醒过来,隐隐约约听见好像有人叫我,那声音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是。。是董潇潇!
我一惊就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爷爷平时住的那个屋子的炕上,我不禁有点纳闷儿:我爷爷不是已经走了么?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疑惑地从炕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可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这屋里屋外的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刚才叫我的那个人是谁?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却不得要领,抬头四下里一看,这才发现黑黢黢的院子里好像站着个身穿白色套装的女人正向我招手,是董潇潇?我心里奇怪不见其他人,就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我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四周灯火亮着,可却没有一点人声。我走到院子里,发现董潇潇已经没了身影,而不知什么时候爷爷的灵堂已经摆上了,我看到那些倚靠在灵棚外的花圈纸人,心里发酸。想到最终我还是没能再见老爷子一面就难受的要命,也不管别人都干什么去了,我径直向灵棚走去,想着老爷子虽然已经去了,但我瞻仰下他的遗容、烧些纸钱还是可以的。
走着走着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那灵棚明明就在眼前,可我怎么走也不能和它拉近距离,我开始着急起来。老爷子过世给我的打击不小,从我一踏进家门就没了平时在外打拼时的冷静和头脑,这个时候发现想祭拜下自己的爷爷都不能,心里的怒意不禁又烧了起来。
就在我又惊又怒的时候,猛然间抬头一看,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一个老人的背影,穿着6、7十年代民政局的制服,挺拔地站在离我五米开外的灵棚入口处。我心里一震,这不是老爷子么?他不是已经去了么?怎么会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心里波涛汹涌,可我的脸上却毫无表情,我用手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个背影试探叫了声:“爷爷?”
那个背影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依旧动也不动地站在那,我心里奇怪,心说不对啊,老爷子明明已经过世了,这根本不可能是他,难道是有人穿上老爷的衣服来吓我?也不对啊,先不说这身行头有多难弄到,就是他真能搞到想不惊动那么多人跑到我家来吓唬也得我的亲戚们答应啊!对了,从我醒过来就一个人也没见到,他们都去哪了?这院子里怎么处处都透着诡异?想到这我的心渐渐冷静下来,暗地里却不由提起了几分警觉。
我蹑着脚慢慢地向那个人影走去,边走边全神贯注地紧紧盯着他,心里明白这人不可能是老爷子,不得不防。我一步步地接近那个人影,就在我快要走到那个人影的背后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我,身子一颤,缓缓转了过来。
那人转过身我才看清他的样子,心里先是吃了一惊,跟着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翻腾,暗道这哪是人啊!只见那人露在衣领子外的那张脸上,下巴尖的像个锥子,两个小眼睛就像用刀子在脸上割出的两条缝儿,又细又长,这、这简直就是个黄鼠狼啊!
等等,黄鼠狼?这货难道是个黄家仙?黄家仙是东北的土仙儿,胡黄白柳灰,清风烟魂这些类仙家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东北人多数都比较迷信,所以对这类传闻就算是从不信奉鬼神的我也是知道不少,不过看他穿着人的衣服我还是有些不确定,就平复了下心情出声问他:“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姑且判定为黄仙儿的东西听到我的话,竟然冲着我阴测测地一笑,眼睛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里有点不爽:就算你真是黄仙儿也不能偷我老家老爷子的衣服穿啊,要是你真缺衣服和我说一声啊,他奶奶的直接拿死人衣服,这简直可以说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那个“黄仙儿”看我哆嗦估计是以为我怕了,就用一种极其难听的阴柔的声音道:“小崽子,你家老头儿护了你二十多年,可苦等我们这些个老兄弟了,嘿嘿。现在那个老东西翘辫子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护着。。哎呦!”
那黄仙儿一句话没说完我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本来我是气他出口不逊,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儿损我家老爷子,没想到这下还真踢中了,我心里一奇:这货这么不济,简直和普通的老头儿也没什么区别。
我踱上两步,现在更加不确定他是个什么东西,就问他:“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在这?”
那东西被我一脚踹翻,没想到他的身体倒还挺灵活地,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面目狰狞地向我尖啸了一声。我只觉四下里竟然平地刮起了一阵阴风,暗道一声不好,就发现那个东西已经合身向我扑了过来。
我有些惊讶他竟然用这种肉搏的手段和我对殴,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他竟然已经消失了。
不会跑了吧?我暗暗揣测,不过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股阴风还在,而且越刮越猛,到后来简直就是直冲我的头脸,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心里一慌,抬起胳膊护在面前,可没想到我刚有动作后背就挨了两记狠的,就像是有人穿着军靴用鞋尖儿踢了我两脚,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要是再重点恐怕肋骨就要断了。
我来不及细想准备先跑进屋里,起码能睁开眼睛,也不至于只能被动地挨打,可是没想到,我一脚没迈出去小肚子上又中了招儿,疼的我呀,只能倒在地上打滚。
就在我倒地的一瞬间,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双长满黄毛儿的爪子一下就卡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一张看上去更像是黄皮子的人脸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小崽子,你还不死!”他双手狠命掐着我的脖子,嘴里喷出的腥臭的口气直扑在我的脸上,那股味道熏得我差点儿吐出去年端午吃的鸡蛋和粽子。不过我现在却没工夫关心这个,我激动地伸出颤抖的双手向他抓去,没错,就是激动!因为凭他刚才那手吹阴风的手段我几乎就可以肯定了,这货就是传说中的黄仙儿,虽然他应该是来害我的,可我还是遏止不住心中的狂喜!
TMD这半年多我钻鬼楼睡坟包的,一个鬼影儿也没见着,没想到这才一回老家我就碰到了个黄仙儿,我草,这个世界上既然有黄仙儿,那十有八九也是存在鬼了,想到这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欢喜,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由于那个黄仙儿的爪子还掐在我的脖子上,就导致这几声几乎成了痛苦的呻吟。
那黄仙儿见我浑身发抖,嘴里嗬嗬直响,还以为我是被吓的,他又是一声狞笑,我就感觉四周好像挥出了几个看不见的拳头,劈头盖脸的就是给我一顿胖揍。这我不可就不干了,你们这些黄皮子干架啥规矩我不管,可是老话儿不是说了么:打人不打脸啊!虽然咱哥们儿长的不是倾国倾城的娇俏容颜,但是这有关面子的事儿可马虎不得。
再想想之前后背挨的那两下,我心里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也不知怎么的,自从我醒过来就特别爱生气,这时候正可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也不再想着高兴,一抖手就反扼住了那个老黄皮子的脖子,抬起腿照着他的小腹就是一个膝撞。
那东西见我前一刻还被吓得浑身战栗,下一刻竟然就变成了一头凶猛野兽,反倒被我吓了一跳。他发出“嗷儿”的一声惨叫就想夺路而逃,可他的脖子还在我的手里掐着哪里跑的了?这一挣反倒把我从地上带了起来。
我刚一抬起上身就看见这货正四肢着地努力地向后缩着脖子,一时竟忘了用手脚,那样子就像是一条被我攥住脖子的狗崽儿。我见它这样心里更是厌恶,心说畜生就是畜生,也没兴趣再和它纠缠,反手拔出藏在小腿上的贴身匕首径直向它那张丑脸抹去,寒光一闪,刀子就已经顺着它的嘴角划过,半颗脑袋就那么咕噜噜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