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住云收,阳光难得露脸,冬雪覆盖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阳光下,折射在雪地的光七彩绚丽,美得不可思议。我套着木屐,吱吱地踩在脚踝深的雪上向小树林走去,久不见双喜了,想看看这丫头到底在忙什么。我央她帮我做一个暖袖,原说好了这几天就送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我是没耐心的,山不就我,我就山,到了宫女帐地,谁知双喜却出去了,问了好几拨人,才有人说见她往这方向来了,这丫头,大冷天的,跑这做什么?
树叶枯黄,一片萧瑟之景,风过,卷起了漫天的落叶,和着雪花,更添凄怆。往前穿过树林,便是一处小小的草坡,坐在上面,可以俯视底下的猎场,这地方,还是十三领我来的,说是我若闲得慌了,可以到这来看人狩猎,这地方清净,少人走动,是个不错的清幽之所,所以,我就带上了双喜,常常在不当值时溜到这来看人狩猎玩。
踩着咔咔作响地枯枝落叶,我走到了林子边缘,草原的风带着清冽的味道仰面而来,让我走出了一身薄汗的身体瞬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手叉腰,我仰着风长呼了一口气,这种微冷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四下张望,正搜寻着,一棵树后闪过一抹粉色,这是普通宫女的服饰。噫?在这呢?顽心起,我放轻了步子,悄悄地走向她,她背着我呆站着,直直地望着一个方向出神,并没注意到我。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猛地用双手蒙住了她的眼,嬉笑地叫道:“猜猜我是谁?”
一道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凄厉惨叫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啊!、、、、不!不要!”,我原是想吓人,这时反到唬倒了,一个趔趄,我向后倒去,双肘狠狠地撑到雪地上,撑着头,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犹自矮身抱头尖叫的双喜,觉察到她的不对,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胳膊肘儿,我迅速坐起,四肢并用地爬到她身边,使劲抱住不停挣扎地她连声道:“双喜别怕,是我,是姐姐安心!”
紧紧抱着她,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打,不停地说话:“双喜别怕,双喜乖,不怕,是姐姐在这,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跟你开这个玩笑,姐姐不该吓你,乖,别怕,别怕。”说到最后,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刚才,她的反应真是把我吓得不轻。直到她逐渐平静下来,不再颤抖,不再惊叫,刚才剧烈跳动得连我都感觉得到的心跳声渐渐地趋于平稳。
我轻轻地抚着双喜的背,她将头埋在我怀里,良久,“姐姐?”双喜闷闷地叫了一声。“是,我在这。”双喜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待到抬起脸时,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堆积了强装的笑意:“姐姐,刚才你可把我吓坏了,这儿四下里静悄悄的,你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下——我还以为遇上歹人了呢。”我抬手刮了她鼻梁一下:“你呀,也太会胡思乱想了些,这地方连只苍蝇飞进来,侍卫们都要在它们身上抖几粒尘土呢,哪就能有歹人混进来了?”双喜看着我时眼神闪烁,我却没有在意,这丫头本就胆小怕事,刚刚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这出神,我这一下子,她肯定惊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