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情乱二
到了晚上,我陆陆继继地收到了红包,看来,我去年闹的笑话十三尽职尽责的帮我做了宣传。看了看手里的红包,除了十、十六、十七爷是包了五十两的银票外,其他的阿哥都有送别的东西。八爷的包里有一百两的银票外,还有只翡翠玉佩,看上去是个精品,九爷的票子与八爷相同,不过东西是个翡翠扳指,我见他戴过,据说价值不菲,想起看过的一篇报道,说李莲英曾利用慈喜夺了恭亲王的一个极品翡翠扳指,没人说得出它的来历,就上心多看了几眼,打听了一下,不想现在在我手里了。这两位爷,钱烧的,怕别人不知他家大业大似的。十四的是个羊脂玉雕的玉佛坠子,做工精美。
十三爷的,我拿了起来,是副小巧的珍珠耳环,虽说是小巧,那珍珠却是上等的,我轻声一笑,握在手心里。
最后,我的目光投在四爷的**上,轻轻拿起。里边除了一百两的银票外,还有一只绿得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我的心一动,这个四爷,其实还是在意的。我的手不觉抚上了左手上戴着的去年十三爷套上的手镯。想了想,把四爷送来的轻轻套进了右手。端详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好笑,站起来,把东西一件件地收好。
收好之后傍在箱边,突然惊觉自己也是个小富婆了,不禁呵呵地傻笑起来,看样子,出宫后,我可以不事生产的当只米虫了,耶!
康熙四十七年,二月初旬,康熙移驾畅春园。
这一日午后,抄完了经文,又不想午睡,我拖了一把椅子在窗边坐着发呆。年后康熙给四爷和十三爷派的事多起来,八爷也是忙忙碌碌的,除了除夕夜见过十三爷外,其他人我有小半年不见了。
正无聊的胡思乱想,听到院门吱的一声响了,我慵懒的寻声望去,对上了四爷幽暗的眼睛。他消瘦多了,我贪婪的打量着他。
四爷不动声色的看着我,缓步走近窗子,低头盯着我不说话。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想说什么,却被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感骇住了,里边有爱,有妒恨,有不甘,还有炽烈地怒火。
不开口,这样看到世界末**也别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小心的握住了他的手,仰头问道:“四爷,怎么了?”
听到我的问话,四爷怒火更炽,猛地抽回了手。我从未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好可怕,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心想他会不会有暴力倾向?四爷见我惊骇地样子,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过窗子步入屋里。我下意识的向房里溜了一圈,心想,万一他一不高兴我得找个地方躲闪。
四爷走到桌旁,顿了一下脚,转身走到炕沿坐下,我心头一跳:会不会是、、、、、、、、脑子飞快的转着,听见他压抑的声音传来:“过来!”我稍犹豫了一下,就走到他身边坐下。还没坐稳,四爷猛然攥住我的肩说:“你为何这样对我!?”
手劲好大,我的肩一定青了。我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说:“我怎么了,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哪不对?”四爷怒火更炽,手下不觉的用力,我挣扎了一下,叫喊起来:“放开我,好痛!”
一是真痛,一是害怕,史书上说雍正是个喜怒不定的人呢,谁知道他会不会心情不好就把我杀了?我的泪水流了下来,四爷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了手,心痛地说:“对不起,我、、、、、、、”
我含泪睇着他说:“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告诉我,跟我说啊,如果不说,只是让人猜来猜去,问题永远存在的。”
四爷眼中透出一丝痛苦,他把脸转向一旁,闷声说:“那夜,你们共处一室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心中一叹,上前扶住他的脸转了过来,问:“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我?”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来。唉,我轻叹一声,额头抵上他的:“我们没做什么,真的,不信?你试试。”我开玩笑地说。
四爷浑身一震,狂喜的看着我,我受不了他的眼神,盖住了他的眼。把头依在他肩上,我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为什么那晚你让他来?既然你放不下?”
四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对你,十三用情不比我少,那一晚,他可以不管不顾的放下一切来看你,而我,做不到。但,我想赌一赌。”
我不做声,揉捻着他的耳垂,半晌,我低声坦认:“你差一点输了。”四爷全身肌肉猝然绷紧,我不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那一晚,他敲开的,不仅仅是我的房门,还有我的心,原来我这颗心有你,现在也有了他,我无法放下一个给我感动的男人,也放不下我爱上的男人。别问我心里哪个重些,其实,我最爱的是我自己。”
四爷一直沉默着,他不说话,我也就不作声,静静地依在他身上。我可以不说的,但是我不想隐瞒自己的感情,我不说,只不过是****而已,对四爷和十三爷都不公平。我无法让自己接受过一夫多妻的生活,但我选择相爱。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与他生活相守在一起,只要爱着,即便是有时只能远远的遥望,那也是一种幸福。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四爷动了,抬起手,他紧紧的拥住了我,在我耳边叹息:“安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想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却知道你是我无法抓住的女子。”他在我的耳边厮磨,吐纳间温热的气息灼烫着我。
“安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中只有我,只能有我。”他宣誓般地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的心脏狂跳,这个未来中国的皇帝,向我宣誓了他的决心。
我愣愣地抬头看进他的眼底,那儿,除了誓在必得的决心外,还有浓烈的情感,我的心突的一跳,心悸地呆望着他,这个深爱我的男人。缓慢地,我盈盈笑开了,见他因我的笑容而放松了紧蹙的眉,笑靥更深了,缓缓地,我抬手抚上了他的脸,柔柔的说:“你这样一个男人,叫我如何不爱你。”
康熙四十七年三月,康熙率众皇子行围塞外,这次,康熙带上了他最疼爱的十八阿哥,没想到十八阿哥八岁的身体受不了这塞外多变的气候,中途病倒了,不久病情恶化,康熙匆匆回銮,非常忧伤,可太子爷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无动于衷,甚至还肆意玩乐,康熙对他略有责备,太子爷竟把气出在近身的侍卫和大臣身上,这些话从紫禁城沸沸扬扬的传到我耳边时,我不过轻轻一笑,自作孽,不可活,这太子,废定了!
十八阿哥终于还是过不去了,听说皇上悲痛万分,竟三日不食,知道这件事时,我不由困惑,这康熙皇帝,他对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说他无情,他又是我见过的最爱孩子的父亲,每一个孩子,他都倾注了心血,从阿哥们四岁开始,康熙就给阿哥们找最好的老师,就为了让这些儿子文冶武略,博学多才。对这些儿子,他是抱着很大的期望的。可他又是我见过的最无情的父亲,当他认为自己的权力受到威胁时,他就会把亲情丢弃。
康熙并没有为十八阿哥伤心多久。
五月中旬,皇上下了旨意,六月十二日出巡塞外,除了命四爷和八爷在京办理事务外,其他成年的阿哥都奉命随侍。
要开始了,我近来心绪不宁,明知事情一定会发生,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很糟。心里念念不忘的是会因此事被牵连长达十年的十三。历史上说起十三被圈禁革爵时没找到相关的史料记载,原因不明。我也只是知道结果而不知过程。我该怎么办?不止一次有找十三告知一切的冲动,可最后还是有心没胆。
改动历史会有什么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又错了,我不耐地把纸揉成一团往墙角一丢,呼了一口气。今天心烦气燥的,抄了大半天,也不过几篇经文,其它的都到墙角集中去了。
撂下笔,我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灌了一大口。看来今天我是没法抄下去了。有了这层认知,我干脆走出房门,路过佛堂时,见周明和查海正坐在那闲聊,我没打招呼,径直向外走。
畅春园极美,尤其是这春夏交替时节,几乎被五彩缤纷的色彩所包围。我在池边寻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凉风习习,我郁闷的心情似乎有丝缓解。闭上眼,我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