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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地球人之罪

第八章地球人之罪

这几天的事情光怪陆离,刚刚还和一些兽身人面的生灵在一起,现在又在另外的一个地方和这些有着人类身躯、却有着动物面孔的家伙在一块,直叫这个人类的小男孩看得眼花缭乱。

明明是人类的身躯,却有着雄鹰一样的嘴巴和面孔,他叫水明月!同样是人类的身躯,身躯却异常肥大,还长了一个蛇的脑袋,他就是雄主!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他们差不多都有着人类的身躯,但却有着动物们的面孔,光从他们的面孔上去看,那分明是一条兔子、一只鸟儿、一头野猪、一条狼……这些生灵有着大多动物的面孔,阿尔法看着他们仿佛就看见一个个野兽一样,但这些野兽可以和他自由的说话,他也能听懂他们的话。

“地球人来啦!欢迎地球人!”雄主对着眼前这几个人类喊了起来。沉浸在喧哗中的众多生灵,开始纷纷停止了议论、把稀奇古怪的头颅转了过来,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这几个人类来。

留着棕色长头发的郁金香和光着脑袋的肖千禧,他们在大家的注视中开始不自在地向雄主这边移动着。最终,肖千禧打破了话题,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我们是从地球上来的,但希望你们能把我们送回去。”

他说完之后,就低垂着脑袋,眼睛不住地在眼眶里面打着滚,向身边四处偷看着,等来了雄主洪亮而又威严的声音:“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会把你们送回去的。”

“那就让我们回去吧。”

“可是,你们现在回不去了,你们人类现在回不到地球上去了!”雄主说着就把脑袋向身边的蛇身人望了下说,“呼沙沙,你就让这些人类看看他们的东西吧。”

“好的!雄主!”站在雄主身边的蛇身人低垂下脑袋回答着,就开始像长蛇那样匍匐前进,她的身躯就像流水一样无声无息,在地面上摆过来摆过去。站在前面的生灵身躯不断地移动着,他们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水明月对阿尔法说:“我们也去看看吧!我们就跟着呼沙沙去看看吧。”

“你们都去看看吧,那是你们地球上的东西,本属于你们地球人的。”雄主再次说道。

肖千禧用疑惑的眼睛望了下雄主,后又把目光望向水明月的后背,就低垂下目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在这时,站在身边的、留着棕色头发的郁金香,就迈着缓慢的步伐跟了上去。

“我叫呼沙沙,我的身躯像你们地球上的蛇吗?”在前面游荡着身躯的怪兽喊了起来,“啊哈,你们就称呼我呼沙沙吧。快来看看啊,透过这宽敞、明亮的窗户,多好的东西啊!你们快来看啊……”

肖千禧不再犹豫,他三两步跟了上去,站在了郁金香的身边,目光透过这个大厅的巨大窗户向外望去,一下子就怔住了。

水明月也拉着阿尔法的手紧紧地跟了上来,更多的生灵也都把目光向窗户的外面望去。有着一对黑色翅膀的星巴克,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身体不断地冲撞着巨大的窗户,不断地喊叫着:“我要离开这儿,快放我离开这儿……地狱啊,恶魔啊……这不是鲜活生命待的地方……”这个从复活岛星球上飞来的生灵,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向窗户冲撞着。

在这个大厅里的四周,有着许多高大的窗户,窗户由一些透明的东西造成,把大厅里面的这些生灵和外面隔绝开来。就在这时,郁金香尖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来这儿的……”

“飞机!船舶!”肖千禧嘴唇也开始哆嗦着,他声音嘶哑地嘟囔着,“太惨烈了,太可怕了!他们都破碎了,他们都支离破碎了……”

“大家伙都看清楚吧,这就是从地球上来的——在地球人走入绝境时,我们收留了他们!”呼沙沙说着,“看到了吧,看到了那个最大的了吧,他的名字叫‘诺亚方舟’,是人类史上最大的一个船舶……”

“诺亚方舟?”肖千禧睁大了眼睛,他终于喊了起来,“真的有诺亚方舟存在啊?这是真的吗?”

“大家都看到了吧,透过这宽敞的窗户好好看看吧?”呼沙沙在这时喊了起来,“连绵起伏的山脉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浪潮一样,那些被地球人发明的伟大而神奇的东西,就在这波涛星球的、一个又一个波涛般的山脉上面,他们的尸体就在波涛山谷的顶端——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尸体,他们被我们带来到这儿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

呼沙沙喊叫的时候,她蛇一样的身躯在慢慢地盘绕着,直至盘成了一堆,就像是一堆泥头一样,堆在窗户前。她又说话了,说话的时候,脑袋就从盘绕的身躯中间露了出来,并不断地向空中上升着。她说:“那就是诺亚方舟,那就是你们人类的诺亚方舟!在地球人大约一万年前,你们的领地上发生了一场大浩劫,这场大浩劫是以大洪水的形式到来的。”

大家都静静地望着呼沙沙,只见这个有着蛇一样身躯的生灵,她摇晃着脑袋,把整个身躯直愣愣地竖立在窗户边。

“诺亚方舟?大洪水?这一切都是真的?”郁金香声音颤抖着,她把自己的手臂缓缓地抬起来直响窗外。在窗户的外面,在一个又一个波涛一样的山谷上面,停驻着数不清的躯壳。这些躯壳绝大多数已经破烂不堪,在众多生灵的注视中勉强地支撑着自己身躯。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星巴克在空中再次喊了起来,她的翅膀拍的更加响亮了。

“一场大洪水?是大洪水带来了灾难,在人类一万年前,”肖千禧喃喃自语着,“人类发明了诺亚方舟逃离地球,但最终,最终……”

“最终是被我们救了下来,是被你们称呼的‘外星人’给救了下来的!”呼沙沙再次喊了起来,“我们在地球大灾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你们人类才得以幸免,才有了以后……”

“挑重点的讲,呼沙沙。”雄主不耐烦地喊了起来。

“是你们人类的愚蠢与狂妄,才导致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大洪水之后,你们人类的灾难一直没有停止过。你们看看吧,地球都被你们毁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看看波涛山谷上面的那些其他的东西了吗?那是地球人发明的工具,却一次又一次地在灾难中葬送着你们的性命。”呼沙沙不断地移动着身躯,她发出一连串沙哑的声音来。

“地球人是残忍的!”雄主在后面再次喊了起来,“你们地球人只知道享乐和杀戮,没有人爱之心,是你们自己的愚蠢和愚昧毁灭了自己。想离开这儿吗,你们回去之后是死路一条,会死在你们的残暴之中的!”

“人类有罪!人类有罪!”星巴克再次喊了起来,但他已经不再空中飞翔了,再次停落在屋顶垂钓下来的柱子上面。

“是啊,你们有罪!”在一旁的呼沙沙附和着,“你们不光肆意的杀害你们他同胞,而且还不放过生活在你们家园里的每一个生灵,也好不吝啬地摧毁着你们家园的每一寸土地——地球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灭亡着。”

“地球人有罪!地球人有罪!”大厅里面的生灵们开始沸腾了,他们热情高涨地呼喊起来。站在一旁的肖千禧和郁金香蜷缩着身躯,紧紧地靠着一块,他们的身躯开始不断地打着哆嗦。

这样的呼喊声久久地持续着,直到雄主再次打断:“不光地球人有罪,我们波涛人也有罪!”

雄主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就洪亮了起来,他的声音就像响雷一样在大厅里面炸了开来。大家一下子就静悄悄的,他们都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无比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位威武的雄主。雄主从容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高昂着头颅,雄赳赳地审视着面前的芸芸众生,再次重申一遍:“我们波涛人有罪!”

这些芸芸众生们,嘴巴张的更大了,更加惊愕了,整个大厅里依旧没有一丝声音。雄主的这句话好像是一下子全把他们都吓傻了。雄主开始摆动着他粗大的肢体,向这些吓傻了的生灵面前移动着,他面孔上的肌肉在抽动着、抽动着,直至再次长大了嘴巴,喊出了声音:“在场的我们每个生灵都有罪,不管是你踩死了一只蚂蚁,还是你吃了一块别的生灵的肉,哪怕是你让一个生命丧失了安身之地,你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或多或少都应该承担相应的罪罚。”

“这我在哪里听说过,好像是在复活岛上,好像是听谁说过的。”星巴克在一个角落里低低地说了起来。他的话一结束,整个大厅顿时就像是炸开锅一样,大家爆发出空前的躁动,来突入到一场无比的喧哗之中。只听有个粗大的声音喊了起来:“不对!不对啊,我们威武的雄主!我们没什么罪啊,那是地球人有罪啊!”

“是地球人无情的杀戮,直至毁灭了他们的地球,危机了我们的家园,是地球人有罪!”呼沙沙也喊了起来。

“不对的,我还像在哪里说过的,大家都有罪的!”星巴克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他开始扑打着双翼在众多生灵的头顶飞舞着,喊叫着。

“踩死了一颗小草也算有罪吗?这太可笑了,那我们都把双脚架在脖子上吗?”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在大厅里面激荡着。这个声音一结束,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等这些哄笑不再那么猛烈的时候,肖千禧终于鼓足了勇气,从众多生灵中走了出来,他仰视着眼前的这位雄主,郑重地说道:“是啊,踩死一只蚂蚁,吃一片肉,不至于是什么罪吧?如果是罪的话,那么我们人类怎么活啊,那都坐监狱里去了,那早就没有我们人类了!”

但他的声音刚一结束,立马就又谁反驳道:“不对,你们人类有罪!正是你们这么认为,才导致你们肆意杀戮动物,发起了一场又一场战争,重伤你们的父母妻儿,毁灭了你们的家园……”

“这是两码事!”肖千禧立马就反驳道。

“大家别说了,我们还是听雄主说吧!”站在一旁的水明月,说着就从众多生灵的身影中站了出来。他无比尊敬地仰视着雄主说道:“雄主,您永远是我们伟大的雄主,我们都听您的!”

大家不再争吵了,都开始盯着眼前这位威武的雄主。

“罪是什么?”雄主慢悠悠地说话了,“罪来源于我们每一个生灵的生活,事关我们的对与错、善与恶,我说我们每个生灵有罪,那是因为,我们我们的存在影响了其他的生灵的存在,或者是影响了他们更好地存在。比如说,杀生。”

“杀生?”呼沙沙的不禁喊出了声音,“这是人类最常用的方式啊,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死一头野猪,一条兔子……”

“还有一只蚂蚁,一棵树、一棵草!”水明月补充道。

“不光是人类,而且是我们在场的所有生灵,只要我们存在,我们就或多或少地妨碍其他生灵的存在。因为我们们要生存,我们要发展,这是生命本能就决定了的,是我们一生下来就要做的事情。”

“就因为生存吗?”呼沙沙把她的长蛇一样的身躯向雄主这边扭动着,她问。

“这已经足够了。”雄主回答道,“为了生存,我们要呼吸空气,要寻觅食物,要在领地上走动——就在这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我们就起邪念了,我们就侵占了别人的家园,就掠夺了别人的食物,或者是杀死其他的生命了,我们就犯罪了。这不光是人类!”

“但这不是犯罪啊!”肖千禧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他喊了起来,“这是最普通不过了,有时候仅仅是踩死一只蚂蚁啊,也算犯罪吗?”

“我的天啊!”星巴克突然喊了起来,“这就是人类吗?杀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竟然说是无罪?虽然是一个蚂蚁,但他同样有生命啊!鲜活的生命啊!人类有罪,人类有罪!”

“地球人,你认为踩死一只蚂蚁不是犯罪吗?但是,如果你去问蚂蚁的话,他会毫不留情的告诉你,你是一个杀生魔狂,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雄主说,“所以说,这罪与不罪,不在你心中,在众生心中。杀生是罪,不过这生是大是小,是强是弱。这罪或在你心中,或不在你心中,在你行为中。”

大家沉默了,长久地陷入了一场沉思中。

“罪可以分很多种:杀生是罪,作风不正、邪门歪道亦是罪!”雄主再次打破了沉默,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弃婴是罪,不孝是罪,轻生是罪,掘墓是罪,贩卖妇女、儿童是罪,放火、抢劫、欲望无穷无尽是罪……”

大家都静静地聆听着,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来。眼前的这位雄主像是布道者一样,他用冷酷而又精准的语句对芸芸众生演说着:“正是由于我们内心的恶,才导致了我们的罪,而这恶又是来源于我们的欲望,各种各样的欲望,生存的欲望是最根本最原始的。在茫茫宇宙中,我们以我们自身的恶和欲,影响了我们自身的发展,也影响着其他事物的发展。但不管他是合理还是不合理,不管是善还是恶,他就是发生了,他就是存在着。”

“好深奥啊!”水明月不觉感叹了起来,“雄主,你能简单地说下吗?”

“罪与不罪,他总要存在的,这样才是合理的,这样才能是宇宙万物生生不息。”雄主郑重其事地说,“但是,我们要要弘扬善,要坚守仁爱与正义,不要被罪恶所埋没。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生存下来。”

“那些罪恶怎么办?”水明月问。

“我们尽可能地让世间一切罪恶消失,我们要去惩罚那些罪恶,让他们无处藏身!”雄主回答着。

“惩罚罪恶?”水明月不解地问道。

“是的。”雄主回答着,“不光人类有罪,我们在场的每一个生灵都有罪。人类因深陷无穷无尽的罪恶中不能自拔,大自然以疯狂的手段惩罚他们。地震、旱灾、大洪水等疯狂的行为一次又一次,可是他们就是不觉醒。还要拉上我们为他们帮忙。现在呢,我们波涛人的家园,都变成什么了,大家伙都睁大眼睛看看吧,我们波涛人的家园,不再充满生机,不再鸟语花香,而是无尽的荒芜和凄凉。”

“是啊,这是我们自己毁灭了自己的家园。”水明月说着,就把头转了过去,对着众多生灵喊了起来,“大家伙都看到了吗?我们昔日绿树成荫的家园不再了,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由地在外面欢乐玩耍了,现在我们只能局限在这个小地方,等待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黑夜——这是我们一手造成的,我们要对自己的罪恶负责。”

呼沙沙卷动着自己长长的躯体,在众多生灵之间游荡着,发出怪森森的声音。“对自己的罪恶负责,对自己的罪恶负责……”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我们人类自己毁灭了我们自己!”肖千禧喃喃自语道,“可是,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我们的地球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过去的已经无法弥补了。”

“但是,你可以珍惜现在,从现在做起。”雄主打断道,“大家都可以从现在开始的,只要我们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从现在开始弥补过去的过错,还是来得及的。”

“弥补过错?我们怎么做呢?”肖千禧更加不解了。

“对,用我们的仁爱和正义去弥补这些过错。”雄主回答道,“现在,只有仁爱和正义才能挽救我们,才能挽救我们的同胞。”

“不,不——我不管这些,我要回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肖千禧喊了起来。他说着就向重重身影里面钻去。但是,他的身躯很快就被一个生灵按住了。这个人类尝试着挣扎着,喊叫着,一切都无济于事,他的身躯被拖向另一个地方。郁金香在后面追赶着,也呼喊了起来:“快放开他,放开我们!”

这时,一直站立在一边的阿尔法突然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嘹亮而又凄惨。这么一个人类的小男孩一哭泣,其他的生灵一下子就傻了眼,他们无辜地望着这个小男孩。水明月则上前去安慰着:“孩子,别哭!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他说着就拉起了阿尔法的手,向前走去。

阿尔法肩膀上黄鼠狼一直静静地站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不住地四处乱撞,看着一直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星巴克,只见星巴克再次喊叫着:“人类有罪!人类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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