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鼎怎么又跑到哪里了?”李惊雀看了看小鼎,又摸了摸胸口,果然已经不在了。
“只不过睡了一觉,做了个离奇古怪的梦。醒来后,功法没了,小鼎跑了,还多了条小蛇。”李惊雀此时的心情实在是五味杂陈,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后,熟悉的一切,都已大不一样,变得匪夷所思。
他又看了看小蛇,它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摇晃着脑袋,似睡未醒。
李惊雀叹了口气,向小鼎走去。
小鼎还是那个样子,黑纹遍布在青绿的鼎身上,显得灰朴朴的。年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清水是擦拭不掉的。
漫不经心的拿起小鼎,李惊雀就要用一根细红绳把它串起来,重新挂在脖子上。
在他的手触碰到小鼎的一瞬间,鼎上的黑纹在此闪亮起来,一个个透鼎而出,却没有散发出之前的惊天威势,悬浮于鼎身,围绕着小鼎快速旋转起来。接着,从鼎口喷薄出一道霞光。
李惊雀感到这股光芒有些刺眼,就抬起一只手来,遮挡在了眼前。等到这股光芒渐渐变弱,李惊雀慢慢的放下手来,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再看眼前,已是天翻地覆。
他身处在一片晦暗的空间,四周茫茫,无边无际,上不见苍穹,下不见厚土。整个人竟是悬空而立。一点点微弱的星辰点缀于上方,散发着柔和的光亮,层层密布,围绕着正中最亮的一个大星,漂浮起沉,转动环移;一颗星辰的黯淡,就有另一颗星辰闪烁了起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那梦幻般的光亮,闪现在他的黑色的瞳仁上,祛弭了那缭绕不散的黑暗,仿佛触手可及。
李惊雀望着呈现在眼前的情景,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尝试着轻轻一点手边的星辰。
“轰!”一点星芒乍现,从他指间溜走,成圆环状向四周波散。凡被这点星芒波及到的星辰,霎时间崩碎开来,也融入了其中,浩浩荡荡,向更深处席卷而去。像是一个调皮的蝴蝶在千百万里之外,扑棱棱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却在一片阳光灿烂的沙滩上掀起了狂风骇浪。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惊雀发现四下里漆黑一片,那波星辰燃起的光亮已经远去。他又忐忑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紫色的小蛇却是没有缠绕在那里。
忽然,无尽的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飘渺、遗世,而又亘古长存:
“羽轻,然其势也重也;夫水柔,得载万物,长逝未往,天地不加;人数有尽,穷极也变..”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便燃起一点光亮,演化为一个青蒙大字,显化在虚空之中。
李惊雀目观其形,耳闻其音,时而蹙眉,时而不语,时而微笑,整个人陷入物我两忘的状态。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娓娓讲述着天地未开时的至理,万物根源的玄妙,每一个字都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中,在他心头久久激荡,不能平息。
这是一篇总纲,寥寥百字,竟是将天地万物、荣衰至理尽数道来。
“只不过太玄妙了些,根本无从参悟。”良久之后,李惊雀从这玄妙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一时间,怅然若失。
他能感觉到这定是一部震古烁今的惊世功法,创造它的前辈也不知该是何等通天彻地的人物。只可惜,只有一篇总纲,又是如此晦涩,李惊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修炼。
正在他枉自叹息的时刻,那片总纲正一个字一个字的变得暗淡,渐渐从虚空中消失了。李惊雀见此,也不觉遗憾,整篇总纲已经烙印在了他的心底,只是有些失落,无缘得见后面的部分,与如此功法失之交臂。
仿佛感知到了他的心意,那片总纲消散后,青色的光亮并未就此散去,而是团聚成一团,接着衍化文字。
“脱凡篇”先是三个青蒙大字排布其上,接着一行行微小一些的小字排列其下:
天地孕真元,须臾辨其形;引渡入吾体,冲骸化吾血,流络易吾筋,通体溶吾脉.。。
这次却没有那道声音与之宣讲,李惊雀安耐下那抹激动,凝聚心神,强记于胸中。
“脱凡篇?!”待得整篇经文演化完毕,李惊雀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正是这篇无名功法的开篇部分,也是当下他最需要的。
修者,强练天地元气入体,改造自身的生理机能;以期能更符合天地的运转,获得更多生命年岁来存住于世间,来争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大道。
第一阶,便是练精期,炼精九层,九层圆满之后便生万斤巨力,不过这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突破炼精期后,便增百岁之龄,让修士有更多的时间去修炼,与天争命。
再进一步,便是脱凡三境,三境分别为:化血、易筋、溶脉。脱凡三境修完后,修士才算是真正的脱去凡壳,沟通于天地,畅游于自身。
青光衍化完脱凡篇后,还未散去。又是接着传承出了几大古老的技艺:炼药、阵纹、符器。都是些浅显的入门知识,李惊雀默默的记下了。
这每一种技艺都博大精深,许多人穷尽一生都未能参悟完全。李惊雀想到自己在没有功法的情况下,硬生生的磨了四年,才得以突破炼精第一层,可见自己并不是什么传说中天赋异禀的体质,还是不要在这上面虚耗光阴了。
那些传说中的体质,修行起来速度远超同阶,这也说明了他们有比别人更充裕的时间来证那长生大道。或是些特殊的血脉,在炼药、阵纹、符器方面有着惊人的造诣,令常人望尘莫及。
眼下尽早突破炼精第三层才是要紧。虽然自己已经传承了无名功法的《脱凡篇》,对功法的需求已经可有可无了。李静雀也知道再去到武府,也不可能找到比无名功法更好的功法了。
可自己也总不能呆在白云城中,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会困顿住自己的心。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武府,人族天才的聚集地,那些你想不到的人、无可揣测的事物,那里应有尽有。
李惊雀的双眸迸发出璀璨的光亮,久久凝视着远方。此刻,少年的心熊熊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