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大地人类甚至把贪婪和仇恨
化作枪林弹雨
疯狂地倾泄在你的身上
如今他们又在你早已不堪重负的躯体上
互相攀比看谁把钢筋水泥摞得更高了
我是在这个秋天随父亲收割时
才看清你伤痕累累的身躯的
我甚至在乍一看见你裸露出的肋骨时
已无法断定你是死了还是活着
而可怜的大地我现在所能做的
也只能是为你
喊一声疼
叫一声累
火的知识或预言
一种神奇的电浆体
曾使我茹毛饮血的祖先惊作鸟兽散
钻木取火的燧人氏收拢众多鸟兽中最智慧的一支
学会了炮生为熟
火从此焚毁蒙昧！
火也开始烘焙文明！
从锄镰到箭矛
还有如今那些可抵广厦万间的小小陶礶
火一边用左手在过去点燃神话
又一边用右手在今天制造劫难
今夜当诗歌引领我们回到词语的内部
我被习惯了隐喻的汉字
吓出了一身冷汗——
火人火曰火：去火的火停火的火
以及火中送炭赴汤蹈火万家灯火的火
正从我们的心底渐次泯灭
而灾天火曰灾：上火的火开火的火
以及烽火相连水深火热火海刀山飞蛾扑火惹火烧身趁火打劫
火中取栗势如水火的火……
却一直在我们的视野里连绵不绝
如果时间无法立即停止
始于燧人氏的人类
终将玩火自焚
惩罚开始了
人类凝霜的脸上笑容飞走
并从此成为永不回归的候鸟
我们习惯性地低头下半旗
却不知道该是哀悼还是忏悔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从年初那个被转了基因的春天
或者更早早到第一只被克隆的猴子
偷偷地溜走
从什么时候开始贪念
覆盖了人类曾经朴素的内心
而为了缝补文明这件美丽的外衣
科学必然泛滥成为主义一样救命的稻草
时间又怎能不千疮百孔
惩罚终于开始了
但执迷不悟的人类还在急于搭建
各自的舞台人类并不知道
末日已经来临
此时与其居高临下的悲天或悯人
还不如捧出一颗兔死狐悲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