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人渐渐沉入了梦乡,还心有余悸的雪宵惩罚似的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回想刚刚煎完药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从未有过的恐惧在瞬间扩大,心里的空虚淹没了所有的思想。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真是令人发狂。
这两天自己在常年长满药草的翠湖山上寻找可以驱除她体内毒性的药草,都是一无所获,内心的焦虑摧毁了以往的温文儒雅。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是出去跟人动武去了,真是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她现在的身体从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的不同,那是因为毒性被内力压制的原缘故,一旦再次爆发,将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低头望向雪吟了也不知道是她做了什么美梦,连梦中都带着笑容,雪宵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串轻轻的吻后,终于抵制不住睡意,也静静的睡着了。
“舅父,你叫外甥来有什么事吗?”男子对着太师椅上的面具之人怯怯说道。
“你知道擅自行动是什么后果吗?”阴沉的声音让下面的男子忍不住的就打了一个寒颤。
“我知道,你是不是又说我打乱了你的计划。舅父,够了吧,你杀的人还不够吗?难道你真的不顾及莹儿的遗愿?!”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男子终于将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放肆,秦逸书,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若不是我还看在莹儿的面上,你以为你还以站在这里跟我争辩?”面具人凶狠的语气面带杀气。
“是的,可是如果不是你,莹儿也不会死!”被唤做秦逸书的男子激动的忘记了彼此的身份,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圈却始终没有掉下来。握紧的双拳看得出他内心的悲痛和无助。
“你给我住嘴,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你只是我手下的一条狗,一条没有用的狗。”愤怒的面具人被他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嘴里跟着吐出来的轻蔑语气大大打击了秦逸书的气焰,嘴角的冷笑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哈哈。。。。。这些年来,你违背莹儿的遗愿,滥杀无辜。没有一丝人性,你为了你那可笑的自私,有多少幸福的家庭被你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为了你那卑鄙的报复不知残害了多少跟莹儿一样的女孩,让她们变成孤儿。有的甚至寄身青楼暗无天日。我是一条狗,没有用的狗,不敢轻易杀人,但是在黄泉路上遇见莹儿,我内心无愧。而你呢。。。莹儿走了有多少年了,你始终不告诉我她葬在哪里?若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会做你的狗?啊,哈哈。。。。”秦逸书在狂笑中走了出去,留下气愤不已的面具人独自发怒,砸碎了一切。眼神竟闪过了脆弱,但却也是一闪而逝。
“莹儿,还好,至少在这里我可以感觉到你。”一间清香的闺房里,秦逸书捧着一本书喃喃自语,眼睛就望向了墙上的那幅仕女图。画里是一位女子,精致的五官,薄又红的嘴唇,让人忍不住的就想咬一口。柔弱的体质,仿佛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那纯真的眼神似乎能融化一切。
“逸书表哥。。。”仿佛中耳边好像响起了温柔的女声。
莹儿本名杨莹,母亲因病在她幼年时就撒手人寰,父亲杨横是一方的财势之人,家中虽不说富甲天下,却也是富甲一方。
秦逸书,家境贫寒,父亲早逝。与母亲想依为命,然而人穷志不穷,寒窗苦读,是山西有名的才子。与杨莹是青梅竹马。杨莹的父亲虽与秦逸书的母亲是亲兄妹,却嫌贫爱富。一直就不同意女儿与秦家的婚事,而擅自给女儿订下了另一门当户对的婚事。
杨莹自是不肯,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定,十六岁之时就要完婚。因为婚事,杨莹每天都是闷闷不乐,久而久之,心情郁闷,食之无味、寝之无眠,在一天喝下一碗药后昏迷不醒。杨横虽然为富不仁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十分的疼爱,寻访天下名医也未曾将她治好,最后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莹儿,莹儿,表哥想你了。。。。”谁说男子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动情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手上唤醒了他早已冰凉的情感。
“你给我滚,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沉寂在悲伤中的秦逸书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可是那种阴冷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的就抬起头来望向来人。
“这是莹儿的房间,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针锋相对的两人眼看矛盾就要激化,突然杨横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秦逸书感到非常的纳闷,要知道在这些口舌之争上那个男人可从未让过自己一分今天怎么。。门缝里的光隐隐看得出那条条黑影十分像面具人的影子。而影子是杨横最忠心的人,以打探消息而立足于逸堂。然而他却很少出动,除非。。。
“主人,属下已经查到吟宵院的总部吟宵居就在天山。而那个女子就是冰凝的关门弟子—凌雪吟也是吟宵居的灵魂人物。”跟随着他们来到密室,隐约传来的声音让他大吃一惊,虽然知道杨横一直怀疑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跟吟宵居有莫大的联系,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的身份竟是这般令人吃惊。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了杨横的眼神,令他直冒冷汗,因为他见到杨横悲恨的灰眸里正蕴酿着常见的杀气,恐怖的面具加上诡秘的眼神令人胆颤心惊。
秦逸书知道杨横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江湖各大门派恨之入骨,却又一直是无可奈何,只有这个吟宵居三番五次让他头痛不已、烦恼至极。而现在又得到了敌人的确切消息依他的恶性是绝对会主动出击置她于死地而后快的。
约摸算着时间看影子就要退下,他连忙闪到旁边的一间房间里。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吃惊不少,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火炮。最里边有一道石门,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只见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放着贴满颜色各异的瓶子,刚要过去查看一番,一股阴狠之风他背后吹来。
“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考验我的耐心,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跟你浪费时间。”男人似乎真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凸显的表筋,充血的脸庞令人不寒而栗。
秦逸书也不争辩,不卑不亢的挺直腰板压下惧意走了出去,要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然是先闪为妙,再大的好奇心也得建立在可以活命的基础上。不过,非常可疑,那些东西以前没有见着,应该是最近才出现在堂里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回到自己房间还沉浸在这种疑惑里,不时的发出无奈的叹息,想自己面貌被毁之后,就已经失去了任何信心,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
突然眼睛一亮却只是如同流星般一闪而逝,令人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入夜,吟宵居内安静的有点莫名其妙。
二楼雪吟躺在雪宵的怀里早已经进入了梦乡,不再防备的她睡得格外沉,梦魇好像也怕阳刚之气十足的雪宵远远的看着他怀里的雪吟却苦苦无法靠近。
“咻”黑暗之中这刺耳的声音十分清楚,很快就惊醒了一向浅睡的男子,雪宵反手接住来物。摊在手里除了一摊水什么也没有。这不得不令他起疑。如果来者不善,怕也不会使用如此笨拙的方法来偷袭。若不是行刺之人那又会是谁呢?一连串的疑问在心中荡漾开来,心湖再也无法平静,低头望着吟儿的嘴角的笑意,心里不由得苦笑一番看来今晚又要失眠了。天天抱着心上人柔软的身子却不能动,已经是比黄连还苦了,这下又弄个不知所谓的“暗器”。这下好了,彻底是只能盯着房顶一夜了。
怀里的人儿嘤咛一声翻了一个身,雪宵给她轻轻的掖了掖被子之后只得闭上眼睛养神。
寂静的深夜,一双如明珠般亮丽的眼睛悄悄张开,爱怜的看着旁边的人,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虽然刚刚雪宵并没有惊动她,但是以她的耳力如若发现不了,怕也不会是吟宵居的当家了。只是世上唯一信赖的人就在身边,能不操心就不操心了。可不操心并不代表她不关心,那存在雪宵手里的并不是一摊水而是一块冰,只是在将化不化间被人用内力影射了进来,没有恶意,却警告味十足。她心里知道,悠闲的日子也快要结束了。
轻轻的在男子的薄唇印下一个吻之后,移了移身子,偎着他很快就着了,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一吻给男子造成的后果。
细小的叹息过后,男子认命的爬出被窝,飞到楼下冲冷水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