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面露堪色:“你姐前几日进宫认识的朋友,这个你还是问你姐吧!我也不清楚!”最让他难受的就是那凭空出现的三个男人了,打着朋友的招牌来见莲黛,而他却被蒙在鼓里。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莲青提着袋子,转身向莲黛说:“姐姐,对不起啊!”他提着黄金袋子,刚才的不解已经被拥有军费的喜悦所取代,他高兴的叫道:“我们有起兵军费了!我们有起兵军费了!”激动让他忘记了太子的身份,他抱住弘历的肩膀,然后和弘历拥抱在一起。就连弘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
莲黛伸出手指,轻轻掀开盖住古琴的青色帷蔓,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琴弦,幽幽的琴音在屋内响起,沉淀了古琴许久的寂寞。父皇,母后,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风儿,他一定会顺利取回皇位,以泻灭家之恨。
琴音停住,莲青和弘历已静立许久,莲黛说道:“起兵之事,危险重重。”她不是一般的担心,父皇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他就是北国永定国国脉的唯一继承人。倘若起兵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莲青眼皮跳动,睫毛耸动,道:“我们打算用美人计。”他信心满满,没有丝毫的怯意,这是一招行兵必胜计,没有哪一个君王不被美人所惑。
莲黛微微一惊,瞬而轻抬眼睫,盖上古琴,问道:“可有寻到合适人选?”美人计,这倒是个好计谋。可是什么样的会合适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呢!
莲青掀开衣角,坐下:“还没有。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合适的人来完成这项任务。”他看向弘历,不是吗?那批手下是他精心训练了整整十年的高手,他们办事的效率,他最清楚不过了。
弘历像是明白莲青看向他的这一眼是什么意思,道:“是的,他们已经出去寻找。”
莲黛抚去额前秀发,一双秀目看向弘历:“我有一个想法。”
未待她说完,弘历已打断:“不可以!”他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他太了解她了,万事首当其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莲黛微微惊诧,他竟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然惊诧之后,她亦更加肯定,只有她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只有她才是最忠贞的,别人的心意不及她坚定。
她像是已然明白将来的命运,微微一笑:“好吧!不晚了,我要睡了!”
这一句无疑是送客词,两个男人一个懵懂,一个愤怒。莲青起身,大步迈出,弘历则深深凝望她一眼,原本透亮的黑眸,透露出眼中复杂的情绪,而显得更加深沉。
莲黛听着门掩声,端坐于妆镜台前,仔细端详她的容貌。
十年了,她从未妆扮过自己,看着今日的模样,似曾熟悉又觉陌生的脸孔,她是愈发美丽动人了。
轻轻吹灭油灯,独自坐于案前,她的思绪飞远,于将来某一日,她伴于昔日仇人之旁,巧笑嫣兮,然后一个君王为她……
思及此,她黛眉紧锁,眼雾迷朦,不管以后会是如何,她必须是那个保护莲青的好姐姐。于是她安然入睡。
“咚咚咚!咚咚咚!”弘历被如雷的敲门声给吵醒,低咒了句:“是谁这么早就来吵人安宁!”
微睁着迷朦的双眼,他强打着精神开了门,见了门外的展飞翔,弘历又一声低咒:“见鬼!”
展飞翔冲上来,提着弘历的领口叫道:“你说什么?”他刚才居然骂他是鬼?莲黛就是这样教训奴才的吗?连一个下人都敢对他不敬!
弘历活动了下颈脖子,丝毫没有生气:“你最好放开!”难道他不知道惹怒他是什么后果吗,他当然不会和他硬拼硬,他只会让他更难堪,让他出丑,不给他好日子过。
展飞翔耸耸肩,如果他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好和一个奴才过不去,何况他以后还要追求这个奴才的主子莲黛小姐。他说了句:“好!我放!”然后就真的将提着弘历领口的手放下了,又指了指前面:“我可以进去了吧!”如果他不让他进去,他才是真的会动怒。
弘历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见到他来找公主,可是他不能这么小人的把公主的终身大事给一再耽搁。公主今年二十有七,别说是北国,就连西梁国的女子到了这把年纪,也已经有小孩了。而公主仍然只然一身。
见弘历不加以阻拦,展飞翔推了门就进去,直奔莲黛的房门。
弘历叫住他:“你要做什么?!”小姐正在休息,不可以被清扰,更不可以被陌生人进房。
展飞翔在前面叫道:“我要把她叫起来!”他已经走到莲黛的住房门前了,伸出手掌拍着门,叫道:“莲黛,是我,展飞翔!”
弘历在他身后,狠狠给他一掌,被展飞翔敏捷的身手轻易躲过。
展飞翔叫道:“你要谋财害命?莲黛,快救我啊!”这紧要关头还不忘叫醒莲黛的人,恐怕也只有他展飞翔了,只有他才这么大胆子,敢在高手面前耍滑头。
弘历欲说什么,却只到房屋莲黛的声音:“是谁在外面?”怎么清晨就这样吵,弘历和谁在争执,她得起来看看。
听到莲黛的声音,展飞翔更加兴奋的叫道:“是我,是我宿扬!”他没好气的撇了一眼弘历,他本来应该很温柔的叫莲黛起床,然后再跟她说今天的计划,可是都被这个弘历给破坏了!
弘历听到莲黛已经被吵醒,想要阻止展飞翔吵闹已经来不及了,心里一个劲骂自己,让他钻了空子,吵到了公主的休眠。
展飞翔单臂支壁,扭长脖子看着弘历:“你怎么还在这里?莲黛就要出来了,你应该去盛水给她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