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黛低头一笑,百媚众生。
“演一套来看看!”
流香立于大院中,便耍起拳脚功夫,而后,茶花阵阵掌声。
莲黛便心中有底,这茶花怕是不会,而流香也只是三脚猫。比起自己,都差得太远。也难怪弘历对她严格要求,原来他早就料到有这一日,当然,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和自己之间会有这份感情。如此一来,复仇倒成了拆散他们这一份姻缘的障碍。
这一夜,便是无眠。
莲黛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着为什么沙石狮没有立刻将自己成为他的女人。按照常理来推测,他爱上了自己,他在想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莲黛知道一句话,叫做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有时候也是挺像海底的。
窗外有鸽子落地的声音,莲黛扔了手中的刺绣,走出屋外。
茶花正守在门边,还有小允子。
莲黛喊了一声,“茶花,天气凉了,你回去睡着吧!这里有小允子就行了。”
茶花听闻此言,便觉有如温泉流遍全身,感激涕淋,“公主奴婢没事的!”
莲黛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尽职尽责,对自己那是一片忠心的,想到这里,便伸出手,把原本坐在只铺上一层小棉席的地上的茶花,给一把提起来。
一旁的小允子也醒了,“谁?谁!”
茶花被莲黛一把提起来,这才想到,“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这已经半夜了,您还是回屋歇着吧!”
莲黛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指了指一旁的鸽子棚,对他们俩个悄声说道,“我去看看鸽子,你们守好大门,别让人进来了。”
小允子接了任务,飞快的行着礼,“公主殿下,是的!”
看着小允子的调皮劲,莲黛心中不由一动,小风从前也是这般调皮可爱,可是自从……不想了,有些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双全。
鸽子又在叫了。
莲黛抓一把鸽食,走了过去,撒在鸽子面前,然后鸽子就不叫了。
她一伸手,掏出鸽子爪子上的卷纸。
摊开一看,是一首诗。
信上写着,“遥月路迢盼月圆,几度春风能吹开。满园秋色不曾走,我心一片只为卿。”
看着看着,莲黛的眼睛湿润了,她心中感慨万千,于是迅速回到房中,提笔写下另一首诗,“早知君心似我心,无奈银河隔两端。卿爱汝来汝爱卿,只盼早日明月圆。”
然后将信塞在另一只信鸽的爪子里,信鸽拍一拍翅膀,就飞了。
原先那只鸽子,此时已经累的睡着了。
待莲黛出得鸽鹏,钟墙上的打更人,已经是三更天了。
听这三更一响,莲黛便站了起来,打开大门,正好看见李大厨。
莲黛向前一步,要行礼,被李大厨给拦住了。
“此处说话不方便,进去说便是!”李大厨此时年方四十,行事更显稳重老练。
进得屋来,莲黛请李大厨坐上高座,自己在旁边一个小靠椅上,坐了下来。
“茶花,将泡好的十三泉龙井端上来。”
李大厨一听,“公主还是习惯泡好茶等人,一点习惯也没有变化。”
莲黛知道他对自己的印象很深,至此才会在十六年之后,只见第一面,便能认出自己。
“只是年岁已经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只喜欢吃酸菜的小姑娘了,可不是?”
李大厨一阵沉吟,片刻之后,才说道,“老奴今日坐了北方,便是公主将老奴当作长辈可不是?”
窗外的风呼啦啦的吹,树在摇摆纸窗在震动,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安宁。
莲黛的脸色也是红粉粉的,她知道李大厨在今日晚膳里面,放三根骨头的意思,就是“三更”,于是她打着精神,在这样漆冷的夜里,守在屋子里,等他的到来。既然他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便是把自己当成了晚辈,不然他如今只不过是沙石狮的臣子,而非昔日的她的大厨叔叔。
“是的,李大叔所言极是,昔日儿时,莲黛就常喜欢去御膳房里寻吃的,还常常被母后责罚,都是您替莲黛给挡了过去,莲黛才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失面子。如今,大叔在饭里放三根骨头,便是有事要和莲黛说,莲黛自当把你尊为长辈。再加上如今形势大变,您依然不忘旧友,这对于莲黛来说,是莫大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