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似乎看出她的心情不好,也就静静的陪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的搀一搀莲黛。
又来了阵风,莲黛揉了揉眼睛,眼角有湿润的泪水,她擦了擦,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兰妃,那个貌似跋戾的女子,终究还是有所顾忌的。
不似外边传的那般凶狠。
倒是那个皇后,有种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的霸气。
那霸气,竟然和自己有着相似之处。
莲黛微微一抿嘴,沙石狮,希望你这辈子,会爱对人。
回到蝴蝶轩,莲黛换下了宫鞋。
静静的坐在一边,仔仔细细的捣弄手里的鸽子。
这几只鸽子,是她和水大哥联络的工具,平时都养在见得到太阳,能通风的一个小地,今天这些鸽子被搬来,已经在箱子里闷坏了,她要把它们都放出去好好玩玩。
当鸽子们飞上天空时,很依恋的看着站着的莲黛,然后挥了一挥翅膀,走了。
莲黛想起弘历临走时候的眼神,心里卷起了许多不舍,可是再多不舍,又岂能比得过父母的在天之灵,以及他们死的惨烈,以及小风从小的寂寞孤独。
这些,谁还得起?!
拿起针线,莲黛开始自己做衣服。
茶花第一次看见拿针线的公主,不由的纳闷,“公主殿下,怎么您,竟然会针线活?”
莲黛低着头仔细缝着,说道,“我在西梁的时候,家里的衣服都是我亲手做的。”
茶花越发的敬佩起公主,莲黛简直成了她心中的偶像!
茶花崇拜的看着莲黛,说道,“奴婢自小只听说过仆人与公主,没有公主自己做仆人的。不过公主身上的衣服也是自己做的吗?可好看了!”
莲黛看一眼身上的低胸收腰鱼尾长裙,“是的,我自己做的,不过昨天穿的婚装,是皇婶特意请人量身定做,是西梁最好的女红师傅做的。”
茶花仔细看着莲黛身上的衣服,“啧啧!这功夫,可要比西梁最好的女红师傅还要好呢!”
莲黛伸手指嘘一声,“嘘!小心隔墙有耳!”
茶花被弄糊涂了,“为什么呀!”
莲黛让她把耳朵凑过来,“以后这种吹捧自己人的话,在有人在的时候,不要说。这种品德叫做谦虚,明白吗?”
茶花好象真的明白了,“奴婢懂了!公主是个谦虚谨慎的主子,茶花真庆幸有生之年,能够服侍您,并随您到这北海来,公主您一点儿也没让奴婢失望和后悔。”
莲黛笑了笑,继续缝线,“流香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流香的声音便传来了,“公主殿下!”
莲黛抬了抬头,微微笑着,“就猜你快要回来了,快进来烤个火,外面太冷了。”
流香匆匆回来就是怕小主难安,这会儿不急着烤火,只屑报告情况,“弘历以及三位公子已经平安出城上船了,从此以后他们可就离你十万八千里了。”
莲黛的眼里有些许的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了。“走了是吧!那便好!”
茶花提出来要用午膳了,莲黛继续问道,“派去跟踪皇上的人回来报告了吗?”
流香点点头,“是的,不过皇上今天上午下朝以后,就回了他自个儿的仁德殿,哪儿也没去过。”
“知道了!”
茶花提着菜,摆了一桌,莲黛正纳闷,沙石狮今天中午不陪自己用膳,那会去哪里!她可是要时时刻刻提防这个人。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莲黛仔细听着,这脚步声稳而不乱,有序有秩,看来是他到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太监小李子在门外喊,“皇上驾到!”
流香和茶花两人偷笑,轻声说道,“公主还担心皇上今个儿中午上哪儿去了呢?”
只是,流香和茶花哪里知道,她根本不是担心,而是戒备。只是她们俩个谁也不知道莲黛嫁入北海,不是为荣华,亦不是为富贵,而是为了……
这些,谁又猜得着呢?
莲黛准备好笑容,重新上阵。轻移莲步,至门边,率先行了礼,“恭迎皇上!”
那沙石狮兴致相当的高昂,高声朗叫着,“爱妃平身!朕要和爱妃好好叙叙,闲杂人等先下去吧!”
莲黛眼里的笑意很浅,她面容上的笑容却很深。
下人们都下去以后,沙石狮便走近莲黛的身边,托起她的一双手,在自个儿手中使劲的摩擦。这会儿是冬天,莲黛感到沙石狮的手心很有温度。她也知道沙石狮想要烘暖她的手,他却不知道他永远也暖不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