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成都军供站食堂,食堂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打鼾声,看样子没有人发现他们悄悄溜出的事情,三人各自回到自己铺位上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新兵们就被从梦乡中叫了起来,吃过早饭,他们发现自己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原来部队在成都住上一夜主要就是等着四川南充的新兵到来,然后专开一列军列。
新兵们在各自班长的组织下有秩序的登上火车,和第一天“漫山放羊”的情况比起来好了一些,刘营长看了还是直摇头。
火车继续向西北驶去,渐渐的离开了四川境内。过秦岭之前刘营长便吩咐他们全都把棉衣棉裤换上,果然一过秦岭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到了陕西后铁路两旁已经看不见什么民居了,过了陕西后更是不堪,不要说民居了,就连绿色都没有什么,四周基本上都是戈壁滩。
新兵们坐的车虽然说是军列,但是根本就是慢车,在路上遇到什么车都要停边会车在火车上摇了四天三夜终于到达目的地------轮台。到达目的地天还没亮,凌晨4点多。新兵们头昏脑胀的提着各自的包跌跌撞撞的下车排好队。
魏斌刚一下车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的脖子就往衣服里缩了缩,新疆的天气实在是冷。
轮台火车站上已经站了不少当兵的,新兵们按照刘营长的吩咐排好队跟着他们走出车站,爬进了停在车站外面的“解放141的大箱“里。(解放141是一种货车形式的卡车,不过外面用篷布封住货箱,部队上都是用这种车来拉人拉物)
“141”在路上平稳的行驶了几十分钟后然后就开始颠簸着,新兵们随着车子的晃动不断地“打着浪”并且不断有尘土飞进车厢里来,呛得新兵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魏斌本想打开车篷布向外面看看,结果被跟车的老兵严厉的喝止住了。
汽车继续在路上颠簸了两三个小时,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会儿篷布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黑漆漆的车厢里里伸了个头进来说道:“下车,司令部门口集合。”
新兵们在司令部门口集合完毕,刘营长便开始整队清点人数,然后跑步向司令部门口站着的一名中校军官跑去:“副团长同志,新兵集合完毕,应到XX人实到XX人请指示!接兵营长刘宋!”刘营长声音洪亮的报告着。
“原地坐下,各连挑人!”
刘营长指挥新兵们坐下,告诉他们被谁点到就跟谁走。新兵们坐下后,庞军向魏斌嘀咕:“挑人,我怎么感觉像选牲口啊!”
“**,你傻啊,你才是牲口!顶多就是在选小姐陪呢.”
“......”
“你,你、还有你还有那边那个大个子,对就是你!跟我走。”一名上尉军官点到的四人中竟然点到了魏斌、何科和陈翰。
魏斌赶紧提上包向班里的兄弟道了声别紧跟在上尉军官身后。来到连队门前,连队上面高挂着几个大红字,“新兵九连”。上尉军官对门口站着的几个兵喊道:“谈笑.”
“到”!几个兵中一个肩上扛着一根弯拐拐两把枪,身材高大脸上满是“爱国疮”的一人声音洪亮的答道“他们四人先在你一班去,把人带走,安排好了后到连部来。”
“是!”
四人跟着谈笑来到一个房间里,门框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一班。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四个上下铺的铁架床、一张桌子和八个柜子。
“坐了这么久的车累惨了吧,饿了吧,把包放下咱们先到炊事班去吃点东西。”谈笑说道。
四人跟着谈笑来到距离连队几十米的炊事班里吃了谈笑为他们煮的“下车面”后又回到一班(“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这也是部队的传统)。
“你们先好好睡上一觉,你们是第一批到的新兵,下面四个下铺,有一个是我的,个子小那个到上铺去,到时候全部新兵到齐了再分铺。”谈笑热情的帮着四个新兵把他们的包给摆放整齐和收拾床铺。
“好了,都上床去睡吧,我要出去一下。”
“知道了!”四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对了,你们可要珍惜这次机会啊,别聊太久了,这可是你们最后一次睡懒觉的机会了。”临出门时,谈笑关掉灯突然对他们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床也太硬了吧。”陈翰抱怨的锤了锤床板。
“毛病,你以为让你度假来了,要不要给你找个席梦思来,不然干脆叫你妈来唱首摇篮曲再抱着你睡。”何科说道。
·::·::·::·::·::·::“懒得理你,那个大个子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陈翰用脚蹬了蹬他对面的床。
“我。我叫陶利。”陈翰叫这大个子那人回答道。叫他大个子可一点都没有交错,何科也算比较高大的了,但这人看起来比何科都还要壮实些,就连刚才那谈笑看起来也没他壮实。
“我叫陈翰,睡我上面那个叫魏斌,那边那个叫何科。”陈翰介绍道。
三人纷纷和陶利打了招呼,陶利局促的答应着他们。
“刚才那面太难吃了,竟然不放酱油,辣椒油也没有,调料竟然只有盐,要不是那班长那么热情,以后还要受他管,给他面子我才吃的。”陈翰说道。
魏斌和何科也连连称是,三人便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只有陶利没有吭气静静的听着他们聊着。
“你们说,这个班长人还挺不错的啊,又是帮我们整理床铺又是给我们煮面的还没有一点架子,和我以前在家里听起来那些完全不一样,看来我们以后日子好过了。”何科说道。
“就是,我感觉这班长人也挺不错的。”魏斌说到。
“喂,陶利,你怎么一句话不说,你多大了?大家兄弟一起聊聊嘛,说说你为什么来当兵。”陈翰对陶利说道。
“我,今年18了。家是农村的,家里让来当兵就来了。”陶利低声说道。
“家里让来就来了,真有想法的孩子。”陈翰说道。
三人又东拉西扯了一阵,陶利始终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中来,偶尔问他一句他才答一句。坐了几天的车也实在疲倦的不行,没多久便纷纷打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