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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快手

一间十平米的小屋里一个女孩在写作业。屋子太小,她只能坐在小板凳上伏在床边写,这是唯一面积够大的地方。作文本摊开,今天的作业是要写一集看过的电视。刚刚看了《西游记》,这一集是《四探无底洞》,已经写了满满四页纸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小小的屋门口却挤了好几个孩子:“快点写啊,我等着抄!”“还有我,我也要抄!”有一个心急的一步跨进屋来,抄起本子就翻:“写这么长,还写?让我们怎么抄啊?!”伏在床上的女孩抬头看看好友悠悠的说:“四探无底洞啊,才写了两探了,我也怕这个本子不够用呢!”听了这一句,门外几个等着抄作文的都“醒”了,这个作文每篇老师必当范文来念的学生真不是白给的,准备把本子写完呢,太可怕,还是回去自己編一篇交差吧!像是约好了,门外拥挤的一群全部散去,小屋瞬间亮堂了许多。。。。。。

暑假来了,刚发作业两天而已,小屋门口又围上了许多孩子,女孩还是伏在床边写作业,她总是把作业赶在前面,留下长长的暑假看小人书,吃冰棍。今天又一本就要完工。熟悉她的同学们紧着赶来等着抄作业,传抄要能争上第一个,那暑假就能痛快的玩了!得到消息的孩子越来越多,小屋却没有人敢进去打扰,都门口等着。甚至女孩家的楼道有孩子用楼梯扶手滑滑梯,门横梁上也有男孩子双臂吊着打秋儿。终于新一本作业出炉,女孩站起身转向大家:“你们轮着抄,暑假快放完还我。”最先抢到这本作业的孩子随即被围起来,他们冲出小屋好像谁也没有在意女孩儿的话,不过最终交作业的时候,作业就会出现,女孩从来不担心。

愉快的小学阶段,在抄抄写写中渡过了。女孩如愿进入了一所重点中学,重点学校的孩子都是选拔出来的,个个优秀,没有人再排队抄作业,但是女孩的作文依然是老师的必读项。没有傲人的理工脑,靠着写字快,她的笔记还是有人抄的。名校的孩子有一部分是没有青春期的,考试、排名、复习、考试,如此循环,谁都知道盘踞红榜前几十名的孩子是怎么努力的,躺在被窝里背书,课外活动时间写习题那是常态。女孩来自厂矿的小学,不期然的就出众了,几乎误打误撞的进入了别人削尖脑袋要进的学校,仿佛周围还是那些要抄作业的同学,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写作业,提前完成假期作业,仅此而已。当然省下的时间让她无比安然的进入了青春期。她喜欢看小说,喜欢自己在操场漫步,尤其喜欢夕阳中坐在操场看看高年级的同学跳高,看背跃式划过的弧线与夕阳一同变成橘色;开始向班上学习最不好的同学学习画漫画,画的有模有样;开始写诗,一本一本的写,一本一本的撕;开始喜欢看帅帅的男生,不分年级不论年龄;其实别人学习的时候,她只是做了最真实的自己,无拘无束。

三年的无拘无束,还是要迎来考验。中招,她的位子在玻璃窗前,阳光刺眼。无论什么科目没有政治要写的字多,简答、论述,不厌其烦。可是阳光那么刺眼,好像闭上眼睛,她没有昏倒,而是睡着。第一遍铃声响起,还有半小时交卷,监考老师走到桌前敲起桌子“看你写的什么?梅花篆字?”她终于惊醒,天啊还有一大面论述题没做!刷刷刷,低头狂写,交卷铃声响起,还是准时交卷了。

神速的书写虽然好用,但是没有用的功还是会暴露的。安然渡过青春期的代价就是一所一般般的高中和一所一般般的警校。18岁,进入警校,开始计算警龄,开始领取每月的补助,开始独立,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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