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息见到淳于宣是这样的态度,被吊着很难受,也想搏一搏:“王爷,在下可帮助王爷富贵荣华一生,不知王爷可愿收下在下?”沈息有些忌讳地轻声地淳于宣表明自己的心意。
淳于宣知道沈息是怕他的话被沈然知道,会让沈然认为他有异心。可这也正说明了沈息没有和沈然正面对抗的勇气,也是越发地坚定了淳于宣的猜测。
淳于宣也不想和沈息废话了,直接说:“三舅舅,今日之事多谢提醒了本王今日领你这个情了。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本王的地方,派人拿着玉佩来云亲王府一趟,本王义不容辞。”淳于宣觉得沈息前面提醒他十分老辣,可是后来沈息说得话有过于没有心计了。罢了,就当之前沈息提醒他的事情是个偶然吧!淳于宣觉得扔下身上的一枚玉佩,就想要离去了。
沈息对于淳于宣的做法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已经向云亲王保证了他以后的荣华富贵了,这已是云亲王所能到达的最高处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云亲王为何突然间翻脸?难不成他还想要那更高的位置,凭着云亲王十余年的散养,怎么可能?沈息认为淳于宣有些好高骛远了,觉得让淳于宣作为自己将来要服侍的主子是不是有一些不合适呢?
可是,多年来,淳于宣是他的唯一一次可以大展身手的机会,他不舍得错过。他尝试着用一种很是婉转的方法劝说淳于宣:“王爷认为,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真的有机会去竞争那个位子吗?在下认为王爷与其争夺那虚无缥缈的未来,还不如抓住在手里的为妙啊!”言下之意就是说王爷啊!你的目标太远大了,不会实现的!还不如让我来帮你老老实实地做个贤王呢!
淳于宣听着沈息的这番自以为是的话,微微摇了摇头,却也懒得去反驳他。这时候把自己的底牌拿出来作为自己炫耀的工具就是在找死。淳于宣只能用一种装逼的口吻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而在沈息看来,淳于宣这副样子就是在好高骛远。沈息听到了淳于宣的话之后,心中也给淳于宣下了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定义。沈息知道淳于宣不是自己的机会之后,也就不想再搭理淳于宣了。沈息就起身行礼,说:“那在下就多谢王爷了。沈府之中还有些庶务没有打理好,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淳于宣听出来了沈息对自己的嫌弃,不过也并不在意;“既然三舅舅还有要事,那我就不多留三舅舅了。只是这里的景色甚好,本王还想再多看一会儿。”
“那王爷就请自便吧!招待不周,还望王爷见谅。”沈息客套一下之后就走了。
淳于宣看这沈息远去地身影,慢慢地喝了几口酒。心中有些感慨:沈息还真是看不明白啊!环境还真是能够改变人呐!如今的沈息,会的是权谋算计,步步为营,可是早已失去了当初他瞒着父母读书识字的锐利了。所以他是一个极易在别人的协迫下退缩的人。
淳于宣甚至还想到:若是沈息执意冒着被逐出沈家的风险考科举,虽然他若是不中,可能会招致家族蒙羞,甚至会被逐出家族。可是若是他中了,那么他就是沈家的大功臣,别人也只会说他大器晚成。不知是沈息看不透这一点,还是不愿意赌这一把,沈息就这么退缩了。
如今经过多年的庶务打理,他身上的属于读书人的那股锐气已经被逐渐同化为了商人的市侩气了。若是他人对自己有用,便是笑脸相迎,若是无用,就弃之一旁,只有几句简单的场面话。如今就算沈息想要重考科举,也不见得能考进了,更别提他想要再朝堂上有一番大作为了。
真是可惜了,沈息看不清啊!还是旁观者清啊!淳于宣有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惆怅之感。突然间一个想法从淳于宣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难道我自己真的是清醒的吗?他又想到了之前一直缠着他的那一股愤懑之气和自己的本心,顿时就觉得那一股愤懑之气是不值得的。
淳于宣原来的打算就是今生与自己的父皇母妃表面上是父子,母子,其实淳于宣的心中原本对他们是没有这样的感情的,又或者说对他们的感情是十分淡漠的,是不愿再去再去在意他们的情感归属的。可是,今日被沈然这么一说勾起了淳于宣心中自上两世起的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可是又想到了这两世自己的父皇母妃对自己的冷淡,这才有了再肺腑之中怎么赶也赶不走的愤懑之气。淳于宣转念一想:本来自己早已对自己的父皇母妃失望了,又何必再去在意他们的偏心之处呢?真是庸人自扰啊!
想到这里,淳于宣心中的那股愤懑之气就消失了。淳于宣把腑脏之中浊气呼了出来,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这沈府花园之中百花的气味与空气的冷冽,顿时神清气爽。
这时,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裙,身段婀娜的女子缓缓走来,向淳于宣盈盈下拜:“臣女参见王爷。”
“不知姑娘是?”淳于宣见到这女子看见外男不仅没有仓皇逃窜,还主动上前搭讪,也就顺着那姑娘等到心思往下询问。
“臣女之父是沈息。”
“原来是七小姐啊!不知七小姐找到本王有何要事啊?”沈息有两儿一女,他的女儿在沈家排行第七。
“王爷,臣女是为家父之前的无理来向王爷赔罪的。家父之前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沈七小姐再次行礼,语气从容镇定。
淳于宣觉得:她的礼仪十分标准,连深宫中的小宫女都不如她标准,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难得会出闺阁的少女。沈七小姐给了淳于宣一种违和之感。
淳于宣存了想探探这位沈七小姐的底,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之前三舅舅离开,本王颇为自适,哪里来得罪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