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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信了,那就是真的

老八死了,不是病死,也不是车祸,狙击枪,一枪毙命,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对于像他们那样在刀口上赚生活的人来说,这种死法已经是种莫大恩赐,可是,死人是一了百了了,活人呢?人人自危。

从议事厅出来,唐谨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虽说兄弟几个也谈不上过命的交情,甚至比自己身边的恩硕,泽生之类都要差上好几个层次,但是真当看到了那白布下的“亲人”时,唐谨言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是悲哀也不是悲哀,悲哀的是,争位的好戏才刚刚准备开演,这位仁兄已经领便当投胎去了,不悲哀,自然是因为在唐谨言的心里还没到把老八当亲哥哥的地步。

只是老八这扑朔迷离的死,到底是一张针对谁的网,唐谨言不得不弄清楚。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老八,就像死的从来都是糊涂鬼。

自己既然答应了要替老八查一查,那么就算是演给老爷子看,怎么也得做出些事情来,明白些,总好过什么时候踩雷了都不知道。

“恩硕,放点歌听听吧。”

唐谨言扶着额头,窗外的灯光绚烂的让人昏沉。

李恩硕闻意,点点头,把本来听着的都市车讯调了个频,便听到电台里的声音:

“又到了向大家推荐新歌的时间了……”

“大家一定不会忘记四个月前,CUBE公司的beast和4minute合作,张贤胜与金泫雅组成的troublemaker大受好评。如今CUBE公司再接再厉,由beast再出一人,和子公司ACUBE旗下的Apink合作……去年出道的Apink大家也一定十分熟悉了,她们的《mymy》曾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吗的,韩国的电台都这么啰嗦吗?老子想好好听首歌都不行?”

“要换吗?”

李恩硕从后视镜看去,等着唐谨言的示意。

“换…”

唐谨言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电台里便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名字。

“……这次的合作,beast的是主唱梁耀燮,而Apink的是主唱郑恩地,两位主唱的合作真是令人期待呢……”

“咦?等等,听听看吧。”

青春靓丽的身影给昏沉的脑袋带来一丝清凉,唐谨言摸了摸下巴,嘴角笑得有些玩味。

自己差一点的便宜老婆还真的是个歌手?还是个主唱,是因为嘴巴大吗?

李恩硕看着后面微笑着的九爷,有些纳闷,这歌这么好听?也没听出什么花来啊,怎么九哥一下子心情就好了?

自己自然是不会问出口的,九爷没了开口的兴致,自己也乐得轻松,只管开车回清凉里便是。

唐谨言舒服地窝在座椅里,脑子里回想着小丫头倔强的脸,越发觉得有意思,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间,把小姑娘弄回来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业?六哥不是开了个娱乐公司吗?玩个idol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哥,你打死我吧!”

突如其来的一张脸闯入脑海,唐谨言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吗的,怎么忘了还有这臭不要脸的小子。方才因为小姑娘带来的舒适一下子全被臭小子带来的恶心替代。

耳边还是刚才的音乐,可是脑海里刚浮现出郑恩地活泼的身影时,便出现一个小子指着自己大喊,“放开那个女孩”。

李恩硕看着脸色越来越绿的九哥,心中更加纳闷,怎么这歌还能听出这效果?自己果然没有欣赏能力,也只有九哥这样的人,才能从歌里听出喜怒哀乐。

想到这儿,看着唐谨言的目光也越发敬佩了起来,这流氓有文化就是了不起。

“草尼玛的李恩硕,你开车就开车,你看老子干球,还有,你他妈那是什么眼光?是不是同性恋,要不要送你去允琳那待一段时间?”

李恩硕尴尬地笑笑,连忙收回视线。

唐谨言也没了骂人的兴致,看着窗外,沉默下去。

草,感觉更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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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里,酒吧。

“吱呀。”

包厢门从内打开,露出唐慎行满是讨好的脸。

“两位大哥,打牌吗?斗地主来不来?”

东奎无视了大哥东旭对自己的示意,大骂出声。

“阿西吧,你他吗的有完没完?你他吗的以为度假啊?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滚回去,要不是九哥还没下令,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几小时前,九哥带着恩硕匆匆离去,自己两兄弟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看守这小子的任务,准备戴罪立功。可是恩硕哥却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这小子和九哥似乎相谈甚欢,让自己两人不要为难他。这下可苦了兄弟两人,可谁知这只不过是开始。

短短的一晚上,这小子上了十几趟厕所,把酒吧的各种饮品都尝了一遍,完了还趁着夜班的兄弟们吃饭蹭了顿夜宵,最可怕的是,吃完了夜宵,他吗的他又上了趟厕所。

弄得两兄弟烦不胜烦,没有一分钟是安生的,更麻烦的是,双方语音不通,除了九哥,酒吧里现在又没有一个会华夏语的,交流全靠手势和猜。

千辛万苦地理解了这小子讨要一副扑克的想法后,兄弟俩终于迎来一会的安稳。可这才多久,这又开始了。东奎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这小子能不能听懂,对着他就是一顿大吼。

你干嘛?我骂你,你给我竖大拇指是什么鬼?你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原来棒子也是有男人的嘛?还以为都是些娘炮呢?乖,再给爸爸喊两句。”

“滚回去,滚回去!”

“哎哟,真听话,我们玩个游戏吧,下面说话的是我孙子。”

“你听到了吗?我叫你回去,回去,懂吗?”

“勇士啊,爷爷疼你。”

……

再一次逗了一会两兄弟后,唐慎行又撇着嘴回去了房间,玩起了手动版纸牌。

真无聊啊,早知道穿越这么无聊,我就…我就还得来,再坚持一会,唐谨言就该回来了,抱紧大腿,走上人生巅峰,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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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这傻子又回来玩纸牌了,吗的,死屌丝,死宅男,我竟然在这看他玩了一晚上纸牌?我是不是疯了。”

“楼上的淡定,你不是还看了会脑残的棒子吗?你看这哥们骂他俩,他们还点头很欢喜来着。”

“九哥怎么还不回来啊,他不回来,我们怎么出去啊?这小屋子沙发下面那只袜子我都看了,看得我都想吐了,就不能换换场景吗?”

“快别说了,我都快数清楚门对面墙上有多少个小斑点了。对了,为这兄弟加油那哥们呢?”

“早尼玛睡觉去了。”

“他不看开车了?”

“开个球,还开车,看开门还差不多。”

“草,方块9,方块9啊,你看哪里呢?草,快别玩了,你这臭手还玩纸牌,我都快看成智障了。”

“啊!!!九爷,你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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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唐谨言摸了摸鼻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谁在说我坏话呢,都几十年没得过感冒了。

“东奎啊,你刚才做的不错。”

东旭拍着东奎的肩膀,欣慰地看着他。

“哥?”

“好了,别说了,你在这看着他,我去抽根烟,很快回来。”

“哥,你不能这样。”

东奎话还没说完,东旭已经奔跑着消失在了拐角。

“吱呀。”

门开了。

“哥,打牌不?”

“东奎?怎么就你一个,东旭呢?”

唐谨言四处张望了一下,兄弟向来守卫都是两人一起,看到只有东奎一个,难免有点讶异。

“我哥抽…”

“草尼玛的棒子,去你的吧,想用赌博来腐蚀我的灵魂,做梦吧,拿着你的扑克牌,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混账东西。”

扑克牌四下飞舞,像极了赌神里抓A的场面。

东奎感受着纸牌打在自己脸上的触感,有些愣,这小子又他妈的干什么呢?

没等他想太多,又是一个酒瓶从房内飞了出来。

“还有你的酒,我已经倒掉了,我绝对没有喝,我哥都不认我了,就让我饿死算了!”

唐谨言一个闪身躲开酒瓶碎片,看房内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向房内看去。

“你们怎么他了?”

唐谨言碰了碰东奎。

“我,我也不知道啊?”

东奎有点哭笑不得,只觉得今晚是自己过得最煎熬的一个晚上,跟着九哥砍釜山佬的时候都没这么憋屈过。

“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唐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挥挥手让东奎退下。

东奎抱歉地看了唐谨言一眼,这才如逢大赦地飞快离开。

“哥,你打死我吧,然后把我的骨灰洒到大海里,让我顺着海水流回故乡。”

卧槽,这小子又来了。

唐谨言一把推开准备在自己身上擤鼻涕的唐慎行。

“你够了啊,把眼泪鼻涕给我憋回去。这么大个人了,别给我丢人!”

“哥,你,你肯认我了?”

唐慎行随意地在脸上一抹,随即惊喜地看着唐谨言。

“嗯,实习期,看你表现,过不了实习期,你一样得跟我滚蛋。”

“哈哈,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在我心里又活过来了。”

唐谨言一脸黑线,尼玛,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会不会聊天。

“行了行了,赶紧洗洗睡,明天跟我出去一趟,恩硕,待会叫人找套衣服给他。”

唐谨言背过身离去,留下在房内欢天喜地的某人。

“九哥,你真的要收下他?”

恩硕跟在唐谨言身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恩硕,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学习,还有…朋友家人?”

唐谨言没有回答,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吐出一个烟圈。

谁会相信呢?

一个混混,一个流氓,却对那个学堂,有着近乎偏执的执念。

也是这样一个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的黑社会,对朋友,对家人有着虔诚的渴望。

“可是,九哥,你该知道,那小子,他不可能真的会…”

“不可能真的会是我的弟弟,对吗?”

李恩硕沉默着,脸上的坚毅代替了回答。

“恩硕啊,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当真了,那就是真的,你明白吗?”

李恩硕似懂非懂,看着九哥孤单的背影,嘴里咬出一股血腥味。

这个男人,这个自己跟随了多少年,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男人,他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个让他敞开心扉的人?为什么自己不是华夏人呢?那样就可以,哪怕只是一点,也可以替他分担一下。

“下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接受老八的安保公司。”

“九哥,我…”

“好了,恩硕,你是我兄弟,去休息吧。”

“是,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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