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嫌害臊!”娄烟迅速转动着双眸,不停的环视四周,两枚烟雾弹顺着袖口滑进手心,“送你们两枚霹雳弹!”
“不好快隐蔽!”
唇边挂上一抹坏笑,足尖轻点,身子早已掠向后方,手中的烟雾弹猛的掷向两个方向,砸在地面上,惊起“碰碰”两声巨响,开起朵朵云雾。白色的云雾中,肇事者不见了身影。
嗖——
一枚利箭划过月色,染上清冷寒光,直冲她的后背而来。
“不好!”娄烟面色一沉,待想要转变方向之时却为时已晚。索性一咬牙,侧了身子极力避过箭尖。
利箭擦破她腰间的皮肉,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一片白雾之中,秦渊放下手中的弓箭,目光灼灼的望向娄烟逃跑的方向。此时禁卫军统领曲复也赶入长乐宫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参见渊王。”
“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渊王,方才的贼盗了楼云斎之物,属下正带人围捕。”
“她受了伤跑不远。”秦渊丢下手中的弓箭,狭长的眸中蕴着温润的笑意,“能抓住入楼云斎盗宝之贼,无论死活,都是大功一件。”
空中的浮云遮住月光,掩埋了地面血色的痕迹。狭窄而漫长的宫路上,娄烟跌跌撞撞的走着,血液透过她捂在腰间的指缝流了下来,浸透着黑色的衣衫,滴在落地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给我好好搜,抓到人重重有赏。”
“是!”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追了她一晚上也不嫌烦。再追下去,再追下去,她只怕要殒命于此。丧家之犬估计就是她现在这幅模样,眼下已是顾不得其它,几乎本能的见缝就钻,钻来钻去再次迷了路。
望着眼前朴实无华的宫殿,她有一瞬间的愣神。鬼使神差的,推开眼前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门意外的没有上锁,娄烟只是轻轻一推,便毫不费力的推了开。屋内氤氲的雾气扑面而来,温热、儒湿的空气舔在她的脸上,逼的她微微眯起眼眸,抬手扫开眼前的雾气,却又重新聚合在一起,怎么扫也扫不开。
到了最后索性放弃这个念头,反手关了身后的房门,抬步向内里走去。缭绕的云雾中,听得见潺潺的流水声,清灵入耳。温热的雾气舔上她腰间的伤口,惹得更多鲜血渗出。
娄烟紧了紧勒住伤口的束带,扶住墙壁向发出水声的方向走去。
这里恐怕是皇宫中的汤浴宫。没想到竟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也好,反正一个洗澡之地,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来,倒不妨留在这里稍做调试。
掀开眼前的轻慢,娄烟不禁愣住,入目的是石砌的浴池,浴池的四角分别雕有四个龙头,温热的水自龙头中吐出,流进池内,勾起一圈圈涟漪。
雾气迷蒙中,隐约能看见,石砌的浴池边缘,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微微曲起,轻轻敲击着石砖。男子的身子朝石砖边缘靠了靠,墨色的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遮住健硕的背部,徒留宽阔而健朗如峰的肩臂,在升腾的淡薄水汽中隐隐而现。
娄烟愣住,居然有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被抓住之前,能逃则逃。本是要转过身偷偷离开,却无奈身后浴池的方向,传来低沉的男声。
“站住,本王说过不须侍候……”冰冷的语气被氤氲的水汽柔和上些许,带了丝丝慵懒和松懈,“既然来了,将架子下的桃花酿送来。”
熟悉到印刻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叫娄烟猛的绷紧身子。这声音是,秦湛!他的府邸不是在宫外么!怎么没事跑到宫中沐浴来了?难道骁勇王府的浴桶放不下他!
娄烟背脊僵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秦湛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王的桃花酿呢!”
“是。”拿就拿,谁怕谁。她掐了鼻子应了声是,脚下踩着小碎步,一步一步挪向一旁的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件墨色的长衫,长衫下灰褐色的酒瓶若隐若现。
她半蹲下身子端起地上的酒瓶,不经意间扯动了腰间的伤口,殷出血液。血腥气飘散在****的水汽中,浓重到连她心中都是一惊。
遭了!她就知道,方才自己就该偷偷溜走,完了完了!眼下再也顾不得其它,抬腿便跑,碰翻了脚边的酒瓶发出“哐啷”的响声,桃花酿醉人的香甜飘散在空中,经久不散。
“站住!”她还未跑出去几步远,肩头便搭上一只温热的手,用力向后拉扯着,将她扯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中,另一只手臂死死的卡在她的脖颈上,“怎么又是你?”
她也想知道,怎么又是你!即便是冤家路窄,也没有窄成这样的。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的盗宝了!
“你管是不是我!”娄烟猛的抬脚向他脚面上踩去,秦湛面色一沉带着她的身子向后退出几步,带的她脚下不稳,非但没得逞,反而累的自己险些跌倒,脖颈死死的卡在秦湛的臂弯处,险些窒息而亡。
“交出玉佩,本王饶你不死。”
“什么玉佩我才不知道!”
趁着混乱,娄烟双手向后摸索着,隐隐约约间摸住秦湛的头,仰头“咚”的一声磕上他额头。
秦湛未料到她有这一手,一时属于防备被她得了手。水汽迷蒙的汤浴宫内,湿滑的青石地面滑了两人的脚步,“噗通”双双跌入水中,溅起大朵的水花。
趁着入水的功夫,娄烟抓住秦湛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腥气充满口腔,直到感觉到那只环在自己脖颈间的臂膀松了些,才松开口,迅速的挣脱开束缚,游走,还未游出去两步却被秦湛扯了回来。
“咳咳,咳咳,嘶……”口中灌进的血腥气和水,呛的人止不住的咳嗽。方才就被扯裂的伤口,因剧烈的咳嗽再次加深。鲜红的血液沿着腰间的束带,融进温热的池水中,化开。
“王爷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咳,咳咳,不记,小人,小人过,就放过我这次吧!”她一动身子,秦湛扯住她的手又紧上几分,却也不将她拽到近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