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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如果没有你

可以躲着想躲开的人,可是躲不过自己的心。打开的行李箱还是空空的。小唯坐在床边,想要整理却不知从何开始。

琉球村的纪念品,美国村的合影,水族馆的票根……每一样都是和夏树有关的回忆。

他冒雨赶来迎接,那时的第一声问候还叫她“唯小姐”。

他捡起一个蓝色海星给她看,那个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他为她跳入海中找到紫色贝壳,受了伤的手一直藏着不让她看到。

他待人体贴入微但从不出言暧昧,有他在身边是那么安心和温暖。

在他面前可以没有防备的醉去,他也有腼腆的时候当他提到从前的女朋友。

他不会把“喜欢”挂在嘴边,她总能在每一件小事里感受到被“在乎”。

昨天他勇敢地吻了她,今天却为了不为难她让她走……

她是怎么假装到那么冷酷,她是怎么狠下心那样对待他,她是怎么忍住不多看他一眼,她是怎么舍得剪碎他小心翼翼的爱……明明相爱。

“夏树……”

现在她只能对着贝壳喊他的名字,就像把思念锁进一个上了封印的宝盒,永远沉在海底。

她是不敢再爱的胆小鬼,因为曾经犯的“错”。忘不了昨晚听到的电话,她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名”。

爱本来无罪,那么是什么错了?

打断她的电话铃声,让她从淹没自己的情绪中惊醒——竟然是他。

来电的照片是第一次约会的摩天轮,他搂着她的肩,她依偎在他的怀中……这样一沉醉就是六年,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接了起来。她不害怕,他有什么可怕。

“小唯,是我。”他疲惫的声音,他已经在东京。

“嗯。”

“你在哪里?”

“……我下个礼拜六回去。”

“我去接你。”

“……”

一出机场浩太就去了小唯家,可是她不在。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他就一直等一直等……一觉醒来调整完时差,终于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在哪里?她没有告诉他。

“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经历了找不到她时焦急害怕的心情,浩太终于明白这一次说“分手”不是“玩笑”。

“……好,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小唯已经做好了准备,应该了断的,应该拒绝的,她已经没有狠不下的心。只想弄清楚这些年自己那么死心塌地爱着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要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和夏树的感情也是。她知道。

小唯早上坐巴士到了名护的医院。茂爷爷还是没有醒过,她坐在一旁,只是静静地陪伴着他。

“小唯姐姐,我们来啦……”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希跟着佳子一起来了。

“那么早啊……”

小唯站起来,在和佳子点头打招呼的时候感觉有一些怪怪的。昨天佳子怎么会对夏树说……难道佳子看出了她和夏树之间……难道佳子那天看到了他们……

“夏树开车送我们的,因为还要赶回去带队所以没有进来。他说下午再来。”她又主动提到了他。

“……”小唯点点头。心里是有一些不舍——他太辛苦了。

“小唯姐姐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小希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便当盒,“这是我的,这是佳子的,这是小唯姐姐的。”

每个便当盒上都贴着名字,“小希”、“佳子”……“夏树”。

小唯拿着被分到的那个——她第一次去对面的小木屋,就是为了给他送这个便当盒。

她已经知道这些都来自“夏树食堂”,即使没有见面她也已经感受到他的关怀。

“开动了!”“好好吃哦!”“小希太幸福了,夏树哥哥太好了!”“呵呵,快吃吧……”快乐的她们。

“先苦后甜啊,然后吃什么都更好吃了”——她看到了她喜欢的苦瓜,还有她喜欢的海藻醋,还有……她唯一为他做过的梅子饭团。

让她想落泪的,是梅子的酸甜吗。

让她觉得苦涩的,是他带来那些美好吗。

让她咽不下去的,是在心里泛滥的想念吗。

……她那么安静。

……她那么难过。

……她那么矛盾。

“小唯姐姐,还有这个,夏树哥哥说你喜欢喝的!”

接过来的那瓶是冲绳限定的香片茶,就和去水族馆的路上他们一起喝过的一样……那天追赶他们的台风和拍打车窗的雨点……那天回来的时候一直握着的手……

如果没有那天,如果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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