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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总有人会来代替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钱晨养成了爱骗人的习惯,虽然她的朋友很多,但是更换的速度也很快,和他做过朋友的人都觉得她待人不真诚,人品差。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也就数晓珏的时间最久了。在那些一起陪伴和成长的日子里,晓珏慢慢发现钱晨离自己心目中所描绘出的那个形象越来越远,也觉得钱晨对于晓珏来说越来越陌生。但是最初的美好总是让人放不下,于是人们继续朝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狠劲努力着,之后便是期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直到两人之间筑起心墙使彼此再也无法逾越,两看生厌、不欢而散、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当晓珏回忆起之后发生的那些不堪时,睁开了眼睛,够了,没有营养的东西就不需要再重新咀嚼一次了,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个幼稚的愚蠢的自己。晓珏一口气喝下一瓶矿泉水,好像这样做能够冲淡回忆洗心革面。“洗礼”结束后,晓珏昏昏沉沉的来到卧室躺下,就这样睡到了大天亮。

睁眼时已是艳阳高照,休假的第一天正式开始。晓珏想到就只剩六天时间可以不去学校就已经开始心痛难过起来。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翻看着微信里的朋友圈,昨天半夜在酒吧买醉的四个妖怪出现在了屏幕上,点开照片仔细一看,对里面自己的妆容打扮以及姿势角度还算满意,一边翻看着这些照片一边脑补着谁谁谁还会看到,某某某会怎么评价。最后一张照片里右上角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竟然也在,想起了昨天的偶遇,又开始回想起了她。跟着钱晨瞎胡闹的光景里认识了许多人,这些人可以分类为她的脑残粉、同学舍友、志同道合的学校里的一群小明星以及和她处在危险关系的“女朋友”。当然了,最后一部分是晓珏经过调查、取证、分析后自己得出的结果。钱晨身边的朋友很多,更新的速度也很快。很多漂亮女孩子成天围着钱晨转,而她们都有意避开晓珏甚至挑拨离间二人的关系,慢慢地晓珏发现自己已经离钱晨越来越远,钱晨常常心不在焉甚至觉得和晓珏之间无话可说。据一个可靠朋友透露,钱晨嫌弃晓珏土里土气,什么都不会,没有特长还不思进取......那个晚上晓珏睡意全无,身体靠着被子坐了一宿,像是被男朋友甩了一样失魂落魄。晓珏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变成钱晨喜欢的样子,要让钱晨知道自己才是最喜欢她的那个人。平日里积攒的嫉妒、愤怒都在那一夜爆发出来,让晓珏对自己进行了全方位的深刻反思,那一夜,对晓珏的影响是很大的。那种感觉很复杂,虽然晓珏并没有真的将钱晨放在自己“对象”的那个位置上,但是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让晓珏欲罢不能,那些女孩子只是因为新鲜感才围绕在钱晨身边,钱晨却为了她们欺骗自己、伤害自己,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渐渐的,晓珏做到了,赶尽杀绝钱晨身边所有晓珏认为有“嫌疑”的朋友,监视钱晨的一切社交工具,强烈的控制欲让钱晨开始害怕这个女孩。钱晨其实是个虚荣心很强并且很不自信的女孩,小时候的心理阴影让她特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和关怀,所以她忍受不了没有朋友的日子,但是晓珏的真诚善良一直让钱晨感动,晓珏了解她的一切接受她的一切,尤其是当有人对着钱晨冷嘲热讽的时候,晓珏不顾一切站出来维护她,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只有晓珏一直能做到。钱晨没有晓珏的勇敢、真实,这是她学不来的,也是她的致命弱点。不知何时起,晓珏几乎变成了钱晨的精神支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力量。但是,钱晨在那些朋友们的教唆和影响下,一次次的欺骗晓珏,利用晓珏,甚至为了自己去出卖晓珏。晓珏就在自己认为最亲近的人的伤害中不断成长起来,从中得到的收获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自己会得到任何美好的人和事,一切长久的存在都基于你我彼此的利用和阴谋,任何感情都如此没有例外。拥有漂亮脸蛋的人,大多是肤浅且心机多端的,这世上最值得被爱的人只有自己,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纯粹的去爱你。永远记住自己走的这一节弯路,记住自己所吃的亏!晓珏难以分清这到底是什么感情了,但是已经发生,也坦然接受。每个人的生命历程是独一无二的,这是礼物,更是领悟!

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润,晓珏胡乱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坐了起来,望着窗外干枯的树枝。对,出现在生命中的都是礼物,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有她存在的意义,即使现在大家已成路人,但是仍然祝福她,祝福她不用在忍受别人投来的刺眼的想法,能够得到一份普通但安全的感情。

卸妆、洗澡、吃早饭。一边悠闲的吃早餐一边看着最爱的东野圭吾。其间晓珏去厨房续了一杯开水,转过身准备返回客厅,此时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早饭,这使她停住了脚步。晓珏心想,我这些年来每天早上吃的都是速食,没有什么营养,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衰老,再不去爱护它最后受苦的是自己。一切要重新开始的话就先从改善自己的生活习惯开始吧。来到了附近最大的超市,晓珏推着购物车将超市的每个角落都逛了一遍,买了家里需要但总是忘记去采购的物品,超市又推出了很多便于生活起居的东西,晓珏也添进了购物车。当然买的最多的还是食品,杂粮、蔬菜、水果、调味料能买的几乎都买了。这一逛就是两小时,还好晓珏带了银行卡,晓珏看着这些东西总觉得不值那个价格,回去的路上晓珏一直在想到底是自己的工资太低了还是现在的物价太高了,当进了小区看到了进进出出的那一辆辆豪车时,最后便归罪于前者。回到家后,晓珏就开始忙着做午饭。望着买来的食材稍作思考就行动起来了,这天的午饭是米饭菜。四十分钟以后,晓珏终于吃到了自己亲手做的一顿热饭,边吃边满意地点点头,那是对自己作品的认可。下午的时间就用来大扫除和研究新买来的产品。真是充实的一天啊,晚上十一点晓珏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洗洗睡了,其他的已经没劲去想了。

之后的两天都像重获生命一样积极健康的度过了,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晓珏卧室的窗帘紧闭,晓珏七点就已经醒来,之后就一直蜷缩在被子里任凭大脑想东想西,一不小心,想到了他。这也不惊讶,虽然快过去三年的时间了,但是她时常想起这个人,有时候晓珏就那样痴心妄想着这个人也会来这个房子,想象着那样一起生活的样子,就这样吸食着自己制造的剧毒鸦片,牺牲青春,逃避现实,一饱自己空虚贫瘠的内心。晓珏告诉自己,假期还没结束,自己有的是时间去意淫自己想要的一切,哪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这样起码能够让自己得到片刻的开心和安慰。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一点了,晓珏实在憋不住了才一股脑起来去洗手间“排毒”。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刻,人,总要向前看。可是,晓珏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无精打采地坐在马桶上,晓珏把头向后仰去,全部交给颈椎来支撑着。开始想象着那个千里之外的人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晓珏懒懒抬起右胳膊,卫生间的一米阳光正好落在停于空中的右胳膊上,回忆就顺着这支曾经常常挽着他的胳膊开始蔓延......

第一次,钱晨陪着她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来到了钱晨家乡的这座陌生的城市。之后,钱晨偶尔来看看她,半年以后,晓珏又一次因为钱晨的谎言而争吵,导致又一次的删掉了钱晨的联系方式。而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她们从此彻底消失在彼此的世界了。在之前与钱晨因为争吵断绝来往的断断续续加起来快两年的时间里,晓珏已经适应了一个人来面对一切。这次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晓珏就没有指望着钱晨能陪伴在她左右。之前就因为要考试和体检来过这里两次,晓珏幸运的被这所大学录取,成为了一个研一的学生。研究生的生活,课很少,全凭自主学习。你可以选择舒适安逸的毕业,也可以辛勤刻苦的继续考博或者为了你的目标最后一搏。晓珏则处于第一种状态介于第二种之间。好胜的心和懒惰的身体一直在撕扯着晓珏,就努力两三天再休息四五天,呵呵。

每一位研究生在开学之际就要选择一位导师,导师主要的任务是指导监督学生完成毕业论文,也会关心学生的学习生活状态。晓珏在学姐们的建议下选择了王泽彬副院长。王泽彬在同学们中口碑很好,特别强调了他性格很温柔,也很平易近人。在研一快结束的时候,研三同学们进行了论文答辩,王泽彬是答辩评审之一,就是在这时候,晓珏开始观察起这个男人,心里暗暗想:我的导师好有男人味啊,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大帅哥呢!还开始幻想起了他年轻时的模样。从这开始,晓珏在意起了和他的每次接触。慢慢地,晓珏竟然认为王泽彬也是喜欢她的,只是不知道这种喜欢是属于对孩子那样的感情还是偏向于对一个女人的喜爱。的确,王泽彬长得算是帅哥了,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是岁月送给他的成熟和厚重,让晓珏更喜欢现在的王泽彬。王泽彬每次望着晓珏时的眼神最是让晓珏深陷其中的原因之一。是未曾有一个男人给过她的眼神,晓珏分不清那是像父亲一样的慈祥还是像恋人一样的满是柔情的眼神,不管晓珏说什么,王泽彬总是眼角堆满笑意那样温柔地看着她,那股温柔渗进晓珏的内心,融化了她对男人的抵触和戒备,深陷其中。硕士生导师都有个很好的传统,就是不定期会组织自己的门徒聚餐娱乐,这样既能增进师生间的感情与交流,也能使自己的学生团队形成凝聚力,互帮互助。王泽彬由于工作原因平时都很忙,几乎没有和自己带领的研究生们吃过饭,但是这一年的端午节他突然提出要请学生们吃饭,庆幸的是晓珏也在学校里没有跑出去玩赶上了这一茬。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晓珏激动又紧张,赶快梳妆打扮起来,又怕太过浓妆艳抹会显得画蛇添足,就化了简易的淡妆,戴了美瞳。老师的车在图书馆那里等着,可好不容易走出了宿舍门的晓珏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跑回宿舍去。忘了换新的尿不湿了,自早上起来也没喝几口水,但愿今天的饭局上不会有意外,切记要少喝水!晓珏在跑去公共卫生间的路上又一次提醒自己。对,是尿不湿不是卫生巾。晓珏患有神经元性尿失禁,这是自晓珏出生就携带的病症,其最明显的症状就是感觉不到尿意,会不自主的流出来无法控制。在晓珏年幼时,去过很多家医院做了很多种治疗吃了很多的药,效果甚微。事到如今,妈妈早已放弃了晓珏能够痊愈的希望,晓珏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特殊的身体,习惯了这种病症带给自己的麻烦。坐在包厢的圆桌上,老师正好与晓珏面对面,晓珏不动声色的与大家聊着天,余光却锁定了对面这个男人的一切动作和一切表情。寒暄了一阵子后,大家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晓珏便抬起眼想观察一下大家的状态好赶快找一个话题打破这沉默。一抬眼的瞬间,就与对面投来的一束温柔相撞,心脏不听使唤的乱跳,表面却强装自然。两秒过去了,他还是那样安静的看着她,晓珏也没有逃避,一眼不眨地注视着这抹温柔并默念着:王泽彬我喜欢你,现在你能感受得到吗?从开始向他暗暗吐露心声开始,晓珏的眼神更加坚定更加勇敢,顺着这抹温柔从右眼滑落到左眼,好像想看到王泽彬的心里去。而王泽彬好像怕晓珏看透他的内心似的,不自觉的开始眨眼个不停,却没有丝毫要逃离这视线的意思。没过多久,一位学姐也到场了便结束了这回合眼神的较量。刚开始时晓珏是满心欢喜激动不已的,可是坐在这个位置没多久,晓珏的内心突然像倒了一盆凉水一样冰凉。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王泽彬是不是在期待着什么,期待我对他的夸奖?期待我对他的赞美?就是期待我能完美的拍拍他的马屁吧!我可以夸到他脸红,但是我这样费力的哗众取宠能换来什么呢?除了他心满意足地一笑和其他同门对我暗暗地划上个心机婊的标签还能得到什么呢?也许以后他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想起我,然后召见我去哄他开心,和小丑有什么区别?!黎晓珏,无论你做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都不会为你所动的,别傻了,管住你的嘴低头吃饭吧。晓珏这样想了一番后,心跳便恢复了正常,躲过他每次投来的眼神,不再多说一句。最后,王泽彬以一句:“没吃好啊!”结束了这次饭局,晓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深深记住了这句带着失望的结束语。坐上了王泽彬的车准备回学校,和晓珏关系较好的一个男生却要求再去喝两杯,和晓珏耳语了一番最后晓珏同意了,赶忙给老师说停在前面的书店即可,老师听罢停顿了一会儿点头示意可以。待晓珏她们下车走到马路对面老师的车才开走,晓珏自以为是的认为老师是想多看她一眼,同时内心忐忑寻思着俩人不会酒后发情要去开房吧!自那以后的半年时间里,晓珏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和间断性的失落里。期末考试,随便应付吧没心情。放假回家,就要离他千里之外了好难过......乱七八糟的心情和横冲直撞的想法都来源于晓珏已经深深陷在了对王泽彬莫名的好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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