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盔把白芷的车放回车库里,白芷在小花园里等他。突然肚子“咕噜噜”地响了一声,在小花园里特别清晰。白芷连忙捂住肚子,今天太激动了,晚饭都没吃,现在兴奋劲一过去,肚子开始饿了。
等会儿回家下点面对付对付就行了,白芷暗想。黑头盔从车库里出来,跨上他的摩托车,示意白芷上来。白芷刚打算跨上去的时候,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在静谧的小花园里,显得格外大声。黑头盔听见了转头对白芷说:“肚子饿?”白芷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里在咆哮:靠,这么丢脸的事情都被你发现啦。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饭桶啊。
白芷默默地上车,黑头盔没有多说,发动摩托车。
穿过七拐八拐的弄堂之后,黑头盔停在一家馄饨店前。这家店可有些年头了,褪色的招牌,上边隐约地看到阿婆馄饨四个发大字,昏黄的灯光,小小的地方摆了五六张座椅。老板娘是一位老人,岁月的风霜在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她却笑得很温暖。见到黑头盔来,老板娘招呼着说:“小伙子来啦,今天吃什么?”看来黑头盔是这家店的老客了。白芷见老板娘熟络地跟黑头盔打招呼。
黑头盔并没有摘下头盔,问白芷:“你想吃什么?”
“跟你一样吧。”白芷说。黑头盔听了转过身对着老板娘说:“要两份三鲜馄饨,打包。”
老板娘熟练的把馄饨往锅里下,很快,两份热腾腾的馄饨就好了。老板娘把馄饨递给黑头盔的时候,笑说:“你女朋友真俊呢,鼻山眼水的。”
白芷听了尴尬的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涨红着脸,看着老板娘。黑头盔看着白芷白皙无暇的脸上红晕一点一点地晕染开,真真是面若桃花。突然不想解释了,对着老板娘礼貌地说:“谢谢老板娘夸奖。”
白芷一听黑头盔没有解释,脸就更红了。局促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老板娘慈祥祝福的笑容,她就开不了口了。白芷对慈祥的老人家一点免疫力都没有,看到老板娘这样,就只能害羞地笑笑。
车停在白芷家楼下,白芷拎着外卖带着下了车,黑头盔说:“早点睡吧,晚安,小芷儿。”
“啊?晚安,黑头盔。”白芷听见他用清冷的声音温柔地唤自己小芷儿,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目送黑头盔离开,白芷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在玄关处看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是白薇回来了。
白芷走到客厅,见白薇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斜眼看了一眼白芷,开口道:“我不管那个骑摩托车送你回来的人是谁,但是你要是做出什么丑事就趁早收拾东西滚!”
“妈,我和他没什么……”白芷听了白薇的话,连忙地解释,可是白薇没有听她说完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她的话:“你不要多说,滚回你房间,我不想见到你!”
“那好吧,妈,你早点休息。”白芷见白薇脸上带着厌恶的神情,黯然地不在为自己解释了,默默地走回房间。
手上的馄饨还袅袅地冒着热气,白芷把它放在书桌上,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塑料包装,夹起馄饨就往嘴里塞。眼前的热气熏的她看不清了,一抹脸,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外公,我很听话,可是妈妈还是不喜欢我,我多么希望有一天妈妈能对我笑一笑,笑一笑就好。自从外公去世之后,白芷很久没哭了,她一度以为她的眼泪早就在外公的葬礼上流光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哭得不能自抑,明明妈妈不是第一次这样子了。
今晚的京家大宅灯火通明,京墨走进大门,见到爸爸京腾的黑色劳斯伦斯停在花园一侧,司机傅叔正在擦拭车上的灰尘。
见到傅叔,京墨停下来,温和有礼地说:“傅叔,好久不见,今天爸爸回来了吗?”
傅叔一抬头见是穿着白衬衫的京墨,停下手里的活,笑着答:“少爷,最近可还好?先生已经在屋子里了,正在和夫人说着话呢。”
京墨微笑着点点头:“我很好,我带了一份三鲜馄饨回来,傅叔你吃吧,先进去了。”
傅叔上前接过京墨手里的馄饨,目送京墨愈加挺拔的背影走进房子里,叹了口气,这位少爷真是让人心疼。
“京墨,回来啦,正和你爸爸说起你呢。”京墨一走进客厅就看见林素以温柔地笑着迎上来,京腾坐在沙发上。
“爸,妈,我回来了。”京墨温柔地对父母说。
“今天上课怎么样?要好好跟徐大师学习,围棋能让人心有沟壑。听你班主任说,你这回的数学竞赛又是一等奖,真棒,真不愧是我们的儿子。”林素以亲切地拉着京墨的说,一脸自豪地说。
京腾心情很好,站起来拍了拍京墨的后肩说:“听你们班主任打电话来说,这回数学竞赛得了一等奖,保送名额就定下来了,虽然说已经决定让你出国读书了,但是见你如此优秀,爸爸很开心。”
京墨感觉到父亲拍他后肩时,传来一阵疼痛,但是他微微皱了皱眉,依旧微笑着听京腾说话,笑容如同一张面具一般。
“素以,我忙公司的事情,长年不在家,多亏你贤惠持家,还把京墨教育得这般好,这些年辛苦你了。”京腾拉着林素以的手动情地说。
“这都是我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你不必谢我。”林素以温婉的笑容,让京墨看得心凉。
“爸妈,我明天还有课,先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了。”京墨实在是不想待下去了。
“好的,你先上去休息吧,这几天累坏你了,让林妈给你炖些补汤。”京腾见京墨面带些许疲惫,以为是学习累着了,连忙让他上去休息。
回到房间,京墨把门反锁,走到卫生间,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白衬衫脱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后背上有许多细小的断刺,隐隐作痛,又被京腾一拍,就觉更疼了。
用镊子对着镜子把最后一根刺挑出来,然后胡乱地撒上一些药粉就不管了。看着被挑出来的刺,京墨露出无奈又怜惜地笑,真是一个小野猫。
主卧里,京腾躺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对着正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的林素以说:“素以,我最近正在准备启动泰安商场这个项目,已经着手准备了,但是有一些文件还没有批下来。我头都疼了。”
林素以听了,涂完最后一瓶乳霜,看了眼镜子中不施粉黛却依然美丽的自己,然后走到床边,纤手按在京腾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给他按摩,温柔地开口道:“有这事?明天我给哥哥打个电话问问,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京腾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抓住正在给自己按摩的纤手,说:“素以,这件事情就麻烦你跟大舅子说一说了,如果泰安商业广场这个项目顺利的话,京墨毕业后正好可以接手。”
林素以依旧温柔地给京腾按摩,京腾舒服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熟了。这些天一直在忙泰安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光启动资金都有十几个亿,因为商城拟建在黄金地段,共有十二栋主体楼,等到商城运行起来,丰霆集团的实力又上一层楼了。可是前几天一些文件始终没有发下来,每推迟一天开工都要损失不少钱,为这事,京腾费了很多精力。
见京腾睡着了,林素以收回手,一边注视着丈夫的睡颜一边给自己酸痛的手指按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冷讽:不管我多贤惠识大体,对你生意多有帮助,你爱的还是别人。看起来那么为京墨骄傲,可当初我生京墨的时候,你却守在另一个女人的产房外。我们俩都是在拿京墨当筹码,为了从对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只是,你要的我都满足你了,可是我要的你从来就没有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