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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博弈

“幻之声部队,全灭。”苍雨笑着合上了手中的便携式GPS,嘲笑似的看着鸿剑。鸿剑自然脸色很不好,沉默不语。

尖兵、巴雷特、昆希,这三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在决斗中用决斗盘拍下的视频,已经传送到了七柱的手中。

“荀扬、康代、米音……这些学生之中,有些意外地能打的家伙。”灰角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语,“如果能够为我们所用就好了……”

“为我们所用?他们又不是那些无业游民,给点钱就能卖命的那种。”鸿剑白了他一眼。

“那些中二叛逆的中学生也有不少很容易拉拢的。我们手下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

“哈?比如文科生和理科生?还是雷冰?”

“你们够了。”苍雨喝止了两人的争吵,安琪拉在他的旁边捣鼓着自己的水晶球,“灰角说得对,有能力的人我们应该拉拢。去主动树立自己难以打败的敌人,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

“但是,你要怎么做?”鸿剑的语气听起来依旧不服气。

苍雨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看了眼身边的安琪拉。披着黑色斗篷、充满着神秘感的少女,似乎永远是一副冷漠地样子。她的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水晶球,抚摸了数十次之后,手上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了数十张卡片。

“这啥?”鸿剑接过那一摞卡,他原以为是留给他们自己用的强化卡片,但是这些卡片无一不是空白的,“这些卡片有什么用?”

“那不只是卡片,也是我用来接触人们心灵的道具。”说话间,安琪拉已经拿出了第二摞卡片,“一共是212名学生对吧……那就需要212张卡片。将这些卡想办法分发给学生们,让我来引出他们心中的黑暗,并在这张卡片中具象化。”

“心中的黑暗吗……原来如此,以此让学生们迷失自我,即使不能拉拢过来,也可以在决斗学院造成混乱。”灰角若有所悟。这种战略并不是他擅长的,但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或不屑,只是不擅长而已。

“虽然有文科生和理科生这种性格古怪导致出现不可控情况的先例存在,但是这些正值学生时代、从小过惯了好日子的家伙还是很容易引出心中的黑暗什么的。”苍雨笑道,异色的双瞳在昏暗的室内发出诡异的光芒。

只有鸿剑一脸不屑,不看好这个作战:“切,你怎么给学生?同时给212名学生寄无名快递?里面就放一张白纸卡?嘁,肯定失败。”

“我自有办法。这你就不用多管了。”

而在决斗学院的校长室内,李校长一脸愁绪地沉默着,一旁是身着着便服、不停来回踱步的林歆。

“这些迪斯觉瑞的家伙……”长久的沉默中,林歆重复的只有这句话。

稍显空旷的校长室中央,荀扬、康代、米音三名当事者战战兢兢地站着军姿。上次荀扬和尖兵决斗的事好不容易压了下去,这次却闹得更大,还有不知道从什么渠道获悉了相关消息的学生,让很多人——包括学生家长,都或多或少听说了这件事。有些家长开始找学校要说法,有些学生也开始担心起自身的安危来。

“你们的对手……告诉了你们多少相关的事?你们自己又知道多少?”良久,林歆才停下脚步,询问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歆叹了口气:“罢了,这个学校本来就是以培养能够对抗他们的决斗者为目标的,我就大致告诉你们吧——但是,现在还不是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的时候。”

三个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静听。尤其是荀扬,这其中可能有他追寻了好几年的线索。

“迪斯觉瑞……简单来说,就是一群想要毁灭人类的暴徒。”

林歆的眼中,开始逐渐映射出愤怒的火焰。学生本能地讨厌这种带有极强主观色彩的说辞,但是想到迪斯觉瑞家族曾经的作为后,他们的心中也不免对林歆的话有些认同了。

“他们也曾是人类,现在却向着所谓的神献媚,千百年来不遗余力地毁灭一切。过去四个太阳纪,也就是两万多年中,太阳之夜通过每五千年以末日般的浩劫清洗人类,洗刷过去五千年人类积累的罪恶来换取生存。但是这种消极逃避的做法,绝不是人类应有的选择。两年多前,太阳之夜被彻底击败,因此我们就要和迪斯觉瑞进行正面交锋。”

正面交锋……三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与幻之声的成员决斗的情景。他们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而荀扬,更能从林歆的话语中感受到愤怒,如同被火焰烤红的枪戟一般张扬。

“人类早已不是苟且偷生的生物,而是这个自然界的最强者!”

显然,林歆的话带有很大的主观色彩,无非是为了鼓舞三名学生的士气。不过,荀扬显然没有获得足够的自己想要的信息。看着林歆的话似乎告一段落,他问道:“那……霞光呢?”

“一个破败的恐怖组织而已,不足为惧。”林歆冷冷说道,其语气也拒绝了继续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荀扬也没有追问,保持沉默。

“你们已经打败了真正的敌人——但是,只是小喽啰。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圣盾部队的正式一员,但是不要忘了,你们也是东部决斗学院的学生。在往后的学习中,也要继续磨练自己。只会逞匹夫之勇,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是。”三人点头应道,低头时还互相交换眼神。

“你们先回去吧。”李校长终于开口了。三人感觉肩膀上像是卸下了重物一般,瞬间轻松了许多。比起同龄的林歆,还是这个年入不惑的校长容易相处一些。

在荀扬三人走后,五名教职工一样的人来到了校长室,领头的两人则是尹举和学者。剩下的三人也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一男两女。男的拥有如同自然界的猎手一般警觉的眼睛,即使半年了他依旧对林歆抱有防备;穿着黑色哥特裙的少女刻意地将半个身子掩在警觉的男子的身后,而剩下一名穿着黄色运动衫的短发女生则看起来无所畏惧地吹着泡泡糖。

林歆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眼前的这几个人,无论哪个他都想亲自惩罚他们,但是上级的指令却是收编他们,用他们的才能来发展建设圣盾部队。尹举暂时不论,林歆直至今日都对剩余四人的忠诚度抱有疑心,虽然没有了他们,无论是决斗学院的师资力量还是防备力量,都要逊色不少。

他别过头,看了李校长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自己完全不愿意搭理这几个人。李校长会意,苦笑着干咳两声,毕竟林歆还是个未成年的年轻人嘛。他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开学以来辛苦大家了。今天把大家叫来,主要是为了讨论对迪斯觉瑞实战的一些事宜……”

在迪斯觉瑞眼中产生了威胁的决斗学院,一定不会轻易摆脱他们的持续攻击。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林歆还是要和眼前这些人联手。

“学校不能成为战斗的地方。”尹举说道,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这群学生,他们还不是对手。”

“所以只能靠我们几个?战力比真是令人绝望啊。”学者无奈地挠挠头。

“从战略上来说,用更多的兵力来对抗敌人,无论如何都是可以占据优势的吧。”警觉的男子沉吟道。

“他们还不是兵,是学生。”李校长纠正道。他毕竟是个教育工作者。

“不,至少荀扬他们三人已经可以看作正式的士兵了。”无关好恶,仅从战略上而言,林歆显然也是站在那名男子那边的。

“你要这么说也没办法……但是我们是要保护弱小的人们,而不是我们去送死之后,再让普通的人们去送死。”李校长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我们毕竟还是处于弱势,一切行动都要以最小的代价去考虑。”

“扯了这么多,有一个简单明了的方案吗?把我们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扯犊子的吧?”嚼着泡泡糖的少女有些不耐烦地说。

林歆瞪了眼那少女,然而后者丝毫不吃这套,冷冷地瞪了回去。

“马上就是小长假了。”李校长及时介入,阻止了他们的争吵,“在这七天,学生们都会回家,而迪斯觉瑞也应该不会在这期间对过于分散的目标发起攻击。在这七天,就拜托你们五人,还有林歆,能够协助侦查部找到迪斯觉瑞的据点或是打探出他们的作战。这是非常宝贵的七天,请务必好好把握。”

“侦查任务啊……感觉久违了呢。”穿着哥特服的少女自语道。他身边的男子附和似的点点头,攒紧了双拳。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来到圣盾部队之后,第一次正式的任务。就连一向看起来眼中一片虚无的尹举,也咽了口口水。

“那么,今天就讲这么多了,散会。”林歆说完,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离开了这个房间。

“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他对你们的偏见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就消除的,哈哈哈。”略显尴尬的氛围中,李校长挠着头打圆场。

“可以理解。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仇人的。”说着,嚼着泡泡糖的少女用怨恨的眼睛盯着尹举。虽然年龄相仿,但是尹举却没有像林歆一样总是和对方针锋相对,他的眼睛犹如黑洞,让对视的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总……总之拜托你们了,尹举,学者,战鹰,银月,极光。”李校长望着校长室窗外,荡漾着活力与生机的操场,以及校门外青葱的山,“为了保护……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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