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敖身心剧震,想不到申侯竟对自己厚爱至斯。泉城是申国西面屏障,是申国除国都之外的第二大城,而归申之后,他竟会成为这座大城的主人,是他这个区区铜奴从来不曾梦想过的。他突然想到推辞,因为他没有从来没有做过成为一城之主的准备,但他又明白不能推辞。他爱姜妍,而很显然受封泉城与娶得佳人根本就是一体的,推辞了泉城的赐封是不是也意味着推辞了申侯招婿的美意呢?
他二人本都是席地而坐,但就在费敖憧憬着这美好将来的时候,申侯缓缓站了起来,闲庭信步般地踱到窗前。费敖也立即长身站起,往申侯走近几步。
申侯缓手推开窗门。
雨虽停了,但窗前依然点点滴滴。
费敖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安感,感应到一缕似曾相识的邪气,但又把握不到这邪气的来源。
申侯见费敖脸色有变,道:“你的感应力超出常人,能体察入微,或许也是在青铜冶炼之中淬炼而来。若能将之用于武学修炼与思悟,定可事半功倍。”
费敖立即想开口言明此时内息的感应,申侯一伸手道:“你感应到的是他!”“是”字音落,一掌扬出,窗前滴雨呼啸而出,“嗤”的一声,射出近十丈。“他”字音落,十丈外的一棵古树上已跌出一人。
黑衣,散发,独腿。
独腿人刚一跌落,便立即弹起,向驿馆院墙外跳出。
费敖欲追又忍,因为有了上次之鉴,目询申侯,只等申侯一声令下。
申侯低咳一声,方才点头淡然道:“追。”
费敖半瞬不敢迟疑,穿窗而出,拔青铜剑在右手,同时左手入怀,紧握铭鼎短剑。
费敖越出高墙时,那独腿人正手按左胸,倚墙喘息,指缝间鲜血溢出,显然已被雨滴击伤,但他见费敖追出,立即跳跃如飞,似乎伤得并不很重。费敖厉喝道:“休走!”纵剑追上。
相差不过三步时,独腿人一个曲腿,向费敖踢出,身形竟不见丝毫狼狈。费敖侧身让过,重剑横劈,斩向来腿。剑腿即将相交时,一柄长剑格来,与费敖的重剑硬撞在一处。
费敖手臂一震,重剑荡开,同时左手急掣,铭鼎短剑挽出一朵亮花,刺向独腿人大腿。独腿人反应极速,长剑立即下撩,往短剑斩来。
费敖这时方才看清,对方所使的竟是一柄木剑。
方才这独腿人便是以一柄木剑硬是逼开了费敖的青铜重剑,可见此人木道修为已有相当火候。但对上铭鼎剑时又能如何?
木剑毫无悬念地短成两截。费敖丝毫不放松地又是一记重剑攻出,独腿人以断剑拦住,但受重剑大力冲击,向后斜斜跳出三步,身形震颤。
费敖一跃三步,两剑齐出,剑气一纵一横,半招之内必能生擒独腿人。
但又有一抹黑影从旁掠出。
黑衣,散发,独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