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有灵,当初禽偈子在传授费敖铸剑之艺时的确这样说过。但剑灵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形,禽偈子也无法解释清楚。费敖只觉得剑灵之说,应是玄之又玄的剑中异象,百年难得一见。至于“剑灵反噬”,只怕禽偈子复生,也要大为惊异了。
铭鼎剑尖的血迅速被雨水涤净,剑身也不再震颤,安静地躺在费敖脚前半步处,但费敖却没有弯腰拾起它。他很想把它握在手里,就像握住患难兄弟的手那样把它握在手里。可是他的气血在翻腾,五脏六腑在烧焦般剧痛,连一弯腰的劲气也难以提聚。
玉面人似乎比费敖好不了多少,否则他早已发动新一轮狂攻。铭鼎剑反噬之力,的确不易消受!
此时,两人相隔两丈许。
雨丝在两人之间疏了又密,密了又疏。
夜色渐浓。
两人同时起步,同时跨出,同时前冲。
费敖仍然没有捡剑,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他仍旧挥舞着手中青铜断剑,一声怒喝:“来吧!”毫无花巧地击出一剑。
玉面人双掌紧合,十指尖上腾出烈烈火焰,火焰似柔实刚,凝而不乱,聚若火焰之刀,双手高举过顶,一刀向前劈出。
刀剑交击,真劲激荡,如雷轰鸣。寻常百姓听来只当是殷殷秋雷!
费敖却真如受雷殛,断剑立即脱手,身形向后抛跌。玉面人也身形剧颤,后退两步方才站稳,口中道:“好剑气!”随即向前再冲,火焰刀扬起,务要在费敖倒地前予以致命一击。
费敖此次倒地,角度实已拿捏极准,右手后撤,精准地抓在铭鼎剑剑柄之上。手一触及剑柄,费敖立即感觉精神大振,剑弧如虹,向前划出,再次与玉面人的火焰刀正面相接。顿时火星四射,剑作龙吟,将火焰之刀封在身前一尺处。
费敖后背这才撞上地面,水花四溅。
玉面人身形再顿,后退步半方才站稳,已有一丝剑气破过护体真劲侵入体内,他不得不运劲化解。
想不到铭鼎剑再次回到费敖手中竟有如此威力,比之当日刺杀天子时剑势更加迅烈。
不过,如果是正面交锋,费敖理应比玉面人后退更多,甚至抛跌更远,但这一剑是费敖倒地前击出的,一切反坐之力全部被地面吸收,费敖除了后背撞痛之外,受创并不严重。
可是这反而激起了玉面人击杀费敖的决心,费敖本来就是他最大的威胁,此时这种威胁愈加深化和具体了。
他决计不让费敖活着离开这条空寂的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