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未落,就见一道灰影越过数十人头顶,凌空疾掠而至。费敖略一定睛,看出来者正是那高瘦白发却面如冠玉的媚门长老。原本与这人缠斗的中年男子已口吐鲜血,又被四五个媚门高手困住,眼见不支。
紫裳也同时叫道:“淳于解,好哥哥,为我扭下他的手来!”
那淳于解隔空一掌拍来,顿令费敖生出空间扩张的错觉,仿佛那只手掌在刹那间张至无限大,足有铺天盖地之势。费敖清楚这正是自己内息耗损过剧,眼睛在巨大压力下难辨真形的表现,当下一闭眼,强提一口真气,全凭性灵感应,朝那掌影当中某点一剑刺出。
淳于解面色一冷,“咦”地一声,掌影陡然收缩,手腕一转,向右偏出两寸,顿令费敖短剑刺在空影处,但他赖以成名的乱世之掌也被费敖这看似轻松的一剑破去。他身形一坠,在离费敖不足两尺处立足在地,同时左掌拍向费敖右胸。
淳于解比费敖高出大半个头,近距离搏击时对费敖大为不利。若非费敖耗损之下行动迟滞,怎会容他抢进自己两尺之内。情急之下,费敖立即回剑下切,逼开对方左掌,同时脚下发力,一侧身向淳于解怀中撞去。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一旦撞实,两人都是胸碎身亡的结果。费敖见对方须发苍白却面如冠玉,应是在修炼某种保留青春、延续寿元的心法,可见其人对自己生命的珍视。
果然,淳于解脸色一变,脚下一个精妙的错位,避开了费敖的冲撞,也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至四尺左右。
四尺,正是费敖可以展剑进攻的距离。费敖右脚顿住身形,一剑自下而上挑出。
淳于解忽然念一字道:“中!”
费敖只觉耳膜一痛,胸中顿觉一阵烦恶,剑势猛一迟滞。紧接着“当”的一声,淳于解已一指弹中剑身。
短剑震颤,一股阴柔的木行劲气沿短剑传来,直逼费敖虎口。费敖几乎捏剑不稳,赶紧调起内息向右手流转。那股劲气竟突然在虎口处凝为一线,突破费敖的内息防御,游丝一般刺入右臂经脉。
费敖顿觉右前臂一冷,刺痛感钻心,暗叫不好,赶紧再聚一束内息往右臂疾转。换做常人,被淳于解劲气侵入经脉,休想在三息之内化解,刚才那中年男子便是如此着了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