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葆华就处于防守境地,直至此刻仍未扳回劣势。费敖心忖,如她不能在三十招内取回主动,只怕再也没有反攻的机会,最终只会在罗敷一轮疾于一轮的攻势下落败身亡。
眼看三十招已过,葆华一退再退。她身周的青色光华也不如罗敷那般纯净,且每接一招都会出现细微的波动。
费敖心中突生一种奇异的感受,只觉葆华身上似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提醒他再不能完全冷静地袖手旁观。这完全是一种非理性的感觉,客观上找不到丝毫依据。
这,令他矛盾异常。
如果他此刻飞身而出,与葆华联手,虽无把握击杀这意图搅动天下的媚门之主,但救下葆华或可办到。可是,同时必然失去了救出宫去病的机会,因为一旦暴露了自己,便失去了出其不意的优势,再单凭尹芳婷和姬错及十近卫,尚无从战阵中救出宫去病的实力。
忽见一道银白色光亮如闪电般绽出,两人身形立分。
罗敷退出一丈余,脸色顿变。她手中的精铜女剑已经齐中而断,带尖的那一截高速旋转着飞出,嗤的一声,刺入一名媚门女弟子的身体。
葆华也退了半丈方才钉住身形,摇头道:“如此,竟也伤不了你!”
罗敷也摇头道:“不,你已经伤到我了。”果然,一抹血痕从她的右臂上渐渐晕出。她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但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那把剑在哪儿。”
葆华手腕一抖,口中道:“它就在这儿!”她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柄明亮如月华的短剑。
费敖大讶。
只因葆华手中那柄竟是自己失落已久的铭鼎短剑!正是那柄由明山大士采天降陨石之精华,历时三年锻造而成的铭鼎短剑!除了它,还有什么能在接触的刹那间切断精铜?
罗敷道:“交手至此,你一直隐忍不出剑,几露败象,便是在酝酿这利剑一击么?”
葆华叹道:“可惜仍不足以杀你。”
罗敷道:“你就不怕我说你卑鄙?”
葆华道:“生死尚且不顾,何惜声名?只可惜,辜负了这把好剑。”
罗敷托起手中断剑,道:“你知道我这把剑的名字吗?”
葆华淡然一哂,道:“我不想知道。”
罗敷道:“它叫析越,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师父临终前嘱咐我用这柄剑替她老人家清理门户,所以我才把它带来。你知道吗,其实,我不用剑,一样可以杀你。”说最后一句话时,她伸直右臂,剑身朝下,手一松,断剑插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