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敖于离周城三天半后进入老秦牧场地界,果见地势开阔,水草丰茂,有树林、山丘与村寨稀疏分布其间,的确是个养马驯马的好地方。
这里的村寨周围大多竖着紧密的栅栏,栅栏所用的圆木有碗口粗细,一端深深栽入地下,十分牢固,其中间隙连孩童都很难钻得过去。费敖先前已经听姬错说过老秦牧场的大致情形,知道这牧场常被西戎人侵扰,村寨的防御能力关系到一村人的财产性命,自然少不得在栅栏上多下些功夫。
费敖减缓马速,走近一处村寨,正遇见几个汉子赶着一群近百匹马出村。费敖在马上一拱手,打听七八天前有没有人遇袭的事情。
其中一人停马道:“八天前有个流了半身血的人来村里求救,马医给他止了血。第二天他便走了。”
费敖道:“那人可曾说过发生了什么事?”
养马人摇头道:“他好像说是遇到流寇,不过看情形又不太像。”
费敖道:“他是不是左胁下受伤?”
那人回想一下,道:“好像是的。”
其实费敖一路打听,听到的都是门来往回奔的信息,也许是门来满身是血,更容易惹人注意。而宫去病一行人到底遇到了什么,费敖尚且不得而知。至此,可以确定来这里止血的正是门来。但当然不只是遇到流寇这么简单,以宫去病的身手,对付普通流寇自然不在话下。
费敖又问道:“听说牧场附近出了一个女游侠,你可知道她住在何处么?”
那人一听“女游侠”三个字,脸上立刻露出敬佩的神色,显然是得过女游侠的帮助。他向西方一指,道:“女游侠常到各个村子里作客,行踪不定。不过,从这里相西七十多里,渭水源头,有个叫青苔村的地方,也许就在那里。”
费敖道一声“多谢”,又策马向西奔去。
每遇村寨,他必停下来打听七八天前的事,但再无消息,他便打定主意,先找到尹芳婷再说。为方便姬错来追,他一路都留下了记号。打听消息时他也都嘱托当地人,如果次日有官家人问起,务必言明自己的去向。
渐往西去,地势渐高,丘陵明显多了起来。趟过几条不算太深的支流之后,他于傍晚时分,看到了渭水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