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即公元前780年。
二月初六,夜,春寒料峭。
镐京城外七里,有土丘曰“落陵”,为镐京大户的墓葬区。
一年轻人迅速掠至,借助微明的月光辨认着墓碑上的文字,还不时地拿鼻子凑近坟茔上嗅嗅味儿,似乎在做着什么精心的选择。
他终于选定了一座新坟,兀自点头道:“没办法,就是他了。”然后他在坟前跪下,摆出猪、牛、羊三只牲头,又通通通磕了三个响头,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一番祭礼之后,他竟靠近坟茔,双手翻飞使劲挖掘起来。那些泥土在他劲气之下,竟轻如飞灰,不消片刻,便给他挖出了一个足以一人进出的大洞来,而挖出来的泥土也规规矩矩地堆在两旁,不见一点散落。
他长舒了一口气,拍拍手,向那洞内道:“得罪了,老兄,来,背你出来溜达溜达。”言毕往那洞内钻了进去。随即就是一番敲打开启之声,声音一停,就有两个脑袋从坟洞里伸了出来。
一把利剑闪电般从洞口劈下。
一颗人头随剑光落地,骨碌碌滚出洞外。
“哎呀,好险,好险!幸亏他的脑袋在上面。”原来这一剑砍下的是死尸的脑袋。可是他话音未落,洞外立即泼来大量液体,溅了他半身,他惊道,“是油!”
洞外持剑人叱道:“你给我出来受死!”
洞内人道:“姐姐,饶命啊。我只是南山脚下的饥民,饿的没法了,来这儿淘淘宝,看能不能找些铜罐玉枕什么的好卖钱。”原来那洞外的竟是一名妙龄女子。
那女子道:“我呸!饥民盗墓会摆出三牲祭品吗?你背个死尸回去充饥吗?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洞内人仍央求道:“好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那女子道:“呸!谁是你姐姐,你个盗尸贼!”
洞内人道:“我盗尸是不假,可你还虐尸呢。刚才他脑袋是你砍下来的不假吧,要论起罪来,嘿嘿……”
那女子**道:“没空跟你这耗子瞎扯,你再不出来束手就擒,我就立即放火烧死你。你可别打算另掘出口,只要我感应到你运动真气,便立刻放火。就算你逃得开大火,也逃不开我的剑。”言毕手腕一抖,剑作清鸣,显示着她精深的剑术修为。
洞内人沉默了一会,故作苦声道:“姐姐呀,说实话,我盗尸也是被我爹逼的!”
那女子嗤笑道:“你爹为什么逼你?”
洞内人道:“如果我说我爹逼我盗尸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