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牵着白落雪来到一个十字街中心,这里来往的人最多,芊芊偏偏就绑着白落雪过来这里,白落雪羞愤点下头,不敢看人。芊芊不知从哪找来一面小锣,想必是从路过的小贩身旁偷来的。芊芊轻快的敲起了小锣,声音炸耳,引人注目。不一会儿芊芊周围便聚满了人群,芊芊学着那江湖卖艺的口吻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一语出门远游盘缠金尽,无钱回乡,身边无多余物品,只剩一丫鬟在侧。如今只能将她贱卖以筹钱回乡,望各位父老能解囊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
一人开口道:“你说是你丫鬟为何绑着她啊?该不是是人贩子吧?”芊芊笑道:“这位大哥真会说笑,你看我像人贩子吗?”说着对那人抛了个媚眼,那人骨头都酥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芊芊道:“只因啊,这丫头不识好歹,不知我卖她是为她好,不卖她的话,我们主仆都得饿死,她却死活不肯,又生性蛮横,我被逼无奈才将她绑起来了。”
众人好像都信了芊芊的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见白落雪不出言反驳,更是确信无疑。他们又岂止白落雪早被芊芊点了哑穴,有口难言。
又一人道:“那你这丫鬟多少钱啊?”芊芊道:“你们随便出,价高者得?”众人都细细打量起白落雪来,见她虽被五花大绑,十分狼狈,但仍不掩其倾城之色,看的众人口水直流。加上白落雪心中羞愤,将双颊憋的彤红,俏脸更是娇美异常,再加上绳子的紧缚,将白落雪的沟壑峰峦,跌宕起伏的玲珑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
“这大户人家的丫鬟就是不一样啊,比我们这种乡野小民家闺女还漂亮!”
“是啊是啊,这姑娘买回家哪舍得当丫鬟使啊!”
“对啊,你买回家当媳妇啊!”
众人哄笑一堂,却无人喊价,他们不知道该出多少合适。众人七嘴八舌、指手画脚的评论了半天终于人群中冒出一个人来,叫道:“我出一两银子!”芊芊大喜:“好,有人出一两,还有没有人加价的?”白落雪心中只觉屈辱万分,自己堂堂一家族小姐,竟沦落到被人当牲畜买卖的地步,而且还是如此低廉的价格,默默的流下泪来。
“我出一两二钱!”有了带头的似乎所有人都活跃起来。
“一两三钱!”
……
“我出五两!”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众人一片惊呼:“什么?五两银子!这可是我半年的工钱啊!”这个人群中出来一个满身肥膘的胖子,手里领着一把杀猪刀,没穿上衣,只围了个围裙,围裙十分油腻,显然很多天没洗了,老远就闻道一股难闻的腥臊味儿。路人纷纷给他让道,让他从后方走到最前排,那胖子憨憨的看着白落雪傻笑:“这么漂亮的媳妇,贵一点也值了,大不了以后卖猪肉勤快点!”路人调笑道:“猪肉王,还是你小子舍得花钱啊!”那猪肉王道:“那可不,我跟你们说,谁也别跟我抢,不然我一刀劈了你们!”众人知道猪肉王说笑,都纷纷起哄:“不跟你抢,记得请喝喜酒啊!”
猪肉王势在必得的对芊芊说道:“怎么样?没人比我出更高价了,成交了吧?”芊芊正想答应,却见远方一小队人气冲冲的赶了过来,还把众人赶到了一旁。一个比那猪肉王还要胖的胖子走了出来,披金戴银,昂口阔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说道:“这个丫鬟我买了!”芊芊看他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有钱人一般的土财主,虽然心中鄙夷,但仍然笑道:“价高者得!”
财主满不在乎的说道:“什么价位了?”
“五两!”
“哼!我出一百两!”众人一片哗然,猪肉王更是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百两他得卖多少猪肉。白落雪看着土财主猥琐无比的眼神,衣着虽逼猪肉王光鲜,但看起来比猪肉王还要恶心,白落雪心中一阵作呕,心中要是自己落在这种人手中不知道要知道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财主十分得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说道:“这丫鬟比家家中七个老婆加起来还漂亮,我今天就把她娶回家做小妾!哈哈哈……”一声豪放淫荡的笑声,惹得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无奈这土财主财大气粗谁也惹不起。
芊芊道:“没人比一百两更高的了吗?”财主说道:“别问了这些个死穷鬼,哪里出得起一百两,就算出得起一没人敢出!”财主指了指自己带的一班家丁,显然如果有跟他作对的自然是要用武力压制了。
芊芊道:“没人的话?就一百两成……”
“一千两!”
一个洪亮却不刺耳的声音从人堆中传了出来,众人纷纷寻找声音来源,不一会儿,一个雍容华贵的儒雅公子出现在自己众人眼前,如众星拱月,光可照人。那公子仪态翩翩,步履端庄,一派贵族公子模样,他手执水墨折扇,扇上所绘乃一副万里河山图,笔法细腻流畅,却气势雄浑,暗含气吞天下之势,没有落款也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不过折扇上的碧绿翡翠挂坠,已经价值连城,更不必说折扇本身了。那公子缓步而行,来到芊芊跟前行礼:“这位小姐,不知一千两可否买你家丫鬟了?”他文质彬彬,不似武林中人,却有武林中人所具的神气。芊芊听他说话斯文有礼,举止不俗,顿时好感:“当然,价高者得!”芊芊说完便细细打量起这男子容貌来,凤眉长睫,瞳孔璀璨,鬓似刀裁,脸如月珏,白皙无暇,不染尘世却又带着几分慵懒风雅,潇洒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沧桑老态,有文词之秀,又有武刃之威,完全不曾想到这近乎正反对立的气质会完美的融入一人身上,而且是那么自然天质,不自藻饰。在芊芊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单从美貌来的看,芊芊认识的人中只有柳钰棠一人可以媲美,他还有柳钰棠所没有的几经沧海的成熟和理智,芊芊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芊芊仿佛置身浩瀚无边的汪洋大海之中,充满了未知,好奇。这个才说了寥寥数语的男人,每句话,每个字都深深波动芊芊那躁动的心脏。
然而一个脑满肠肥的豪绅打破了这幅唯美的画卷:“喂!哪里来的瘪三,不知道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吗?敢跟老子抢女人?”说话的正是先前出一百两的那个财主,他并不是出不起这一千两,只是觉得一千两买个女人,太不值了,他已经娶的最贵的一个也才八十两,那是镇上唯一的妓院里的头牌,被这财主威逼利诱之下给娶回了家。如今见一个外乡人前来搅局,心中大愤,身旁的十几个家丁也都举起手中棍棒,怒目而视,只要那财主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那公子制服。只是那公子连正眼都不瞧他,这个财大气粗的大财主在眼中连蝼蚁都不如,蝼蚁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公子继续面朝芊芊,温雅的说道:“这里是一千两,这个女人给我吧。”公子提给芊芊两张银票,正欲伸手接过,只听一人大喝:“臭小子不知死活!来人!给我动手打!”那财主眼看二人就要成交,自然忍不住了。十几个家丁手中的狼牙棒、朴刀纷纷扬起,向公子砍杀过来,只见那公子目不瞬,面不改。四周烟尘微起,十几个家丁兵刃刚要触及公子衣襟,却被一股怪力全部震飞了出去,家丁惨叫一声,兵器脱手,四仰朝天。尘埃落定,公子泰然自若,气定神闲。那财主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外来公子这么厉害,十几个人都拿不住他,顿时蔫了,恨恨的看着那富贵公子,心中很是不服,咬着牙道:“我也出价,我出一千两零一两!”
众人再次沸腾了,没想到这财主今天这么狠,一千两的天价也出的出来!那公子仍是波澜不惊,充耳不闻。芊芊则笑嘻嘻的说道:“没想到,我这丫鬟这么值钱啊,不过做人不能这么贪心,一千两知足了,至于卖给谁,我问的丫鬟吧,她愿意跟谁便跟谁,你们说好不好?”公子点点头觉得可以,那财主可不愿意了,这公子风流潇洒,比自己不知道强到哪去?让丫鬟自己选,当然选那贵公子不会选财主的。众人也是觉得芊芊提议十分好笑,但都看到财主气急败坏的样子都觉出来一口恶气。
财主道:“你要是跟了我,我把家里的妻妾全休了,只宠你一人!,这小白脸肯定老婆比我还多,你要跟了他指定受气!”财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自己拉票,可丑陋猥琐的样貌始终不能掩盖,让白落雪更是反感。
芊芊解了白落雪哑穴,问道:“你想选谁啊?”白落雪一觉能说话了,张口就骂:“你这妖女!到底想怎么样?你羞辱的我还不够吗?”芊芊不为所动:“现在给你机会离开我,你要还是不要呢?”白落雪气的说不出话来,竟然用奴仆的方式将自己卖了出去,我该怎么办?继续留在她身边忍受她的欺凌,还是一种屈辱的方式离开她,想到高总管和十八骑的死,想到慕云对这芊芊的思念,白落雪满腔怨恨,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魔女身边多待!芊芊再次问道:“想好了没?再不选我就帮你选咯?”白落雪知道如果是芊芊选的话一定选那个大腹便便的猥琐财主。白落雪看着那仪表不俗的贵公子说道:“我选他……”说完早已愤面羞红,声如蝇蚊。众人虽意料之中,却仍是十分惊叹,毕竟一千两买了一个丫鬟,这是何等大手笔的交易,这些市井小民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