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控制不住自己了,
真想结束自己时,
一定一定记得先给我打个电话。
——2015年3月14日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真想结束自己,一定一定记得先给我打个电话”,(校医院精神及心理咨询中心)刘老师把那沓厚厚的咨询记录放到茶几上,认真地盯着我。
我把整个身体陷在沙发里,不敢看刘老师,愧疚地将视线挪开,窗外是一株很大的法国梧桐,阳光穿过树枝,碎碎地洒在窗台上,我不说话,刘老师也不说话,双方就这样沉默着……
“可是我真的很痛苦,我无法睡觉,无法集中注意力,哪怕只是安静地坐十分钟对我来说都很艰难,我……”,我痛苦地摇着头。
“缓解焦虑和辅助睡眠的药呢,有按时吃么”,老师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不想吃”,我对自己的不满瞬间又被引爆,“靠药物来控制自己的睡眠和情绪,会让我觉得自己非常无能。”
“我又看到了你身上的一个闪光点”,老师微微笑,“你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
“可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对此耿耿于怀。
“我相信,如果你感冒了,你肯定不会一直追问自己‘我为什么感冒了’,那其实,抑郁症只不过是人类精神上的感冒”,刘老师仍然面带微笑,“人的这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不如意的事,这个就像我们着凉打喷嚏一样,有些人会定期处理情绪上的垃圾,这个类似于我们着凉后加衣、喝姜汤等,有些人则不注意排遣,而情绪上的垃圾越积越多,最后就会演化为我们心理学上说的抑郁症,这也没关系,就像我们感冒了会吃药一样,我们抑郁了,可以借助心理咨询或者药物干预来摆脱。”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很纠结,很扭曲,很矛盾”,老师关于抑郁症的言论并未能说服我,“我非常非常痛苦,但我又不希望旁人察觉到,我害怕独自一人,那样我有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会疯到用头去撞墙,但有同学在旁边,我又总是竭力装出笑脸,我克制的很辛苦,我不想他们了解我的状况,却又渴望他们理解我的痛苦,我经常有意躲着同学与朋友……”
“最近,我还发现了自己喜欢暴饮暴食”,没等老师开口,我又继续说下去,“今天早上,为躲避熟识的人,我换了三个食堂,吃了三顿早餐,然后估计室友们都出去了,又自己一个人溜回了宿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自己!”
“而宿舍里,只要有零食,基本都会被我吃掉”,我紧紧闭上眼,用左手狠狠地摁了一下自己太阳穴,“我还未经室友允许,吃掉了他整整一盒巧克力。”
“我甚至能明显感觉到两个我”,我抬起头,带着痛苦的期许看着老师,“一个我,好吃懒做、懦弱、没有一点点意志力和上进心,另一个我似乎很正义、正真,并且非常痛恨第一个我,我有时在想,我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这个不是精神分裂啊”,老师静静地听完,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精神分裂是不会有两个我的意识的,这个是你过虑了,其实,每个人都会有懒惰的一面,都会有意志力低下的时候,只不过你对自己要求比较高,换句话说,你内心那个正直的我太强势,这时候该怎么做呢,正直的我得先接纳、鼓励懦弱的我,正直的我得学会激励懦弱的我,两个我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是不可分割的,两个我走向统一之后,可以说抑郁就消失了。”
“人在心情不好时,一种常见的应急反应就是吃东西”,老师继续说着,“这个在女性可能更常见,而这一现象是有其生理基础的,有研究表明,人在吃东西时,进食神经会抑制让人沮丧的相关神经中枢的活性,并且抑制相关神经递质的传递,直接表现是,人进食时不容易感觉沮丧,所以,这个也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当然,如果可以,用水果替换各种油炸类零食可能更好。”
“刚才说到,你害怕独处,因为有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老师正了正身子,喝了口水,“介意说说你右手上的纱布么?”
“我觉得自己可能有自残倾向”,我举着右手,示意缠在无名指根部的纱布。
“这里之前有一个茧,后来,我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非得把它撕掉,然后,一撕撕开很大一个口子,流了很多血也缝针了”,我回忆着、痛苦着。
“严格说,这不是自残啊”,老师貌似舒了一口气,“自残可不是这么轻量级的。你们现在网络用的很熟,会主动上网去找一些资料,当然,我不是说这不好,但有时会生套网上的描述,疑神疑鬼,加大了自己的心理压力。”
“我真的很受不了现在的我自己”,我仍盯着自己的痛苦,“我每天坐卧不安,连睡觉这样简单的事我都做不好,而其实现在恰恰是毕业的紧要关头,我做的课题最近开始测试验收,毕业论文及各种毕业相关的手续都需要我集中精力去做,我目前这种状态肯定是应付不来的。”
“需要的话,我们校医院可以给学院和答辩委员会出具一些证明文件”,刘老师扶了扶眼镜。
“嗯……”,我低下头,摇了摇,“暂时不需要吧,我想靠自己毕业。”
“你们宿舍几个人”,老师的问题似乎不着边际,“他们清楚你的状况么?”
“我们宿舍三个人”,想起宿舍,我内心愧疚,“我跟他们说过我得抑郁症了,但我并没有跟他们描述这些痛苦过程,他们很可能只是当成一个玩笑来听了,不过其中一个同学可能还是受到了点影响,因为每天晚上我都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搞得他也睡不好。”
“说实话,我发现你身上有很多优点”,老师换回了微微笑,“你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你很孝顺,你会为他人着想,不愿为他人添麻烦,这都是些很难能可贵的品质。”
“而在这个特殊时期,恰恰是这些难能可贵的品质成了你的牵绊”,老师接着说,“说个浅显的比方,你现在就好比是陷入到一滩泥潭里,懦弱的一方说,没什么用的,放弃吧,而正直的一方及本能说,我不能这样,我得求生,这时候外面的人给你扔过来一段绳子,绳子离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但只要你往前挣扎一点点,你就能抓住绳子并获救,这时候正直的一方该如何做呢,显然不是把懦弱的一方踩在脚底下去够绳子,而是要去接纳、动员懦弱的一方一起努力去够绳子,实在不行,正直的你就算是拖或扛,也得把懦弱的你拽到绳头处,毕竟,那是你,不可分割。”
“嗯,有时候我也会想,将来我走出了这段混乱日子”,我似乎被调动起来了,“我应该会感激这段经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不愉快的事情时,我应该能很好地处理。”
“对的,能这样想才是好的”,老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是个优秀的、聪明的孩子,你也清楚地知道,造成目前困境的根源在于一段恋情的结束,你很珍视,对方想放弃,不管是通过发帖的方式,还是对方家长出面,总之是对方想放弃,以对方的选择来惩罚自己,这看起来不怎么明智吧!”
“关于自杀,你们这些能来清华的,智商都足够高,如果抱定自杀的念想,那成功率基本都是百分百的,包括如何避开人群,如何回答他人追问等等,前几年,我们汽车系有位学生,就是在北大六院从洗手间跳窗躲过家人和医护人员的,最后给家人留下无尽遗憾和悲痛。”
“我建议你可以每天给自己定一些小目标,可以是写几百字的论文,办理某个毕业手续,整理某些材料,甚至可以是找以前的同学、朋友吃个饭,或者是去公园走走,去看场电影,并且最好把这些小目标或者说任务写到纸上,每完成一个任务就在旁边划上勾,并且对自己说一句‘我很棒’,通过这样一些任务去打破之前的‘自闭-不满-抑郁-更加自闭’的恶性循环,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状态,另外,对于调节情绪的药物也不要有偏见,人在抑郁状态下本身缺乏合成让人兴奋、高兴的神经递质的能力,借助外来力量改善情绪也是有利于打破恶性循环的,但是,如果从心理抵触药物的话,有可能会影响效果。”
第03章
今天,我不是岑琳的爸,
你也不是岑琳的男朋友,
我以一个普通长辈的身份请求你,
离开她!
——2015年2月28日
“爸,吃饭了没”,岑琳拨通了她爸的电话,“有时间么,唐彬有些话想跟你说。”
“叔叔好”,我接过岑琳递过来的电话。
“小唐啊,你是清华的高材生……”,电话那头叔叔的声音略微沙哑,像是好几晚没睡觉,又像是不抽烟的人刚吸了几口烟,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闪现一个电影般的镜头——岑琳挽着父亲的手,走向红毯,而我在人群里,想喊,喉咙却很干,瞬间,我的高傲和倔强就土崩瓦解了,脑袋里只剩下嗡嗡声。
本来千言万语,此刻我竟组织不起一句完整的话,从嘴里蹦出来的只剩下,“嗯,是的”、“对,这些我都理解”,而没说一句“但是……”。
“小唐啊”,电话那头,岑琳她爸仍然不紧不慢,“今天,我不是岑琳的爸,你也不是岑琳的男朋友,我就以一个普通长辈的身份请求你,离开她!”
……
结束了通话,我把手机还给岑琳,瘫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发呆,不知是无助,还是绝望,抑或只是简单地放空。岑琳也沉默了,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没发出声,最后只能神色紧张的望着我。
“嘿,你没事吧”,过了很久,岑琳终于没忍住,语气显然带着担心和极其的不肯定。
“没事”,我强笑道,“就这样吧,发会儿呆我就回学校。”
岑琳静静地坐到旁边,不一会儿,传来抽泣声,“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仍然望着阴霾的天,放空着。
“你知道吗”,我淡淡地说道,“刚才在跟你爸通话时,我看到你挽着你爸走上了红毯。”
“噗”,岑琳破涕为笑,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挂着泪,带着笑,“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唔……”,然后哭的更厉害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岑琳也收住了她的哭泣,“愿你哥哥好运”,我叹了口气。
“谢谢”,岑琳有点激动,“谢谢你,刚才没跟我爸提这件事!”
“走吧,回去吧”,我站起身来。
从双秀公园出来,我俩一前一后、不远不近的走着,又来到了铁狮子坟的站台,那个无数次相依相偎的站台,331来了一趟又一趟,站台上三三两两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你先回去吧”,我转过头来。
“末班车还得等很久呢”,岑琳说道,然后,我俩相视一笑。
“再抱一下吧”,岑琳张开双臂。
“呵”,我苦笑道,往后退了两步,“没有必要了吧?”
“唔……”,岑琳又哭了,伸手去捂嘴。
沉默了一会,突然她冲了上来,狠狠的抱住我,把头深深地埋进我怀里,然后松手转身捂着鼻子夺路而去……
第04章
水木十大那个征友的女生,
是你女朋友吧!
——2015年2月14日
“砰砰砰”,有人在敲宿舍门,我先是一愣,继而马上明白了,快步跑到门口,拉开门,果然是宿管小哥。
“同学,快到十一点了,会客时间要结束了,按照规定,亲友们应该离开了”,宿管小哥客气的说道。
“好,好,好,我们马上走”,我边说边让开门,瞧了瞧宿舍里的岑琳。
“嗯,好的”,说完,宿管小哥又踱向其他宿舍。
转身带上门,岑琳正看着我,我向她抛了个媚眼耸了耸肩,岑琳极不情愿的伸了个懒腰,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又重重的扑倒在我怀里,嘴里仍在重复着各种音调的嗯嗯啊啊表示不情愿。
“要不,今晚不回去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可是,宿管那里怎么应付啊”,岑琳腾地抬起头,一丝激动闪过她的眼,旋即又低落下去,“莫非去开房?”
“让我想想”,我也有点激动,“在宿舍等我两分钟,我去去就来。”
安顿岑琳坐下,我轻轻地把宿舍灯关了,然后拉开了门,接着又重重的带上。穿着拖鞋,故意很夸张的制造出响亮的脚步声,来到宿管的值班台,果然小哥还没回来。很轻松的,我就在来宾登记簿上找到了岑琳的名字,然后,快速的在“离开时间”一栏写上22:58,并签上了我的名字,然后推开了宿舍的大门,又重重的关上。为了更像是送人离开宿舍,我又在宿舍旁边的小花园坐了一会儿拖延时间,回顾了一下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定没有漏洞,这才略带忐忑往回走。进了宿舍大门,宿管小哥仍然没回来,我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溜回了宿舍。
“OK了?”岑琳压低嗓音,带着些紧张、急切和激动。
“反正登记簿上显示你已经离开了”,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搞定了。
岑琳起身扑进我怀里,黑暗中,两个人就那么抱着,紧紧地抱着。
……
“你侧过来睡嘛”,岑琳摇着我,撒着娇。
“挤着你了啊?”我关切的问道。
“没有啊,我想看着你”,岑琳柔声说道。
“好,我也看着我的琳”,我边说边重重的侧过身来,用手捏了捏岑琳的鼻子,又轻轻地理了理她耳朵上的头发,然后捧住她的脸蛋,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
岑琳忽闪忽闪着眼睛,对视了一会儿,便有点不好意思了,使劲往我怀里钻。
……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们学校有个变态裸男,以前在蛋蛋网听人说过,没想到我自己还能撞见”,岑琳拍着我胸膛,抬着眉说道,“有一次晚上送你坐车后,我从小花园抄近路回宿舍,然后,就见一个人光着身子站在树下,吓得我,简直是连滚带爬冲回宿舍!”
“你说会不会是北师阴气太重,把人逼疯了”,说起北师的八卦,岑琳总有点兴奋,“据说北师那片以前是大坟场,铁狮子坟,有木有,小西天,有木有,坟地自然阴气重,所以,才盖学校,以学生们的阳气压住阴气,但乌鸦还是能感知到地底下的气息,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愿离去,所以,北师南边那条路有‘天屎之路’的美誉,还有南门传说,有没有跟你讲过,南门一开,准有事故发生!”
“嗯,某人战斗力就是这么长上来的,不但与学长斗,与老师斗、与变态裸男斗、与乌鸦斗、甚至还与鬼斗”,我调侃着。
……
“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么”,岑琳在我的胸前划着圈。
“不知道”,我假装很有兴趣地猜测,“但我觉得是打羽毛球那次之前。”
“啊,你怎么知道”,岑琳瞪大眼睛。
“女生主动找男生打球,这就不寻常了”,我分析道,“更何况打完球之后还与你宿舍所有人一起吃饭。”
“某人很懂嘛,那为何隔了那么久才约我”,岑琳斜瞄着我,也做分析状,“欲擒故纵?”
“记得你生日那次一起吃饭么,就是我送你花之后,有次,你请吃饭,还有你的那个小慧也在”,我尽量详细、尽量平静的描述着,“那次我是当一次仪式去参加的,告别仪式。”
“啊,为什么啊”,岑琳很惊讶,“可就是那天,我觉得我开始喜欢你了。”
“那天,你穿着风衣,出现在我面前时,可能恰巧有点风,你双手抱在胸前,而衣角被吹起,那种feeling,可能就叫fallinginlove。”说起当时的情形,岑琳仍然很甜蜜。
“你都把那天当告别了,为什么后来还接受邀请去打球”,岑琳忿忿道。
“反正没啥事”,我哈哈一笑。
“那后来呢,为什么又约我去滑冰”,岑琳不依不饶。
“记得你分享了一篇日志,写的是冬季北京的玩处,有一个就是滑冰”,兵来将挡。
“文章里写了那么多玩的,为什么非要是滑冰,那么多身体接触,你敢说在那之前,你没有点不纯洁的小心思”,岑琳又邪笑着斜瞄着,“(滑冰时)牵手都不算什么了,你都碰过我好多次,碰我胸。”
“那天没见我膝盖吧,磕的都是血,我那么卖力的保护你,你还怀疑我趁机占你便宜”,我表示惊讶和无辜,“我冤不冤啊。”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岑琳不纠结羽毛球、滑冰之类的了。
“跟你外婆吃饭那次吧”,我看着她,笑着说。
“什么?!那时候我都是你女朋友好久了!”,岑琳又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都不到半个月好吧!半个月不到,你就让我见你家人,当时真把我吓到了”,我还是笑,“我还刻意去理了个兵哥哥发型。”
“嘻嘻,其实,外婆早就说要见你了,甚至在正月里,在元宵节”,岑琳也笑。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男朋友,姐姐”,我表示惊讶。
“但是他们早就默认你是了啊”,岑琳不好意思了,“我还着急呢,你说你,认识第二天就说让我做你女朋友,然后,就再也不提这事了。”
“唉,想想真有戏剧性哈,认识第二天,你就说喜欢我,然后,好不容易我要喜欢你时,你想告别,到确定关系,你还不确定是不是全心全意喜欢我,然后,好不容易,我俩要到同一level了,又遇到这件事,这要是拍成电影,肯定能赚不少眼泪。”岑琳感慨着。
“外婆可喜欢你了,不光说要见你,每次有好吃的,都让我给你带,以前有好吃的,也没见这么迫切的给我留着啊”,岑琳的倾诉欲总是很强,“后来见了,她说你跟我舅舅应该合得来,你身上有股当兵的气质,说这些的时候,那叫一个得意啊。”
“还记得那次我和外婆来清华找你吗”,岑琳看着我,“因为,我说我和你吵架了,外婆就非得拉上我来找你。”
“那天外婆还帮着你,要打我,我有时在想,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神秘气质,外婆那么喜欢你,还是外婆觉得好不容易可以把我嫁出去了?”岑琳把手放在我侧脸上。
“后来,外婆回江苏了,听说你病了,还说要来看你,还让我多给你带好吃的。”
“那个平安符也是那个时候外婆求得么?”我好不容易插句话。
“平安符其实是我为你求的”,岑琳拍了拍我,“龙泉寺你知道吗,就是有不少清华北大的学生在那出家。”
……
“你知道一枝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岑琳有点激动,“是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那天我不翻你的柜子,那该多好!有时候,我也会想,既然嘉敏都有可能把你和你弟搞错,那为什么医院就不会搞错?甚至,会不会你才是弟弟,抽血的是你,来清华的也是你!甚至我会想,要是我也有,那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岑琳把头深埋进我怀里,“小唐啊,小唐,外婆特别喜欢的小唐,我好想好想,好想跟你结婚。”
……
“知道我最迷你的什么吗?”岑琳继续在我胸前划圈圈。
“不知道”,这回真不知道。
“在朋友面前,在外婆面前,你很阳光,你爱笑,但人少的时候,你会流露出一种忧郁的气质,让人心疼,却又让人不忍打扰的那种,反正那种感觉很复杂”,岑琳并不看我,就那么淡淡地描述着,“还记得,那次舞会么,你坐在后排帮大家看衣物,就有这种忧郁气质,刚好,当时我注意到了郜雪看你的眼神,虽然只是那么一瞟,我很确信她也喜欢你。”
“那真的是我第一次见她”,我笑着说,“你们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神奇。”
“你不知道,天蝎座的第六感是出了名的准么!”岑琳抬头看我。
“嗯,除了第六感准,还有热情、主动、奔放,哈哈”,我开着玩笑。
“热情肿么了,主动肿么了,奔放肿么了,换个人我还不理了呢”,岑琳拍着我胸膛,“我知道你又想说北语那次,确定关系那么久,都不kiss,那本来是你的问题好吧。”
“当时确定关系才一个礼拜啊,姐姐”,我表示惊讶。
“你不是有很多前女友么,初吻还在,我是不信的,可我却主动把初吻给了你,不光是初吻,还有初手,你还嫌亏?!”岑琳一脸鄙夷状。
“诶,我包里有个套套,你要不要试试”,刚说完,岑琳立马瞪着我,“不要想歪哦,我是说试戴,没有其他。当时,一个活动发的,我们为香蕉戴过。”
……
“你是个特别注重仪式的人,我也以一个仪式来结束这段感情吧,我要在你们的水木上发一个征友帖,小唐要不也投个简历吧!”岑琳甚至有点兴奋。
……
“以后,不要把你家的晨夏送到我的班上,要不然,我天天让小晨夏叫他爸过来开家长会!”岑琳威胁道。
……
“知道为什么是2月19吗?”我翻过身来,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