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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碎

“哈哈哈哈,位面之门大开,天神终将降临!你们谁也无法阻止的!哈哈哈哈!”

癫狂的叫嚣以精神力风暴的形式以辐射状向着四周冲击而去,这是精神层次的天灾,是海啸,也是地震。对于普通人,甚至是很多能力者而言,这都是一场无妄之灾,一场人为的,却同样无法抵御的灾难。

“轰!”剧烈的爆炸如同最为绚丽的烟花,壮美之中却有着无数哀痛,散开的火花带着人类高涨的欲望,炽热之后却只剩下黯淡,最终荡然无存。这燃烧着人类生命的烟花,摧毁了建筑,摧毁了秩序,也摧毁了某些人心中的那根弦。

“这个疯子!”帝凰大厦之巅,包裹在白色披风中的人影只露出一双满是愤怒的双眼,看着远方熊熊燃烧的大火,那滔天的烈焰,似乎也燃烧到了人影眼中。

“死不足惜!”宏路街的阴影处,黑袍老者抬起阴翳的脸庞,手中的权杖狠狠跺着地面,带着沉闷的怒火,深深插入了地面之中。

“……”某个商店之前,黑衣西装的中年男子望着燃烧的大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铁青着脸,一脸阴郁地离开了。

“唉,自作孽,不可活。玩火者终将自焚!”某地底深处,幽幽地回响着一声既是愤怒,也是无奈的叹息。

而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小型酒吧内,那一身黑衣的男子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平静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呵呵,算计来算计去,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结果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得不说,真是太tm好笑了!哈哈哈……”

黑衣男子大笑着,似乎很开心,可是笑着笑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苦涩,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笑得出来啊?黑衣男子沉重地叹息着,他再次闭上眼睛,那惨烈的情景便瞬间涌上心头,回荡在脑海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一时之间,无数感叹一起涌上心头,竟然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得端起了酒杯,一口饮下……

……

黑暗?还有冰冷?对于这里而言,或许并不存在如此概念,仿佛亘古不变的无间地狱,在这里,似乎永远也找不到色彩与光明,也永远不会有什么存在造访此地。直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孤独地漂流而过,才惊觉,原来这里居然也会有变化?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是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我是谁呢?”

“对啊,我是谁呢?”

“想不起来啊,我到底是谁呢?”

“唔……有点不舒服……”

“……”人影继续飘荡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似乎有点想起来了。”

“我好像叫叶落?”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嗯……”

又是无边的沉寂。

“叶……叶……我似乎……应该叫……洛叶?”

仿佛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索,两个简简单单的文字,却在瞬间引爆了洛叶的大脑,顷刻间,无数深埋的记忆迅速涌上心头,混杂的信息冲击得洛叶思绪纷乱如麻。

“我是洛叶!”洛叶喃喃自语着,找回了自我,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不知为何,洛叶的内心总有些哀伤,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是洛叶,我是洛叶……”如同木偶一般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内容,洛叶的思绪也在一点一滴地清晰着,直到最后尘埃落定,洛叶僵住了。

“系统,给我出来!”洛叶的内心猛然大吼一声,她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

“万界系统为您服务。”机械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洛叶的脑海中。

“她……她怎么样了?”洛叶感觉自己的内心在颤抖着,那是因为极度的愤怒与悲哀之情,隐隐之中却又带着些急迫的期望。

“请宿主详细表达命令。”

“我问你她现在怎么样了?!”

“请宿主详细表达命令。”

“我tm问你柯玲玲现在情况如何!!”洛叶带着满腔的怒火大吼着。

系统并没有对洛叶的无礼表示出任何情绪,事实上,系统只具备最基本的应答功能,与普通的电脑智能相差并不大。洛叶自然是清楚这点的,对着一台电脑发怒,可见洛叶内心的情绪在剧烈的波动着。

洛叶的怒吼终于得到了系统的回应,可对于洛叶而言,触景生情,得到的也只有徒增悲伤吧?

“破碎的灵魂——柯玲玲。”

“……”洛叶的身子在颤抖着,她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紧紧捏住了拳头,不愿意去回想,可是那段记忆,却无可遏制的在洛叶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

“等到了饭店,我可要吃个够!”柯玲玲眯着眼睛幻想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食,连嘴角都流下了几滴晶莹的水珠。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那么多,小心长成肥猪啊!”洛叶恶意吓唬道。

“哈哈,我可是怎么吃都长不胖的体质,你这是在嫉妒我!”柯玲玲却是毫不在意,反而炫耀般的晃了晃纤细的手臂。

“切,吃那么多,也不知道长哪里去了……”洛叶的眼神飘忽不定,在某人某处停顿了几秒钟。

这么明显的调笑,柯玲玲哪里会不明白?顿时,她小脸一红。气呼呼地鼓起脸,狠狠瞪着洛叶。

“好你啊洛叶!居然敢嘲笑我,看打!”说着,柯玲玲作势就要打人。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洛叶见势不妙,一边讪笑着,一边坦白认错。只是突然间,就在柯玲玲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洛叶扮了个鬼脸,然后撒腿就跑。

“哈哈哈,你打不到我。”

柯玲玲一愣,立马勃然大怒。

“好你啊洛叶!居然敢戏弄我?!你别跑!”

“傻子才不跑,有本事你来追我啊,哈哈哈……”

“你给我站住!”

“……”

夕阳下,奔跑打闹的少女,仿佛清风吹拂下的风铃,轻轻碰撞着,打闹着,欢笑着……

遥遥望着身后,追逐中的少女洋溢着青春与活力,微微渗出的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在橘黄的阳光下,似乎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辉。

洛叶也在奔跑着,大笑着——她享受着如今的一切。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一切都不要发生改变。

只是,命运从来都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灾难来的是如此突然。甚至于洛叶还清晰记得,直到最后一刻,柯玲玲的脸上仍然挂着因为持续奔跑,而显得通红,却又满含着幸福的笑容——也许那是洛叶记忆里关于柯玲玲,让她最难以忘怀的一个笑容了。

这也是她给她留下的最后一个笑容。

下一刻,狂暴的能量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如同天灾一般,一切的事物都在这股庞大的伟力下瑟瑟发抖。房屋也好,树木也罢,都只能在其咆哮下惨遭蹂躏,而人……也无所幸免。

仿佛时间都在那一时静止,上一刻还与自己嬉笑打闹,幸福甜蜜的人儿,便就那样在洛叶眼前,无声得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就好像阳光下的白霜,再也不见得其踪影。那时,洛叶的面容依旧还带着微笑。

“警告,检测到强烈能量冲击!威胁度:死亡。启动宿主保护程序……”机械的声音在洛叶脑海中不断的发出着通告,也终于惊醒了面色僵硬的洛叶。

不知道为何,那时的洛叶出奇的平静,就好像死去的不是自己的挚友,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洛叶的语气平静的有些可怕:“系统,可以找到柯玲玲的灵魂吗?”

“搜索中……发现目标,是否捕获?”

“是。”

“警告,检测到空间裂痕,请宿主迅速离开。警告,检测到空间裂痕,请……”

洛叶无视了系统的警告,也无视了那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的强烈精神冲击,她低着头,垂下眼睑,语气就好像和陌生人聊天一般平淡:“不管什么原因,总有人要为此埋单,不是吗?”

这是洛叶冲上天空时唯一的想法,那时的她很冷静,也很冲动,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头追捕猎物的冷血动物,眼里只存在罪魁祸首,只有报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警告,检测到空间裂痕。”

“警告,检测到空间裂痕……”

“检测到宿主进入空间裂痕……检测中……启动宿主高级保护程序……”

能量席卷而过的范围,最后一条鲜活的生命,也在须臾间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地上的大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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