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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战神叶誉

竞技馆更衣室。

叶誉淡然坐在藤椅上,将脚边一套秘银盔甲擦拭的闪闪发亮。八年来,无数场的搏斗,让这套盔甲早已伤痕斑驳,他指尖轻抚盔甲表面,微微凉意传来,手中盔甲几处明显的凹凸处向他诉说着曾经那些血雨腥风的往事。

七年前,他还是七品斗士时,那场关键的越阶之战中,叶誉将手中的长剑插入一名八品斗士的咽喉,他至今仍记得剑尖破开血管时,对方惊恐绝望的眼神和体内能量场枯竭崩溃发出的“嘶嘶”声响,飞溅起的血迹在秘银盔甲上留下的那一道触目的殷红,至今犹在眼前。

自从十二岁出道,踏入斗笼的那一刻,叶誉明白,自己没有退路,只有不断前进,不断踏着对手尸体他才能走出斗笼。十六年来,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成长为名噪南白星的巅峰斗士,这条斗士之路,是踏着鲜血与汗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如今,他累了,真的累了。斗士联盟秘书长亲口答应他,可以退役,只要他打完这一场。

叶誉将秘银盔甲小心翼翼挂上立架,又拿起一柄长剑缓缓擦拭起来。这是一柄普通的锻钢剑,是当年潜修特训,修炼至瓶颈时,叶誉在一家小镇的铁匠铺里亲手打造的。

剑长三尺,锻钢中叶誉加入了少许铜精,使得剑身更加坚韧厚重,刃口处也反复淬过火。多年战斗,使这柄剑已和叶誉的能量场融为一体,在战斗中如臂使指。这虽是一柄普通的剑,但在叶誉手里它却成为令所有天南星斗士都闻风丧胆的“噬血”。

“不管科技如何发展,你要记住,操纵那些机械的始终是人。”出道之时,师傅的教导,如今声犹在耳。

叶誉自小父母双亡,师傅燕风曾是他唯一亲人,那时他还没遇到叶雪。七品高阶斗士的燕风不仅将叶誉抚养长大,还将一身斗士本领倾尽传授给他。

那年,他十七岁,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燕风独自外出再也没有归来。成名之后的叶誉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始终没有追查到师傅的半点踪迹。

如今在南白星及附近的几个区域星球,尽管叶誉已经封神,是当之无愧的“九品战神”,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仍然是当年那个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孱弱小孩。

叶誉起身将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长剑缓缓归鞘,然后将剑置于秘银盔甲旁,在今天的战斗中,他都用不上这些,因为今天是一场罕见的“体战”

何为“体战”?就是战斗双方赤手空拳,不用任何护具和武器,只凭自身肉体实力的对战。此类战斗无关生死,分出胜负即可,更多类似于表演性质。由于叶誉在南白星斗士界的特殊地位,这场收官之战在叶誉看来只是一次走过场的表演而已。

他走进更衣室旁一扇蓝色的小门,透明清洁装置中,一阵薄雾似隐似现将他全身包裹,片刻后将体表清理的洁净无比。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即使大多数斗士仍然喜欢使用传统淋浴的方式净体时,叶誉仍对雾气包裹的方式情有独钟,因为他喜欢这种气体轻触肌肤时恍若梦境的美妙时刻。

在竞技场中,斗笼里已经开始残酷的厮杀,一场三对三的死斗将场内观众的情绪燃至高潮。笼内冰冷的地面已经躺下一具尸体,一个三十多岁精壮的汉子被铁锤砸穿了胸口,他俯身躺着,后背盔甲高高凸起,形成一个可怕的“S”形。

观众席上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人们的呐喊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所有负面情绪全部宣泄在场内的斗笼里。

人数占优的三名斗士将剩余两人围在一角,不断猛攻,每一次进攻都会引来全场疯狂的喝彩,被围二人勉强防守,拙于招架,眼看即将不支,,,,,

在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中,叶雪有些心不在焉,她将手中写真集的照片迎着雪亮的照明灯看了数次,仍然无法看清那个奇怪的盾形图徽,随着时间流逝,“之”字上的图徽渐渐黯淡模糊,如今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外形。

笼内弱势一方又有一人倒下,胜负已无悬念。

由于联邦议会禁止星际战争,所有争端都由裁决委员会负责调解,当争执双方都互不相让而裁决委员会也无能为力的时候,一项竞技运动应运而生,这便是——角斗。

角斗人选由争执双方各自决定,通常是在斗士联盟物色合适的斗士,而有财力的星球则会培养自己专属的斗士,这些名义上归斗士联盟管辖,实际只服从于自己的星球。叶誉便是南白星专门培养的斗士。

角斗是一项古老的运动,历史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的远古时期。在历史长河中,这项运动曾销声匿迹了许多年,也不知是何人将其从时间的断壁残垣中挖掘出来,成为联邦内解决争端的公认方式。

每一场角斗又分为死斗和生斗。顾名思义,死斗便是只有胜利一方才能踏出斗笼,角斗双方不死不休,这类角斗血腥残忍,却是解决双方争执最好的催化剂。而生斗则温和许多,只需分出胜负即可,但这类角斗所解决的只是经济贸易、相互摩擦之类的小纠纷;涉及到星际区域划分、小行星上矿产归属等重大问题,则非死斗不可。

从这个意义上说,角斗士实际是星际双方势力的代言人。由于斗笼内只能依靠原始冷兵器和斗士自身的力量,所以才有无数民众为之痴迷疯狂。斗士的修行进阶非常艰难,一个斗士从低阶修行至高阶是需要无数真金白银堆砌而来的。

今天,在叶誉上场之前,还安排了三场角斗。前面的两次生斗同样惨烈血腥,一名二十出头的斗士被对方将手臂活生生撕扯下来,鲜血飞溅,他当场痛晕过去;而另一名斗士的精钢合金铠甲也抵挡不住敌手能量场的爆发,被击飞倒挂在斗笼侧壁,当场判负。

这场三对三的死斗,经过前两场铺垫气氛已达鼎沸,平日文质彬彬道貌岸然的民众此刻都仿佛变成了野兽,鲜血和斗笼内的惨叫,让人们疯狂。崇拜强者是千古以来的传统,那些失去生命的斗士,躺在斗笼内的血泊中,却只能得到现场观众的鄙夷和不屑。

望着手中的写真集,叶雪若有所思。一旁的夏梦寒被斗笼内血腥场面刺激的惊叫连连,早已丧失了矜持。随着场上最后一人的倒下,观众席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山呼海啸,胜利者走出斗笼,鞠躬致谢,接受人们的欢呼喝彩。一旁早有工人将地面尸体拖开,迅速清理血迹。

蓦然,竞技场内灯光熄灭,一片黑暗,喧嚣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片刻,一盏照明灯亮起,乳白色光芒如利剑般撕裂黑暗,将斗笼照得雪亮。

比刚才强烈数倍的欢呼声响彻天地,疯狂的人们开始涌向斗士入场口,前赴后继,全然不顾隔离带上的激光栅栏给自身带来的电击麻痹感;拥挤不堪的前排台阶上安全装置竟隐隐有崩溃迹象。

全场观众此时只有一个声音,席卷了一切:“战神,战神,战神,,,,,”

所有人等待多时的叶誉终于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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