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幽暗的无尽之海,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暗潮汹涌,那里是上古巨兽利维坦的栖息之地。
一艘渔船在海浪中飘摇,年老的舵手不安地望向远方层叠的乌云,一手扶舵一手按在胸前,不时地低声祈祷:“愿天上的诸神指引我们,让我们远离所有灾祸。”
船头,体格壮硕的船长和几位年轻水手费力得将拖网拉上了船,这一天收获不错。“感谢伟大的海神,让我们比以往有更多的收获。”船长抹了一把额头上沾满鱼腥的黏汗,欣慰地说道。
“船长,暴风雨就要来了。”老舵手站在船尾摇手喊道。“再拖一网我们就回去!”船长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真是神灵保佑,我们居然能遇到迁徙的鱼群。”
海面之下,带着浅绿色荧光的鱼群如同发疯般地快速游走,似乎它们正在试图躲避着什么。然而渔船上的人却并没有发现暗藏的危险,收获的喜悦已经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没有人注意到在水面下追逐鱼群的那些阴影到底是什么。
“船长,你看那是什么?”一个年轻水手一手拽着再次撒下的渔网,一手指着海底一轮金黄的圆月喊道。船长看看水面,又抬头望向天空,夕阳刚刚落下,远方还残留着晚霞,以及海天交界处的那一抹血红。“奇怪,月亮还没有升起,那可不是月亮的倒影。”船长捋了捋下巴上浓密的胡子,眼前这是从未听闻过的景象。
“那是什么?”几个年轻水手一起站在船舷,好奇的探下身看着海底、在发出荧光的鱼群之下那个金黄色的圆球,小声交换着答案。
海底的圆球突然被灰白色的薄膜覆盖了一下,转眼间又恢复原状,似乎那个金色的圆球是一只眨动的巨眼。
“利维坦!”老舵手从船尾看到这一幕后惊恐地大喊起来。从过往的古老传说中,老舵手已经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渔船左舷的海水突然被什么东西搅动,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右满舵!”船长抓起一把鱼叉向船尾喊道,然而船尾已经没有了老舵手的身影,空有舵把在随着海流摇动。船长失望地回过头来看向左舷,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漆黑的海面上此时已不再有鱼群和漩涡,一头巨大的怪兽在海水中探起巨蟒一样的上半身,两腮之间的鳞片还在极速的抖动,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巨兽那布满鳄鱼般嶙峋甲片的头部从半空中探下,一双金黄色的巨眼正凶狠地望着闯入其领地的这些可怜人。
一条两米长的巨环海蛇猛地从利维坦身下的海浪中跃出,如利箭般射向一个水手的咽喉,被咬住的水手惨叫着落入大海,一阵疯狂的搅动之后,鲜血就像烧滚的开水一样在水面下快速升腾起来。如同得到了指引和鲜血的刺激,一条条剧毒的海蛇从海水中跃出,射向惊恐的所有船员。
勇敢的船长猛地用鱼叉将一条凌空射来的海蛇刺死,并随手甩进海中,继而又将几条跃近的海蛇拨回了海里。身边一个个伙伴的死去让他愤怒地近乎疯狂,船长挥舞着鱼叉对着冷眼观看这一切的上古巨兽发出了一声怒吼:“来吧你这肮脏的杂碎!”
原本平静的巨兽被船长的勇烈举动所激怒,它随即发出一阵狂暴的吼声,带着浑浊恶臭的气浪将小船冲击得猛烈摇晃起来,利维坦合上布满利齿的巨口猛地撞向渔船并随即潜入海底,渔船瞬间就被巨兽头颈上锯齿般的鳞片撕碎,连同船长一起沉入幽黑的大海。原本游荡在船舷左右的海蛇也随后追入渔船沉没所形成的漩涡。几个巨大的气泡之后,海面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远方,惊魂未定的年老舵手筋疲力尽地爬上一块裸露在外的礁石,心有余悸地看着利维坦消失的海面。他再也不敢回到海上,于是就在岛上定居下来。他每天都会用火堆燃烧晒干的海藻提醒过往船只远离利维坦的巢穴。在他死后人们为了纪念他和那位勇敢的船长,就在海岛上建造了一座灯塔,人们称其为法罗斯,意为“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