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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兄弟

似乎听到了后面欢快的笑声,胖子沮丧的圆脸亦被感染了,黑着的脸慢慢缓和下来,大嘴也裂开了愉悦的笑容,并不在意无恨的嘲笑,这就是他们两个相处之道,真正的兄弟并不是平时总是惯着你,吹捧你,谄媚你,而是处处嘲讽你,打击你,但却带着善意,遇见危难,救助你的也永远不是嘴上说的好听的那群人,而是平常和你过不去的损友,也是兄弟。

无恨与叶胖子的故事起源于六年前的一次偶遇,那次偶遇为无恨带来了人生的第一份友情,为心里添上了第一份温暖,同时也在无恨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永恒的伤疤!

依稀记得六年前的那个傍晚,叶家的演武场上,无恨虽然于一年之前被检测除了无法修行的废体,但内心对于那个女人关怀的渴望却始终驱使他不去接受这一事实,他依旧我行我素地坚持在演武场内打着叶家基础拳法。

一个下午的时光,演武场的孩童早就已经坚持不下,或休息,或玩耍,最后仅剩下一道固执的身影在偌大的演武场上练拳,汗水已经打湿了全身,幼小的拳头仍旧一板一眼地按着家族教员的指导练着,从下午到傍晚,纤细的双腿已经在打颤,只是坚强的意志依旧使他坚持。

过往的家族人员看着眼前的身影都不禁摇头叹气,教员曾经评价过眼前的身影,倘若眼前幼小的身影不是废体,家族未来的一代必定有其一席之地,哪怕是最低等的十品资质,真是可惜了,白费了眼前的小家伙的汗水!

“我说小子,你还没放弃啊!我说你废体的资质怎么就看不透呢,没事像我躲在树底下休息多舒服啊!浪费大好午睡时光。”就在无恨练拳处前的大树下,一个小胖子正惬意地躺在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摇椅上,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对着苦练的无恨说道。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小胖子总爱看着无恨练拳,一边躺着一边嘲笑,自从见到无恨后便开始,每次无恨到演武场不久就会有小胖子的身影,日复一日。

起初,无恨很愤怒,却又无法辩解,因为胖子说的是实话,渐渐地,无恨也就习惯了胖子的存在,不再搭理他,专心练自己的。只是无恨从来没有注意到当他练得快虚脱的时候,小胖子嘲讽的小脸上,那眼睛中却闪过缕缕精光,同样是废物的他还是挺佩服眼前这家伙的。

小胖子叫叶凌天,与无恨同龄,一年前被检测出是十品劣等资质,仅仅比无恨好了一点点,与无恨选择的路不同,小胖子很光棍地就放弃了,只是在老爹偶尔的监督下努力修行一下,其他时间都在偷懒,套用他从书中看到的再加上自己的话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可是我老爹唯一的儿子,累坏了怎么办?”

“看,又是那个私生子,亏他还有脸在这呆着,以他那资质练个一百年以追不上我们。”

”是啊是啊,就这废物,老早就应该离开了,还练,真是好笑!!”

几个同龄的小孩,来到无恨的身旁,嘴里吐出侮辱性的话语。无恨只是自顾自地练拳,也不理会,反正他们也就这样而已了。在这个家族中没人瞧得起他,特别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再加上废体,所以就连族中的旁系子弟也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久而久之,一般的折辱亦无法撼动他坚石般的内心。

“涛哥,怎么办?这废物不理我们,要不要打他一顿啊出出气啊?”孩童中,一个倒三角眼的孩童对着众人之中的领头孩子,带着不符合此年纪大的谄媚说道。

“嗯,你们几个看着办吧。”领头孩子高傲道,这是家族中长老的孙子,这几个孩子中的孩子王。

几个孩子围着正在练拳的无恨,然而无恨却无动于衷。这时候,一只手在无恨没注意的情况下推了他后背一把,无恨疲惫的小身躯立马便摔在了地上。

“你们干嘛?”无恨冷漠地寒声道。

“废物,我们涛哥过来,你居然不过来问好,我们过来打你一顿出出气。”倒三角眼的孩子道,只是看着无恨冰冷的目光,几个孩子似乎有点犹豫要不要上。

“你们还在干什么,快点上,打他啊!”叶涛不耐烦催促道。

很快几个孩子打成一团,当然,被打得是无恨,试问一个练了一下午的孩童,又如何能打得过几个人呢,很快无恨身上便有了淤青,幸亏孩童的力道不重,不然就不仅仅如此了。

“你们几个给我住手!几个打一个算哪门子事!有种来和小爷我打啊!”一旁的小胖子赶过来大声喊道。听到叫喊,几个人也听了下来。

“叶凌天,你走开,我们打这个废物,你凭什么管?”叶涛沉声道。

胖子瞪大眼睛道:“我老爹说我也是废物,你们有种来打我啊!”

几个旁系子弟,自然不敢动手,胖子的爷爷可也是族中长老。看着身边的几个小弟犹豫,叶涛自己便上前,伸手一拳向胖子挥去。然而两个人都刚开始修炼,胖子的体型又大过叶涛,即便打中也不是很疼,二人你来我往,很快叶涛便被也胖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也想很我斗,不知道我每顿多吃两碗饭么,就你那小身板,嘿嘿”胖子憨笑道。

似乎从未被如此当中羞辱,叶涛小脸涨红,眼神充满怨毒,看着得意洋洋的胖子,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般匕首,起身便往胖子身后刺去,胖子却恍然未觉,眼瞧着胖子便会刺中,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猛然冲上来将胖子撞开。

“啊!”一声惨叫从无恨口中传出,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右眼旁,一道明显的口子出现在原本白净的小脸上,其内可以看出翻出来的红肉。

“去你大爷的”回过神来的胖子一脚踹在叶涛身上,赶紧过来扶起无恨,想想小胖子都有点后怕。

“砰”的一声,叶涛倒地爬不起来了,叶涛的身子就像煮熟的大虾般蜷缩在地上。

“你们上啊!给我打,有事我担着,给我狠狠地打”叶涛嘴里传出了愤怒的吼声。

几个孩子看到叶涛的状况知道再不上肯定没好果子吃,便不再顾及胖子的身份,围过来殴打无恨和胖子。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胖子再高大也经不住几个人的围殴,渐渐两人落入了下风。

叶涛虽然爬不起来,但是却冷笑地看着被打得两人。

“打,用力打,打死这个野种和死胖子!连我爷爷都舍不得打我,你们两个算什么,也敢打我!”

“野种!”又是这两个字,这么多年来,伴随着无恨的成长,这两个字不断在其耳边徘徊,从未间断过,无恨只能把愤怒深深地埋藏在心中深处,今天又是这两个字。

两颗眼睛渐渐猩红起来,加上右眼的伤痕,满脸的鲜血,野兽般的本性充斥着无恨的整个内心,似乎要把这些年来的委屈发泄出来一般。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气力,无恨趁着几个孩子出手的空隙,朝着叶涛冲了过去。几个孩子惊呆了,似乎没想到他还有这个力气。

野兽般的无恨,张嘴便咬住了叶涛的脖子。

“啊,疼!快松口,你们快过来把他拉开!”几个孩子赶忙过来,或拉无恨的身体,或用力捶打着他的身躯,只是无恨始终紧紧地压住不松口,连脸上的神情都未有变化,身体上的疼痛似乎被内心的兽性掩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咬住,咬住,绝不放开,绝不!”

最终,无恨还是被拉开了,只是嘴里那块原本属于叶涛的皮依旧被他紧紧地咬在嘴边,周围的孩童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看着眼前不似人的无恨都退却了,而叶涛早已生生地痛晕过去。

不知何时起,一个孩子大叫一声哭了出来,接着几个孩子带着受伤昏迷的叶涛跑走了。

胖子捂着被打的淤青的脸,过来扶起了原本蹲在地上的无恨,只是眼神也带着恐惧,似乎被这个状态的无恨吓到了。

“谢谢!”沙哑的一声道谢从无恨的口中传出,因为受不了口中的血腥味而沙哑,不过咧开嘴的笑容使得胖子眼神中的恐惧有所褪去。

胖子似乎被无恨所感染,也张开大嘴笑道:“谢了,今日你帮我挡了一刀,我叫叶凌天,按照我老爹的说法咱两以后就是生死兄弟了!”

“兄弟么?”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心里只有一个叫“母亲”的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今日多了一个兄弟的概念,不知为何,无恨显得不知所措,然而心中的坚冰却好似缺了一块一般,最后想着想着连脸上的表情都呆住了。

缓过神来,认真仔细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兄弟是什么,但是这感觉好像还不错呢!我答应了,我叫白无恨,白色的白,没有怨恨的无恨!”

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下,二人相互搀扶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直至消失在整个演武场当中。

最终,仿佛不想闹大。族里处理这件事的结果就是,无恨被家族禁令不得再进演武场练武,但是在拥有了这一份友谊后却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况且他也放弃了……

然而,这次经历之后让无恨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没有公平的世界当中,强者为尊,而弱者若想要好好活下去,则便要学会比别人狠,更要学会对自己狠,至此,无恨再也没有哭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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