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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顽童恋母逢旧人 女婢递杳现凶耗

“哦——是吗?”我突然轻蔑地冷哼一笑,然后才使足了浑身的气数朝她劈脸就是一巴掌。因厉声唾道:“这会儿子你倒知道眉眼高低跑来讨脸献殷勤了,打量你刚才骂她的话儿我没听到呢!”

见她企图暗渡陈仓,我想起她刚才辱骂金娣时那番毒言恶语和神气活现的模样,就越发得气不打一处来。再不由得她分说,我接二连三朝她脸上又是狠狠几巴掌。

柳妈见我一时气愤难平,因忙拉住我道:“小姐气急,仔细自己手疼!”

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徒然收住了手,因指着她的鼻子狠狠地道:“你且在这门外等着,回头我再和你算账!”说完,我这才气呼呼地拂袖走进了屋里。

拨开暖帐,金娣满脸泪痕,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上。见我和柳妈进来,她便忙擦拭了眼泪,挣扎着就要起来。我忙加紧了脚步奔过去按住她:“且不必起来,快些儿躺下。仔细删了风!“

我担忧地说着扶她慢慢躺下,然后给她掖了掖被子,方向柳妈道:“您快些儿让门外那蹄子去请大夫,就说家里有急诊。”

柳妈闻言,不敢耽搁。她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匆去了。

看着金娣那痛苦难忍的表情,我伸出手来摸摸她的额头,只觉火烧一样得滚烫。暗地里,我忍不住得一阵心焦。再看看她的铺盖仍旧是那半新不旧的高里棉的料子。这时,我见柳妈回来,于是又催说道:“奶妈,再劳烦您去账房跑一趟,让管家速来见我!我倒是要瞧瞧他这程子在忙活些儿什么?我让他赶早为金娣购置的东西,为何到现在仍迟迟不见结果?”

柳妈接命转身就走,金娣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她慌忙阻拦道:“柳妈,您老快别去!这深更半夜的,只怕管家他早已歇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时逢腊九,裘皮狐被原本棘手,着实不易购置。横竖就这几天管家便会差人把物品送来了。您又何必去催呢?没得倒显着我等不急了!落人褒贬,岂不没趣!”

不等她再续下文,我便打断她横眉冷对道:“你且不必护他的短儿。今天没那么容易搪塞得过去。他身为管家,却蓄意拖懒。我且不问他在何家几时的资历,更不论他旧日的功过,今天我就让他当回炮灰,也尝尝这杀鸡儆猴的滋味。看谁今后还敢在我跟前这般轻狂?”

金娣见我大张旗鼓,非要约法三章,她却突然恐惧得慌忙阻拦道:“少奶奶,倘若您素日里瞅着管家的行径不入眼,随您如何惩办,横竖与我不相干。不过,今天您若要借着我的缘故大做文章,我是断乎不会依您的!好歹您总要顾及些我的脸面。眼下,我在何家的情形您是亲眼所见的。我原本就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丫头,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只可怜当初跟我一起被买进来的其她几个姐妹,如今已是死的死,亡的亡。巴巴的只剩下我一个孤魂野鬼了。这也算我的造化最大了,让我遇到姨太太这样吃斋念佛的人。她老人家也曾疼我一场,如今却撒手去了,这三小姐到底入了空门。我就越发没了着落和依靠。幸亏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又遇见了您。我这才又得了一个遮风避雨的着落。否则,只怕我早已是流落街头了。既然当初您肯大发慈悲收容我,今天为何又将我往绝路上逼呢?平日里有您袒护着我,固然是好。可撑不住您整日足不出户。这县官不如现管,几时我性命没了,只怕也不足为奇。如今您只管拿我作法,又何尝给我留条保命的后路呢?”

见她空洞的眼神盛满了哀伤,细细品味着她的长篇大论,似乎并不无道理。我一味的感情用事,险些害了她。我搔了搔头,竟有些惭愧的对她道:“我一时气急攻心,只想着要为你出口恶气,并不曾顾虑甚多。幸好有你拦着,也真难为你小小年纪竟想得这样周全。不然,我又险些闯下大祸。你可千万不要因此而怨恨我。我没有想到这么做竟会无形中伤害到你。再说,倘若不是你忠心侍主,只怕姨娘早已被抛尸荒野了。我和你们少爷一心诚意的感激你。满心打算着让你跟我们在何家过上几载好日子。可我才疏,万万没有想到我费尽苦心竟一手将你推进了牢笼,让你受起这暗无天日的洋罪。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心的。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金娣见我的意念突然有了松动,她试机拉住我的手臂:“少奶奶,我方才说的都是一些为了劝慰你的话。我哪有怨恨你的意思。我这黄柏木做了磐槌子,外明不知内暗的事,也难为你一时想不到。我记得姨太太曾经常教导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好端端的,您为着我又惹这些儿没要紧的事做什么?”

见她说的这般恳切,且无意中又提起了姨娘,我唯恐她再度伤怀难过。于是,我脸上阴云散去:“那好吧!今天就全依了你的意思。待我改日再给他杀个回马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说着,这时马大夫却提着急诊箱突然走进来。

我见状,于是赶紧起来让座。彼此寒暄过,柳妈抱过一只大迎枕来垫在金娣手臂下面。马大夫给她挽起袖管,这才坐在榻前聚精会神地给她把起脉来。

顷刻,换诊过右手,马大夫这才站起身来向我道:“据金娣姑娘的脉息冲向看来,系属血不归经,失于调养所致。加上她近日有些偶然风寒,伴有高烧迹象。除了略微又动了些胃气,其余并无大恙。少奶奶不必多虑,照我上次的方子抓上四服,我再加添一味除胃气的方儿,不出五日,姑娘的症恙只怕就大好了!”

我微笑着道过劳乏接过方子,仔细观望了一遍,便交给柳妈递出去让守夜的仆人抓药去了。等马大夫洗完手喝过了茶,我这才又命人送他家去。

柳妈到我房里取来一床褥被给金娣盖上。看着金娣慢慢睡着了,我这才回头对她道:“奶妈,您到外面招那蹄子进来,仔细别冻坏了她!”

柳妈闻言,慌忙出去引她进来。那丫头见我依旧沉着脸子怒气未平,她竟噗通一声在我跟前跪下。

生平我最恨的就是那种明里一盆火,暗里一把刀的人。见她亦属此类,我便厉声对她吼道:“把你的俏脸给我抬起来!这会子你倒装聋作哑,突然卖起乖来了!刚才骂你姑娘时的那股威风都跑哪去了?”

听见我训斥,她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由于她跪在低暗处,我忙命柳妈端过灯来,借着那抹昏黄的光线,我这才看清了她的庐山真面目。只见她生着鸭蛋脸,杏仁眼,樱桃似的泼猴嘴儿,还有她那袅娜娉婷水蛇似的身段,让人看了倒也觉得颇为风流俊俏。

不过,从她那不安分的眼神和举止神态之中,我恍惚觉得她身上透着一个人的影子。来不及暇想,我随口便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祖上是谁?”

见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便垂下头低声回道:“我——我叫美玉,我母亲是少爷的乳母蒋氏。”

“哦——”我突然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然后有意嘲弄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嘛!怪不得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样的尖酸刻薄。”

“小姐!适可而止就好了。不要太过了!”突然柳妈伏在我的耳边小声叮嚅着。

我这才干咳了两声,向她正色道:“今天这笔账我给你记着,先不罚你。你以后要好生伺候你金娣姐姐,好处我总少不了你的。若是日后再敢轻薄她,我就让你跟你娘的下场一样好看!”

“以后我再不敢了,少奶奶!”她叩头如捣蒜,一迭连声地讨饶。

“算了!你去把桌上的药端去热一热吧!快给你姐姐喂下!”我说着挥了挥手,然后命她先出去了。

一时看着金娣醒来服下了药,我便拿过首饰盒递给她道:“快打开来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金娣慌忙接过盒子,她宝贝似的抚摸着里面每一件东西,竟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见状,赶紧帮她把眼泪擦掉,然后向她笑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当着柳妈问你一句,你觉得平顺这个人怎么样?”

“少奶奶——”金娣却看着我突然羞怯地低下了头,“平顺我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姨太太三年孝期未过,我看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那你这是同意了?”我突然欣喜若狂地抓住她。

她却半推半就地避开我的眼睛,娇羞地嘤咛道,“一切就全凭您和少爷做主吧。”

听了她的一席话,我竟高兴得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时光清淡如水般地过着。屈指算来,巧哥今年已经足足九岁了。可我总觉得嫁给祖明那恍若还是昨天的事情。

这看似短短的九年里,我曾在他们父子身上付诸过多少感情,我已无暇顾虑。巧哥虽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朝夕相处和日久生情早已让我忘却了自己当年的暗渡陈仓。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竟在我心目中埋藏了十年之久。

哦!十年了!原来我对这个事实早已麻痹。原来是我太爱他们了。

蓦然回首,我似乎已经离不开巧哥,更离不开祖明。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就是我生命中一直在苦苦寻觅的所有。

自从前几年,祖明从日本毕业归来后,何家的事业更是屡步青云和蒸蒸日上。祖明靠着他强大的实力和魄力,在商界混得已是风生水起,大有名气。

什么是幸福呢?

有时我常常这样傻傻的问自己。有钱有势,有身份和地位,有充满关爱的家庭,这算不算是人间最美好的追求呢?只可惜这种幸福对我而言,拥有的是乎太有些糊涂了。

不瞒你们说,生平我最大的憾事就是被母亲逼着潦草成了家。当初如果我如愿以偿的嫁给表哥,那现在我应该又是一副什么样子呢?会比现在更加幸福吗?这真得让我难以想象。因此,我决定用平凡的文字谱写一曲自己不平凡的人生。

“妈妈——”突然一个甜美而又稚气的声音,伴着微微的气流打断我的思绪。

我闻声放下钢笔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愁眉不展的巧哥正自站在身后,于是我站起身来轻拍着他的头欣慰地笑笑:“宝贝儿子,乖!不要影响妈妈写东西!自己到外面院子里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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