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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习惯。

南宫拿起了铁锤,燃起了锻造炉,开始了自己的锻造之旅。

开始很困难,但他却很享受这种困难。

困难一个个的被克服,他也渐渐的越来越熟练。

慢慢的南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生活就是这样,习惯会慢慢的养成,慢慢的变成一个固定的模式。这个模式会组成一个循环的圆,这个圆像是一副盔甲一样保护着慌乱的灵魂。

南宫安定了下来。

通过锻造制造出一把把武器,慢慢充实了铁匠铺。

武器慢慢的堆满了铁匠铺,也慢慢的堆满了他空虚的身体。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断的重复这样的过程,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武器不断的接近完美。这种感觉令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时间就这样飞逝,在简单而专注的生活中....

直到有一天,他制造出了完美的武器。

那一柄他第一次见到的武器.....

纤细,优美,纯洁。

南宫拿着那柄细剑,深情的抚摸着她。“我终于,得到你了.....”

他感到很幸福。

他给她起了个名字——碎星。

他抱着碎星睡觉,醒来时会带着碎星在这个幽蓝的世界里散步,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和碎星诉说自己对她的爱意。

慢慢的...

慢慢的...

他厌倦了。

碎星从来不会回应他,无论他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

后来他把碎星丢了,就丢在那些武器堆中。

他重新开始锻造。

第二柄完美的武器出现了。

那是一柄宽大的巨剑。

豪迈,粗狂,有力。

南宫给他起了个名字——狂刃。

南宫觉得这才是自己的真爱。

但是.....

慢慢的,南宫再一次厌倦了。

狂刃的结局和碎星一样。

第三柄完美的武器出现了。

那是一柄幽蓝色的单刃直刀。

南宫给他起了个名字——真爱。

.......

真爱最终也被他抛弃了。

.......

第四柄武器是一把弯刀。

南宫没有给它起名字....

很快,它也被抛弃了。

.....

锻造...

厌倦....

抛弃.....

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这个循环,是盔甲,也是囚牢,是保护,也是囚禁。

————————————

南宫躺在铁匠铺的屋顶,看着幽蓝的上空,面无表情的....

他觉得自己成长了。

他觉得人生就是如此......

总该习惯....

总会习惯.....

他觉得自己会一直这么下去。

他觉得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

不一样的情况却发生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这片幽蓝死寂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他总时不时的看到一个模糊的光点在空气中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的消失。

他开始对这个光点感兴趣。

每当光点出现时他都会试着和它沟通,而令他十分兴奋的是,他能从这个光点中得到细微的回应。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光点的情绪,它急迫,焦躁....

“你好....”

“你想要什么?”

“......”

但光点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散发出那种急迫,焦躁,复杂的情绪。

第一次,南宫尝试性的把一块石头丢了进去。

光点颤动着,然后猛地的消失了.....

而当光点再一次出现时,它变大了很多。而且传递出来的情绪也更为清晰,急迫,焦躁,兴奋,喜悦......

南宫开心极了,他觉得自己找对了方法。

小石块,小木头块,小金属块。

而光点也总是来者不拒。

给什么吃什么。

光点慢慢的变大,最终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圈。

南宫感觉总有一天他能够把这个光圈养的大大的,总有一天他会教会它讲话的。

南宫更卖力的往里面丢东西。

大石头,大木头,大金属块。

光圈缓慢的,也稳定的一步步成长。

便成了四五个拳头大的,大大的光圈。

“来,来,南宫.....南宫......你念,念南宫......“

南宫丝毫没有不耐烦的,一边往里面丢东西,一遍试图让它说出自己的名字。

光圈震动着,只是回馈给了他一些情绪。

急迫的感觉在慢慢的变强,兴奋和喜悦也在慢慢的变少,多了几分失落和绝望......

南宫觉得或许他需要更加卖力气了。

他拿起了一把完美级的匕首,然后丢了进去。

然后光圈猛烈的震动....

然后猛地消失掉了。

南宫开始很兴奋,因为这和他第一次往里面丢东西的情况一样。

他觉得当光圈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变得完全不同。

然而....

过了很久很久.....

光圈也没有出现。

“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完成改变。”开始时,南宫这样安慰自己。

“它明天就会来的。”过了一段时间,南宫开始这样给自己制造希望。

“它马上就会出现,马上就会。”南宫神经质的蹲在地上看着前方的虚空。

“出现啊!混蛋!!!”最终南宫崩溃了。

“混蛋!!”

“混蛋!!!”

“你凭什么出现在我面前!!!”

“你又凭什么出现后又消失!!!!”

“我做错了什么!!!”

“我给了你那么多!!!!”

————————————————————

南宫以为自己会就此死掉。

然而没有....

那天,他闲极无聊的重新开始锻造。

毫无理由的,毫无目的的,挥舞着铁锤....

然后他造出了一个奇怪的武器。

这把武器很短,却又很宽,没有刃,表面又很光滑。

非常非常光滑........

南宫打量着自己的手里这把奇怪的武器,毫无目的左右打量着。

然后....透过那光滑的剑身,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在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眸子吸了进去........

他抓着那把武器,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凝固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个世纪....

“你真美。”他对那把剑说。或者说,他对那把剑身上浮现出的自己的那张面孔这样说。

一见钟情。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词儿。

“你才是我的真爱.....”

他迷离的看着镜子中的那双眸子,而镜中的那双眸子也同样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他突然得到了一种被理解的感觉,他觉得这就是那些记忆碎片中所说的来电,这就是那些记忆碎片中所说的互相理解。

南宫开心死了。

他带着那剑跑来跑去,和剑中自己的那张面孔诉说自己一生中所经历的痛苦和挫折。

剑中的人也和他一样在诉说,但他怎么也听不到对方在说些什么。而对方似乎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开始南宫有些失落,但是后来,他觉得,他不应该奢求太多。

的确,他们听不到彼此在说些什么。但他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对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痛苦,而现在,他也同样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欣慰,宽容,和理解。

“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我们简直不能更契合了,契合的简直,简直....简直一模一样,仿佛,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一样。”

南宫热情泪盈眶的看着,剑中热情泪盈眶的自己。

“别哭,这是...我是开心,我太开心了.....你也一样对吧......”

“..................”

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南宫惊奇的发现,又一扇门打开了。

他又发现了一尊新的雕像。

时间回潮的事情再次发生,一个用绷带把眼睛绑的严严实实的老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接受我的传承,成为一名斩杀者吗?”

“好呀。”南宫点了点头。

“你确定吗?当你决定接受我的传承,便会受到鬼神的诅咒,如果你不能战胜鬼神的意志,你将被其吞噬。”老人认真的问。

南宫犹豫了下,看了看手里的剑,然后问:“你觉得呢?”

南宫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然后嘿嘿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当然,我确定。有他在我身边,我无所畏惧!”南宫充满了信心。

“以剑为友...”老人分明没有眼睛,但却露出了吃惊而又欣慰的表情。“你是个难得的弟子....”

南宫不明所以。

老人上前一步,伸出手按在了南宫的额头。“贪欲与憎恨之鬼神的诅咒,它会给你带来痛苦,它会折磨你。而你,会因为这些痛苦和折磨而变得强大。最终你将战胜它,驾驭它........它将成为你的力量,守护你。”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宏大,仿佛巨大沉重的鼓点,仿佛沉闷的雷鸣。

屋子开始震动,墙皮开始剥落,地面开始出现裂纹。

“轰隆隆...”

一声悠长的闷声轰鸣。

一扇被条条厚重锁链捆绑着的青铜巨门从地面缓缓突破而出。

房顶被青铜巨门突破,青铜巨门继续突破,捆绑着青铜巨门的锁链也从地面崩出,将整个小屋子彻底扯成了碎片,废墟....

“这是...什么?“南宫目瞪口呆的仰望着那个巨大无比,仿佛已经突破到了上空的边际一般的巨大青铜门。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南宫的问题,他一边拔出身后的巨剑,一边一步步的走向那巨门。

老人高举起了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痛痛快快的挥出一斩。

“一字————————横斩!!!!!”

空气发出悲鸣,巨大的剑气携带着无物不可斩的气势斩向那巨大的青铜门。

那道锋利的匹练甩在了巨门上,不...是捆这巨门的粗大锁链上。

锁链崩坏,轰然落地。

“嗡~~~~~”

那青铜巨门没了锁链的束缚,发出了一阵愉悦的长鸣。

“轰隆隆....”

巨大的青铜巨门,缓缓张开,炽白色的光芒从中发出......

南宫的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这可真是....太....太厉害了。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是,看起来超级厉害的样子。

“无尽征程之门,在门后面有无数可怕的怪物,进去,战胜所有的怪物,战胜心中的鬼神。”

南宫,热血沸腾。

“我..我喜欢这感觉!”

南宫撒欢似的冲了进去。

消失在了炽白色的光芒之中。

老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欣慰的笑了。

“以剑为友,视战如命,无所畏惧。或许,这就是真正有资格的到我传承的家伙.....”老人微笑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绷带。“小家伙,尽情的享受吧。等你出来之后,你将得到我的全部。”

————————————————————————————————

三年后。

“这次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少年坚定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一定会成功的。”

年迈的老人看着已经长大了很多的少年,看着那双坚定的翠色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告诉少年自己的真实想法。

圆与三角的图案中央,放着那本少年一笔一笔写出来的召唤之中。

挣脱文字与语言的束缚,以最原始的情绪去触碰,去寻找。

少年站在召唤阵前,双手合握在一起放在胸前。

翠色的瞳孔开始扩散,精神顺着那圆与三角流动,慢慢的来到了一片混沌之地,来到了上一次那个颜色近乎透明的地方。

他看到那片令他感到异样的地方,浑浊颜色和幽蓝的颜色重叠在一起,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之后就本能的被吸引。他推测,这里就是空间和空间重叠的区域,只要破开这里,就能够到达另一片世界....

打开吧,让我过去,请让我过去,只需要一点点就好。

少年重复着自己的意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慢慢的,幽蓝的颜色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终一个清晰的幽蓝色光斑出现在混沌的虚空之中。

出来!出来!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好,出来把!!!!!

少年在心中咆哮着。

老人慢慢的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缓缓在召唤书上方浮现出的那个幽蓝色斑点。

“这...这....”

“嗖!”

一声破空声响。

“啊!”老人惨叫一声。

少年猛然的睁开眼睛,“老师?!!”

老人捂着自己的红肿的脑门倒吸着凉气,却是完全没有听到少年的问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地上那个石子。

少年顺着老人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块石子,然后也愣住了。

这个被整理出来专门用作召唤实验的暗室是少年最熟悉的地方,空旷与洁净是唯一的标准,每次召唤之前他都会非常仔细的打扫干净每一处角落,不要说是石子,即使是灰尘也不该存在。

良久之后,少年与老人四目相对,然后相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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