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都怪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了,老袁这家伙还真就给我杠上,一直到下午两点多,跟着他在山上跑了好几个钟头,中间好几次都想放弃了,可是老袁他始终不紧不慢的在前面带路,我哪好意思半路退缩啊。
我这就是纯属屎壳郎趴大马路,楞装迷你小吉普,到头来遭罪的还是我自己,身上的白衬衣给树枝和草汁给画的乱七八糟,裤子也挂了好几处,没办法,老袁跑步不走正路,专门挑那些小树林乱石堆跑,偏偏他还就跟一只猴子一样,身手灵活的让人惊艳。
我第一天训练身手笨拙,就跟二师兄一样,被树枝和石头绊倒,差点掉下小渠沟,新皮鞋也跑掉一只,要是知道今天是这情况,我就不这么骚包的穿我的高仿纪梵希了,直接休闲装多省劲。
不过,老袁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训练结束的时候,他用手掌在我的身上各个酸痛的关节上拍拍打打,每一掌都痛入骨髓,但过一会被拍过的地方就会感受到一股暖意,酸疼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常人是不适合做突然的剧烈的运动,特别是没有热身的情况下,很容易造成韧带撕裂、骨骼受损等情况,闹不好都有可能会造成高位截瘫等严重情况,对于老袁这么往死里训练我,我是很有意见的。
但是最后他给我拍打过身体后,所有的意见看法都烟消云散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身体焕发出的蓬勃生机,给人一种浴火重生的感觉,这种大汗淋漓之后的畅爽真挺让人上瘾的,就好像咱们晚上经常做的特殊活动一样。
我甚至有点期待明天的魔鬼训练了!
老袁这的训练结束了,老贾那还等着我呢,我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脚走到老贾的办公室,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
老贾全名叫贾大龙,我心想这假的大龙不就是一条虫吗,这姓贾还真不好起名字,叫什么都是假的,不如姓甄,叫什么都是真的。
据说老贾以前是哈尔滨的一个美术院校的素描老师,脾气暴躁,没什么别的爱好,上班喝点酒,下班大保健,抽空看看古典文学金什么梅,黄帝内经什么的,可以说是个老文青。
主要他这喝醉了就喜欢耍酒疯,要是疯劲上来了,天王老子站在面前照样一巴掌糊过去,半点都不带含糊的,那真是见佛杀佛,遇神灭神,比那些个九流玄幻小说里面描写的还牛掰。
后来我才知道,老贾也是个混阴的,也就是咱们说的阴阳先生,他这喝酒和画画的特长跟他的本事密切相关,这么说吧,要是没有酒,老贾的本事起码得废掉六成。
喝酒还能长本事?我当初也是十分不解,但事实上,酒文化是我大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志气旷达,以宇宙为狭”的魏晋名士、第一“醉鬼”刘伶在《酒德颂》中有言: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孰视不睹山岳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这话听起来很牛掰的样子啊。
这姓刘的也是一绝,嗜酒如命,引起了已经在天上做酒神的杜康的注意,杜康一看,这小子可造之才啊,于是下到凡间边做一个酒店老板,亲手酿了三坛子仙酒,刘伶这家伙就跟武松一样,不听人劝告,一下子喝个干净,结果一醉三百年,醒来之后就飞升而去。
还有咱们熟悉的唐诗巨人李白和杜甫,一个“醉草吓蛮书”,喝醉之后大笔一挥,喝退了番邦蛮横的使者,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另一个被称为酒豪,所言即是酒,无酒不成书。
老贾的本事跟李白的差不多,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嗜酒如命,当时还只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素描老师,有一次实在是喝的昏天暗地的,就这么醉过去了,醉到哪了呢?阴曹地府!这喝的确实有点多了。
这家伙天生就是个洒脱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到了阴间也是闹出了无数的风雨,竟然动手打起了一队押解鬼混的阴差,估计以为人家是街上的恶霸呢,这事惊动了地府的老爷们,眼看就要直接送他见阎王爷,地府之中有个德高望重的隐居异人出面,化解了他这一场灾难,还传授了他一身画符驱邪,饮酒过阴的本事。
我后来知道这一段的时候,简直把这爷们当做我毕生的偶像啊,这就跟当年大闹天宫的我本家孙大圣差不多,喝醉了都能下地府打鬼,这脾气秉性几千年都不出一个!
老贾得了这非凡本领后,干脆辞了哈工大的人民教师工作,专职干起了阴阳先生,当时他辞职的时候,他们学校的校长含泪买了一车的鞭炮礼花,在学校门口放了整整一天,路过的还以为他们校长二婚呢。
我进去的时候,老贾正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在画板上画东西,一进去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酒味,这办公室倒也没我想象的那么邋遢,至少桌椅摆放都很齐整,不愧是美术专业出身,墙上挂了很多国外超现实主义美女画作,一个个都没穿多少衣服。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都是艺术,我得用艺术的眼光来看待这些光着屁股的画作,没什么可害羞的,老贾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挂起来,我难道就不敢正大光明的“欣赏”吗。
事实上,我的脸皮跟老贾比起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生怕面对那些画作的时候漏出淫邪的表情,只好目不斜视的走到老贾的跟前,规规矩矩的叫了声贾老师。
“别叫我贾老师,听到别人叫我老师就烦,叫我老贾就好了,看你这造型,袁老头没少折腾你吧。”
老贾看我这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口子,头发乱糟的像个大鸟窝一样,调笑着说道。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想承认又觉得不妥,毕竟袁老头这方法挺有说服力的,我觉得自己一定能适应的。
老贾以为我很赞同他的话,继续说道:“你看,我就说吧,这年头找个合适的学徒多难啊,每次让袁老头一折腾就把人给吓跑了,再这样下去,咱这本事不就要失传了!”
“那咱们这招过多少学徒啊?”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多少啊,也就十几个,中间跑了十来个,死了五六个,反正混出头的没几个。”
老贾轻描淡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