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软硬兼施
堂前疏花正盛，堂外人声鼎沸，堂内皆无所声。当即，不管春生多语，还是嫩芽柳絮，皆掩盖不住一种危险的气息。
洛陵听到洛君的话，看着略为清秀的青年。“看来，四弟找到了不错的女婿。”洛陵感叹道。
仅凭几语，就可以让黎清堂搞得内忧外患。仅凭几语，就可以让陈夕处在生死关头。一环套着一环。
洛陵站起身，对洛苕道:“春晓，本该这属于洛水宗私事，但移来移去我也老了，显得麻烦。就在你这京兆衙门审问，你给我腾个位置可好？”
洛苕听完，急忙下座行礼，道:“丞相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这属于洛水堂堂内私事，还请下官告个假，如此可好。”
洛陵点点头，洛苕行了一礼，吩咐堂内衙役撤退。除了阻拦群众的衙役，皆走了出去。场中只剩下陈夕，洛言，洛君，洛陵四位。
“春儿，怎么说你也是黎清堂堂主，你就坐下来听着吧。”洛陵坐在堂上，对着堂下洛春道。
“多谢宗主。”洛春并没有直接称呼洛陵为父亲，倒也不拘束，手牵着不太愿意过来的洛夏，顺带着脸皮略厚的周易阳，向位置走来。
这时，场外一些喧闹，打破了堂内宁静。“既然是洛水堂审理内务之事，没有我这个副宗主，有点说不过去吧！”
洛陵抬头，看着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老者，老者半黑白头发齐肩，神采奕奕。陈夕洛君看向老者，纷纷行礼。
“见过副宗主，见过洛堂主（陈夕）”洛君陈夕道。洛风看着陈夕，显然对称呼不太满意。人群中又一声喧哗。“二哥，既然你来了，何必不等等我呢？”一声苍老声音传了出来。
显然，宋子彦来了。宋子彦手牵着一位半老徐娘人物。那就是第一才女洛玲玲。人群中传出声音。
陈夕洛君又行了一礼。“见过宋堂主。”这次二人倒是齐声。洛陵看着场中三人，连忙赐座。
陈夕心中有些莫名孤冷，本该四兄弟，却来了三位。暗叹一口气。该来的都来了，接下来就是正式切入主题了。
洛君看着三大堂主坐在位置上。陈夕看了看半老徐娘的洛玲玲，很是好奇。堂主层次的人物，一个副堂主前来做什么。
三秒过后，陈夕想通了。想来一招软硬兼施。“来人，清场！”洛陵大喝一声。
“洛宗主，何必如此，难道还怕世人笑话吗？”洛君道。
洛陵撇了洛君一眼，心里很是不愉快，道:“怎么，我要清场，这你也要干涉吗？”
洛君听着洛陵的话有些冷，急忙行礼，道:“既然是审判，如果只是内部一些大人物参与，即使获得公正，难免有人怀疑。还有，陛下既然将应试交给洛水宗，宗主就该让审判公之于众，这样才能做到绝对公正无私。晚生也是为宗主前途考虑，还请宗主采纳晚生建议。”
洛陵听着洛君的话，有些不悦，但毫无道理。此番洛君的话赢得了不少学子的心。洛陵本想保陈夕一手，如此看来，自己反而帮了倒忙。
陈夕黑着脸，看着洛君，道:“洛君兄真是考虑周到啊，就怕一会峰回路转的时候，希望洛君兄还能保持住如此模样。”
“陈夕兄说笑了，我只是替我学子找个公道而已。”洛君笑道。
“好了，别在寒暄了，开始吧。”洛陵不耐烦道。
洛君严肃了起来，行礼道:“在应试开始前，有一首歌谣估计在场都听过，此歌谣让我妙音堂敬擎堂名声尽毁，导致学子应试时候，心气浮躁。导致考官无心监考，难以公正。相信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我妙音堂副堂主一脸苍白，疲惫。在下今天只是来讨个说法。”
陈夕听到洛君的话，蹙眉。洛陵看着洛玲玲，确实脸色苍白，疲惫。
“一切源头皆因那首歌谣。那首该死的歌谣。直到有一天，在下跟洛言洛公子在听一女子抚琴婉唱，突然冲出一杀手，洛言公子起身拦下，可还是让歹人刺穿该女子双腿。”洛君继续道。
“奈何在下武功不是很好，只能在一旁看着洛言公子大显威力。后来该杀手看走不出去，突然服毒自杀。奈何不能留下活口。不过被救的这位王氏女子，为了感恩戴德，将这首歌谣幕后主使说了出来。”洛君有些激动，看着陈夕。
陈夕冷笑，捏着袖口。周围群众学子纷纷感到惊叹。此事，还有这么层关系。不过还是有人质疑洛君的话。
“那么，洛君兄口中的幕后主使就是我咯？”陈夕忽然出口。
“陈夕兄，做人还是要有担当的好。做出这种事情，总要付出点代价的。”洛君笑道。
“对，那么洛君兄刚才污蔑在下是杀人凶手，不知这能不能算作污蔑我黎清堂清白呢？”陈夕反笑道。
“刚才污蔑陈夕兄的人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在下只为了保护这江州城安宁，才听信了歹人。所以，可以算作无罪。”洛君辩解道。
“既然这样，那洛君兄有能否保证这次是不是又听了歹人的话。”陈夕冷笑，淡淡道。
洛君看到陈夕嘴角，心里暗想，自己差点被陈夕带入沟里。收拾内心一番，想了想，道:“陈夕兄放心，宗主副宗主都在，如果不对，惩治在下就是。”
“如此甚好，无论是谁，老夫皆公平对待。”洛陵突然插嘴。
“如此，谢过宗主了。还请宗主让人证上场吧。”洛君笑道。
洛陵点头。随着洛陵点头，王氏在两位丫鬟搀扶下，一瘸一拐走进了大堂。
陈夕望了望王寡妇那憔悴的脸，王寡妇同样看着陈夕，看这个派杀手刺杀自己的人，对陈夕那点愧疚之心变得片刻不留。
“草民王氏拜见大人！”王寡妇推开两位丫鬟，趴在地上。洛陵看着伤者，吩咐人，赐座。王寡妇拜谢。
“不知陈夕兄看到此人，有什么可说的吗？”洛君打趣道。
“没什么可说的，能做出来让两堂蒙羞，让百姓如此痛快的事情，应当值得我等拜见。”陈夕边说边行了一礼。
“陈公子，草民不敢接受，只希望陈公子能够有所担当就行了。”王氏开口道。
陈夕的话被王氏阻拦在外。洛春看着陈夕，双手紧握。如果这罪名属实，那么，黎清堂这次名声真的丢大了。
“大人，这是陈夕陈公子曾经写给草民的诗歌，要用《五陵曲》所唱。还有报酬，请大人明查。”王氏开口。
洛陵看着陈夕，接过奴仆递上来的信跟银子。洛陵拆开信，确实是陈夕笔迹。
“陈夕，你有何话说。”洛陵问道。
“无话可说。我确实是让王氏污蔑两堂，但是，杀手不是我派去的。”陈夕大声道。
“不是你还是谁？”王氏大喝。
“就怕，有人给你演了一出苦肉计。”陈夕看着王氏，凝重道。
“我自有分辨。”王氏冷哼。
“我刚才说了，杀手不是我派去的。还有，出自洛君兄口供说，刺杀你的杀手跟刺杀两名学子杀手同出一脉，已经证实了，杀人凶手是洛营，与我无关。所以，王大姐，请好自为之吧。”陈夕叹息道。
“请别人好自为之，是否应该先看看自己。陈夕兄。”洛君冷冷道。
陈夕竟然当自己面挖墙脚，何尝不让洛君生气。
周围人听到陈夕的话，皆大惊，原来真是他做的。
洛陵看着陈夕严肃的脸，变得更严肃。反问陈夕:“你深知我洛水宗刑法，污蔑其他子弟最少要面壁三年，可是你污蔑两堂，我今日将你驱之门外，你可有意议。”
“没任何意议，在下遵从。”陈夕行礼道。
“王氏，虽说你受人指使，但由于心不坚定，我罚你入刑罚牢狱三年，你可有意议？”洛陵严肃道。
王寡妇听到洛陵的话，从凳子摔了下来，急忙道:“大人，民女有意议，凭什么陈夕什么事情也没有，而民女却要入牢狱三年。”
“本该如此，他损失的不比你小。你只是进去三年，他失去的是整个人生！来人，审判结束。”洛陵气道。
“我等附议！”三大堂主起身行礼。
“这不公平！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为何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这不公平！”王寡妇大声哭诉道。
洛陵听到王寡妇的话，急忙让人将王寡妇拖下去。洛春看了看大堂之间的陈夕，跟着洛陵走了出去。周易阳来到陈夕身边，拍了拍陈夕肩膀，叹了口气。
陈夕叹了口气，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这下好了，玩大了。不过王寡妇几句话确实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现在好了，你给洛春出的招算是白出了。”周易阳叹气道。
“不能这么说，书数应试是绝对不能重新考的。射御应试还有三天，只要坚持这三天，一切都结束了。”陈夕笑道。
“问题是，你想到的，别人也会想到。”周易阳又好奇道。
“好了，易阳，陪我喝两杯。额！”陈夕伸了伸懒腰道。
周易阳看着这心比自己还大的主，无奈点点头。由于有衙役在阻拦，所以，一些学子想要当面质问陈夕，却被拦住了。
不得不说这二十四桥事件确实发挥了作用。对于陈夕，学子们是恨之入骨。但对于百姓，在心底还是有些位置的。
陈夕出了京兆衙门，看见洛春马车在等自己。自己想了一会，还是上了马车。
晴空万里，无限春光。午时，洛春有些高傲的眼神看着陈夕，陈夕看到的只是不悦。
“洛大姐，你不会怪我吧。”陈夕笑道。
“你猜！”洛春依旧保持之前眼神。
“额，我猜不到，不悦肯定是有的，但只要咱们坚持到射御开始，一切留言不了了之。”陈夕依旧笑道。
“你也看到了，那个洛君，此人之才，不在你之下。”洛春看向陈夕。旁边周易阳急忙打趣。
“洛小姐，您看，也中午了，到了吃饭的时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这样如何，我知道这江州城有一家饭馆不错，怎么样，赏个脸。”周易阳恭维道。
“也是，但我不想和你吃饭，还有，以后别随便跟我说话，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洛春冷冷道。
周易阳有些懵，看着洛春。此女性格如此泼辣，不知为何，自己却有些喜欢这样。
“洛大姐，这样吧，你先回黎清堂，接下来三天，对方肯定是不会放过黎清堂的。今日审判，会使黎清堂更加难过了。”陈夕提议道。
“嗯，洛夏，你跟他们滚下马车。我要去趟洛水堂。”洛春想了想，对洛夏道。
洛夏听到洛春的话，连忙谢过。道:“姐，放心好了，你不叫我，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洛大姐，我希望你最好先不要找大伯，等黎清堂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去。”陈夕想了想，道。
洛春点点头。陈夕叹息一声，待马夫停住脚，陈夕三人别过洛春。
“陈夕，我们去哪？”洛夏提议道。
“带你去救我的人的地方。”陈夕看了看二人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