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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院风波(上)

离老夫人的寿辰过去已有几日,府里也恢复了原本的秩序,小澈负责管理这葡萄园,平日里也是不忙的,除了她,园子里还有两个小丫头,不过她们喜欢往园子外跑,这园子本就三人,无人管理她们,久了便无忧无虑,天天往外跑了。

无事的时候,小澈便喜欢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晒太阳,这个秋千是她到了园子里自己做的,工具是托人从集市上买回来的。

做好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小澈便担心它抵不住几个风吹日晒,不曾想,这么多年了,它依然摇摇欲坠,却又坚固如初。

虽是秋千,却荡不了多高,因着头顶有葡萄架,但小澈倒是喜欢得紧,不过是贪恋双脚离地的感觉。

两个小丫头回来的时候,小澈正欲去后厨取午饭,见到二人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由惊讶道:“你们的午饭呢?”

小丫头们对望一眼,似是突然想起般,委屈道:“忘了……”

小澈无奈的摇摇头,道:“走吧,正好我们一起”

带着小丫头们到后厨,领了自己的午饭,也懒得回园子里了,便在后厨里找了张桌子,与小丫头们简单的用点午饭。

后厨里小澈有个熟人,是吕大娘,府里各院里的糕点都是由吕大娘做的,当初为了口舌之欲,与吕大娘打了好一阵交道,两人变成了忘年交,后来闲得无聊时,便也会来后厨找吕大娘聊聊亦或者帮帮忙。

吕大娘见角落里的小澈,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东西,不由皱眉道:“你现在真是越吃越少了。”

小澈笑道:“我这不是为了成为窈窕淑女吗,吃多了哪还能窈窕啊。”

“狗屁道理,我看你就是整天心事重重的。”

“哪能啊,我这是文雅,明白吗?”

吕大娘不屑,哼了一声,走过来将一份粥放在小澈面前,道:“把这个吃完,养胃的。”

粥是浓稠的,淡淡的玉米香飘散开来,小澈接过勺子,点头道:“好,定不负汝之望!”

吕大娘瞪了她一眼,就走开了。

两个小丫头见人走了,小声道:“小澈姐,吕大娘看起来好严肃。”

小澈回想之前她瞪人的样子,是有些吓人,不由点头赞同。

“不过吕大娘对小澈姐真好。”

“是啊是啊。”

小澈将剩下半碗粥推到两人面前,道:“帮我吃完,我就告诉你们怎么讨好她。”

两人立马拿起勺子,一人一口,把剩下的粥解决了。

小澈拿过空碗,拍拍两人的头,道:“好好做事就是方法。”

把空碗交还给吕大娘,带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回园子。

从后厨回葡萄园,势必会经过后花园,往日里后花园都是廖无人烟的,就算有,也是府里的几个下人,不曾想今日后花园里吵吵闹闹,竟是人来人往。

小澈拦下一个匆匆忙忙跑过的婢女,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章澈?”

居然是旧友,小澈收回拉住对方的手,淡淡回应。

“恩,是我。”

王府里丫鬟众多,虽都是下人,却还是有贵贱之分的,就像眼前这位,王爷的贴身婢女——岚心,在王爷身边做事的,大多都是不能惹的。像小澈这种,就属于底层人物,无所谓得罪不得罪。

许久不见,岚心身量拉长了些,一袭粉红色纱衣,衬得她面若桃花,明眸皓齿,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小澈姐……,王爷在前面园子里。”

小澈惊讶的看着她,道:“前面花园怎么了?”

岚心见她惊讶的样子,不由好笑,又想起前面等着伺候的人,叹道:“并非前面园子出问题,而是那位新来的夫人。”

“什么时候府里又添新夫人了?”

“……小澈你真是两耳不闻园外事。”

“……”

小澈恍惚忆起前些日子,府里莫名忙碌,连吕大娘都整日不见身影,但那时葡萄并未成熟,便无她什事,没曾想,竟是王爷大婚。

不过这新夫人,放着前面的花团锦簇不赏,来这后院看枯枝败叶,真真是奇人。

“小澈姐,前面我还得陪着伺候呢,就先不跟你聊了”

“好,去吧”

放眼望去,长廊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她们三人站这里,倒显得突兀可笑了,小澈转身,带着小丫头们向另一条路走去。

“小澈姐,我们怎么不走原本那条路?”小秀疑惑的看着前面领路的小澈。

果子接着道:“对啊对啊,自打进府,我还从未见过王爷呢。”

小澈笑道:“你们没听说嘛?王爷鹄面鸠形,面目狰狞,要是看了,夜里你们可睡不着的。”

“……真的?我怎么听他们说王爷可俊了。”

“那都是骗人的,一传十,一传百,便信不得了。”

两个小丫头狐疑的看着小澈,一副将信未信的样子,小澈不由笑出声,一人敲了一下,道:“王爷岂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走吧,别想这些遥不可及的事了。”

为了避过后花园,三人回了后厨,绕路而行。

此路是原路的两倍距离,王府本就大,葡萄园又是最角落的一处,从葡萄园到后厨的距离本就远,现下更是长上加长。

小澈的腿在某一场大雪里伤了筋骨,不宜久站,这番走下来,腿已经酸软难耐,走到前院花园的时候,便是动也无法动了。

两个小丫头见状忙扶着她在一旁小亭里休息,小澈见自己连站起来都困难,不由笑道:“真是老了,不复当年啊”

小秀轻轻按捏着她的腿,笑道:“小澈姐你是芳华正茂,一点也不老。”

她一双漆黑闪亮的眼眸盯着小澈,眼里的笑意让小澈心里一暖,忍不住抚摸她的头,道:“你们两啊,才是豆蔻年华,肆意青春。”

两人摇头,一时出口成章,辩驳着小澈的话,双拳难敌四手,一嘴难斗两口,看着两人斗志昂扬,无可奈何的小澈,只得服输。

前院花园,不似后院,百花齐放,繁花似锦,在这微暖的伏月里,更是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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