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火光舔亮了山洞里的黑暗。
老六呆呆地看着洞外模糊的雨帘。老七在傍边生火熏鱼干。
他们暂时不愁住的地方。
他们之前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窄,洞肚宽大,晚上堵上几块大石头,铺上一些干树叶什么的就能安心睡觉,正好当做他们在山上临时住所。
他们也暂时不愁吃的东西,从附近采摘的浆果和溪水里抓的鱼够他们维持一阵。
但他们似乎没有未来,他们是越狱的逃犯,在这山上不过是暂时避避风头,总不能一直待在这荒郊野岭里面当野人。
得为以后的事做打算。
老六是一个有头脑的人。
他成功地在监狱里面设了一个局,利用别人策划了一场混乱。
也就是说,这场混乱的主谋是他,主角却不是他。
所以他能够顺利地在这场混乱中找到一个突破口,成功地跑了出来。
老七说是他带老六出来,从源头来讲,其实是老六带他老七出来。
老七傻乎乎地只管吃睡,老六却曾经是个极为风光的人物。
想当年,老六也是家财万贯,前呼后拥,黑白两道都得给他面子。但他在这个位置上却十分玲珑,左右逢源,将自己隐藏的很深,所以后面受到牵连,其他的人该枪毙的枪毙,该自杀的自杀,只有他老六给判了几年刑而已。
只是老六连这几年刑都忍不了,他能用头脑跑出去。
要东山再起!
老六思维突然间跳跃到老七说的一千万的黄金。
有了一千万的黄金,再改名换姓,就能东山再起!
老六的肾上腺素突然激增,仿佛一切新的开始就在眼前。
眼前的黄金!
眼前的辉煌!
眼前的未来!
眼前的白色!
眼前的......
老六毛骨悚然起来,眼前的模糊雨帘中有两团更加模糊的白色,正在缓缓移动。
老六猛地从身后抽出手枪,打开保险,对准雨中的白色。
从狱警那里趁乱抢来的枪,只有六发子弹。
他不能乱用。
“老六,鱼可以吃了,快趁热,凉了就腥了不好吃。”老七撕了一大块熏好的鱼肉,津津有味地嚼着。
老七的话和熏鱼的香味将他的思维拉回现实,眼前的白色突然消失了。
是他的幻觉吗?
不可能,那是一种真实,他亲眼看见的真实。
“老七,讲讲白发鬼的故事。”老六靠在身后岩石上。
“嗐,骗小孩的玩意儿,我都不信,你听它干什么?”
“叫你讲就讲,讲完了我那份鱼给你吃。”
“那成,就是以前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一辈说,山上住着两只白发鬼,一公一母,一头白发,一身白毛,好像是自打老老老一辈到这开荒建村以来就有的,不过我没见过,估摸着是一辈传一辈吓小孩的玩意。”
“这白发鬼有什么特别能耐没有?比如说飞天遁地之类的。”
“没听说过。瞎编来骗小孩的玩意,管他能耐不能耐的。我说老六你傻不傻啊,纠结个什么劲。”
“你别打岔,继续说,有没有见过的村人描述过那两个白发鬼有什么特点?”
“除了一头白发,一身白毛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特点,对了,他们身上好像是有这么一股子味道。”
“什么味道?”
“好像听说闻着就像是,是什么来着,哦,是一股子药味。”
药味?老六是个爱琢磨事情的人,总是隐隐约约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如果白发鬼的传说是假的,那么他自己看到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鬼当然是不可能有的,很有可能是山民看到两只白毛野兽就误以为是白发鬼。
但他看到的明明是两个直立行走,穿衣服的采药人,难道是野兽成精了?
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老七这个本地人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两个白发鬼,而自己一来,就连续看见了两次?
会不会真的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不对,是老七这傻蛋看到两个白衣的采药人压根没把他们往白发鬼身上联想。
但能够肯定,这两个采药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老六入狱前在社会的各个阶层中混得游刃有余数,靠的就是他的敏锐洞察力。
他猛地一个激灵。
这些秘密可能比那些黄金还要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