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暄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什么叫技术指导?彼阿整治海妖、人鱼N年,还需要技术指导吗?那是想要海妖跟人鱼变成什么样?他居然不太敢想。
“嗯,衣服搭配、管家教育、任务分工、团体合作,诸如此类的,恶魔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居多,由我一个外行来负责指导,只会错很大。”
所以,既然拖走了一个定军,彼阿挺期待能再多拖一个亚纳。
不,多拖一个亚纳算什么,最好是连君上一起拖走!
“衣、衣服搭配?”后面几个印暄勉强能理解,开头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
“啊,人鱼跟海妖的穿衣品味……”彼阿的头仰起四十五度,哀怨的长叹口气,然后看向亚纳,“既然要彻底改头换面,衣服什么的,换一套好。”
至于换成什么样,彼阿喜欢黑色的,加逆十字图纹的衣服,嗯,但是不希望海妖跟人鱼和他穿成同样,他并不希望在异界弄出一群伪.恶魔和伪.天使。
“亚纳可以帮忙。”亚纳现在只要能逃离被毒打的命运,都会配合的。
不要看彼阿先生好像忘记他之前干了什么蠢事,和阁下心平气和的讲话,那全部是假相啊假相,信不信阁下一离开,他就会被吊起来用军刀刀鞘猛抽,彼阿先生说“杀死你”,是真的那么想的,他才不要被打死。
虽然打完他之后,彼阿先生会记起来要给他上药,以免被阁下发现。
嗯,比起以前纯粹为了争宠而打他,好歹现在是言之有物、打之有理。
是的,彼阿先生很少会再当着阁下的面打他,然后每次背地里打他时,还会提出很多“为什么教训你”的理由,让他每次被打都很认命。
这样的互动,让亚纳格外的珍惜。
彼阿刚刚顺利拐带亚纳完毕,正准备回过头来拐带自家君上……
“印暄。”从门外扑进来的雪鹗,差点一头撞上精灵普蕾希雅,两个人有点手忙脚乱的闪避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各自惊魂未定的站稳。
“我没事。”印暄不用等他问,已经猜到他想问什么。
自己动用能力抹杀一只未出生的海妖,雪鹗肯定会得到世界规则的通知。
而以自己最讨厌麻烦事,恨不得在双王的位置上尸位素餐,只做个劝阻的保父,却突然动用力量,这样的事态发展随便一脑补,似乎很有料?
“真的没事?”雪鹗不相信的朝他又靠近几步,更动手将他扯到眼前,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巡视了一遍,勉强定下心,“好像真的没事?”
“嗯,确实没事。”印暄都想举手发誓了。
“没事就好,我以为……”雪鹗把后半句的猜测硬吞回去。
“君上为什么被绑架?”彼阿不理会雪鹗乱猜什么,看看外头被胡乱扔开的杂物数箱,再看着密室里散发血腥味的一箱泥土,问句直扑重点。
“为什么被绑架吗?”印暄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可信度高的谎言,果然恶魔的君上跟恶魔本身的说谎能力是有等级落差的吗?
“无宁的人?非鼎的人?总不会是七水的人?”彼阿进行无差别怀疑。
“是无宁。”印暄无可奈何的回答,然后偏头看向雪鹗。
“之前拜托你找的东西要更改一下,不再是大型的木制物品,而是一个人,身上有翡翠色绿玉般的树叶和枝蔓点缀成的衣物,外貌年龄应该是青年,大多时候处于昏睡状态,身高比我高、比彼阿矮,跟亚纳比的话,比他再高一点。”
印暄详细的说明着古树的外貌特征,认为古树应该不会再变回物件的模样,好歹他用了一整只海妖的能量做补充,应该能健康一段时间。
再说到古树会不会被一心、二用他们使用灵魂傀儡进行伪装?大概不可行。
古树那副虚弱的样子,想用上灵魂傀儡,不是列罗亲来,印暄才不信一心跟二用可以动手替他换身体,灵魂这种东西挺奥妙的,非鼎以外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掌握,这大概是每个世界不同的擅长领域。
“确定了?会不会有别的伪装?”雪鹗为了尽快找到,问详细点。
“不会。”印暄回的斩钉截铁。
他记忆里的二用,习惯每件事盘算的很细、很周密,比起伪装什么的,他宁愿事先安排许多退路,更绝对会狡兔好几窟,也不会选择会遭遇别人的地点躲藏,再赌运气看伪装能不能骗过去,二用从来不相信运气这种事。
“好,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处理。”雪鹗说归说,表情却表示他不想走。
印暄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关于他的能力,其实他忽略久了,几乎忘掉了,从无宁到千战,能力进化的越来越好用,也越来越有可能惹麻烦。
非眠要是知道他有这么厉害的自保能力,大概会感到更放心。
只是,光是看着他用保父姿态对“禾忍”呼来喝去,便无法放心的残存权贵们,说不定对他的防备和警惕程度会再往上飙好几个层次。
雪鹗不会说出去,另一位清鱼……或许也不会说?
可惜,世上没有不会透风的墙,更何况二用是真的很厌恶他,到时一说出去,不一样会造成极大的麻烦吗?就看二用到底要选什么时候把这件事放出去,肯定是在最需要牵制他,要让他无法分心的时候。
一想到有颗未爆弹就放在那里,印暄本来是需要担心的,不过,担心这种事只要一想到禾忍的年幼稚嫩、柔弱可欺少年外貌底下,藏着一颗属于非眠喜欢连坐、热爱走钢丝冒险、擅长挖坑陷害的暗箭的心,他就放弃了。
天晓得非眠会想怎么利用一把这件事,然后套出几个老是在暗处跟他作对的权贵们,再利用那群权贵们循序渐进、接二连三的一起连根拔起。
有非眠在,他不用担心这些事,比起鬼蜮伎俩、阴私谋算这类的能耐,他是绝对甘拜下风,彻底认输。
“放心,我是非眠的双王。”印暄最后用这句话做结尾。
雪鹗想着非眠回去非鼎临走前,还来找自己托付印暄,就放下了心。
“那好,我先去处理找人的事。”雪鹗安心的呼口气,转身离开。
只是在他踏出密室之前,眼角馀光不经意的朝精灵普蕾希雅看了下。
迎上雪鹗的目光,普蕾希雅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再摇摇头。
点头是表示经过这次的绑架,她会更加注意印暄的行踪和安全问题,摇头则是表明她下次发现问题,依然不会第一时间通知雪鹗,也不会马上处理,毕竟她的任务是隐在暗处观察和纪录,其他的,不属于她的业务范围。
负责保护印暄的是……自家黄金狮王殿下,殿下不来,代表她不用着急。
话说回来,距离印暄被绑架失踪到被寻获再到睡醒,已经过去一整天了。
“小狮子跟白梦、白嵌呢?”印暄突然这么问。
普蕾希雅才刚想到自家行踪诡密的王,被问句吓了跳的茫然看过去。
“不会是打起来了吧?”印暄非常不愿意这么想。
“啊哈哈哈,怎么会呢?”普蕾希雅干笑着,其实她也不清楚。
“人呢?”印暄回头去看亚纳。
管家型天使亚纳非常有底气的开口,“去做坏事了。”
嗯?坏事?天使眼中的坏事?还是小狮子跟白梦、白嵌会做的坏事?
“究竟是做什么去了?”印暄无奈的抚额,孩子多了真令人发愁。
“说是去讨伐一只对阁下有恶意的坏蛇。”亚纳很支持这样的行动,独家私人赞助了午餐、下午茶、晚餐和宵夜共四组十人份餐点(三个都很会吃)。
“哼,要是早知道那只坏蛇绑架了阁下,我也会跟去的。”亚纳有点后悔。
印暄突然有点想笑,到底亚纳是怎么推论他被谁绑架的?因为小狮子、白梦跟白嵌连袂出去“讨伐”,就认定对方是罪魁祸首吗?虽然还真是。
“原来如此,他们果然不在。”恶魔彼阿说完,恶劣的狞笑两声。
“彼阿?”印暄挺疑惑,彼阿为什么一副做坏事得逞的窃喜表情。
“君上,可以来帮忙上几堂课吗?”彼阿眨着眼睛,一脸渴求。
“嗯?上什么课?”印暄以为彼阿刚刚报的那些课程,亚纳全部很擅长。
“保父的控管课程,嗯,希望海妖听话点,然后人鱼强硬点。”
彼阿眼里的人鱼太好说话,海妖则是太固执了,希望都能顺利改掉。
至于为什么找君上上场,因为他觉得人鱼跟海妖某些程度上像一直没有长大的孩子,自以为好就坚持着不想改变,蠢的让他很无力,希望在正确的被对待下,他们会发现,过度的善良、过度的坚持,全是错误、不应该的。
而所谓的正确对待,彼阿觉得,能被当成孩子养,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没想到印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宴客大厅。
不是不想去跟踪,咳咳咳,只是双方制衡着,不能马上跟上去。
“你留下,床上躺着你家下属。”黄金小狮子如是说。
“你留下,你比较有战斗力。”小水母也可以睁眼说瞎话的乱掰。
“你留下──”黄金小狮子为了证明它真的比较有战斗力,挥爪。
“你留下!”小水母才不认输的甩动无数触须,打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