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不着痕迹地朝着雅雅方才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训练。
今天,她训练的时日较之往日更长,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正好碰上出门的两人。
施施认出来,是她班上的女生。
不过,不大有印象。
也记不大清叫什么名字了。
没有彼此打招呼。
她的冷脸是遮掩一切的最好保护色。
走到楼梯的时候,隐隐听到底下传出点女生的说话声。
“我说,那个叫什么施施的,就是想出风头,才会报1500和800。”
“要我说也是,瞧她那光头剃的,多显眼呀,心机婊。”
“我看她不爽很久了,整天牛逼地跟什么似的,她怎么不上天呀!”
两人还在说些什么,施施已经听不大清了。
扯了扯嘴角,想抿出些许笑意,不过,她本就不是爱笑的,自然笑不出来。
本就没有交集的人,何需过多在意。
施施回到宿舍,冲了个澡。
长安醒来的时候,施施已经洗完澡了,刚从浴室出来。
脑袋上全是水雾,每当这种时候,长安就会深觉光头的好处,起码,洗头发不费劲呀,还不用吹头发。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真的要是剃了,估计,都不敢出门了。
她眸光中水波泛起,拢着一层雾气,亮地惊人。鼻尖微翘,俏皮的弧度。被水雾浸染的玫瑰般的下唇总是紧紧地抿着,长安在一本书上见过,这大概是适合接吻的唇形。
施施一看长安的样子就知道她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了,食指弯曲,轻轻弹了几下,“发什么呆呢,该回神了。”
长安傻笑了几下,“施施,你真好看。”
“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施施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长安的梦境。
像是想起什么,长安看了眼时间,急急忙忙冲进了厕所。
话说,她另外两个舍友,为毛没有叫她呀!?
为毛呀!?
长安自是不知,她的睡相,寻常人,想叫她起床,真心是不容易。
一大早长安就有打不完的瞌睡,没办法,昨晚熬夜看球赛,凌晨才睡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又被告知要去部门。
大学里什么最恐怖,就是每天都会有的,收到请回复。
长安此时,真的是,心里头悔呀!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加了个外联部,这下好了,连个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有气无力的长安被施施拖着去了外联部,施施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不管是在哪方面。
是个一根筋,一股脑子通到底,哪怕痛了,倦了,也不会转头。
外联部,特别是岚华的外联部,多的是送上门的商家,压根就不用她们出去拉人,大多慕名而来。
岚华,大多数是富家子弟,要不然就是学习上的顶尖。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容小觑。
前者,有庞大的世家作依撑,而后者,潜力无法辩驳。
林元才25岁,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他这般年纪,已是了不得。不过,他也没有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觉,说不定,眼前这两人小姑娘以后,都是了不得的人。
好声好气地和眼前这两人小姑娘商讨着事宜,长安眼前晕乎乎的,这男人说话,简直就跟催眠似的,分开的字她都认识,合起来……
压根,就没有一句听得懂的。
施施也没有说话,仔细地理清了林元说的条件,于双方,无疑是个双赢的计划。
没有迟疑,男人话音刚落,就说了一声好。
被她的干脆利落给惊了一下,林元这才仔细打量起小姑娘的模样。
眉眼清冷,下唇紧抿,锐利的弧度。
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交谈地很是融洽,双方约定,明天进行签约详情。
“施施,你给我出来。”
天还蒙蒙亮,尖锐高昂的女声刺破了晨光。
施施的睡眠很浅,一丁点儿动静都会把她吵醒。
眼里没有光亮,披衣下床。
“要紧吗?”文静睡得也不死,这么大的动静也醒过来了,眼里有着几分担忧。楼下这是出什么事了,听这声音,就是有仇的。看,施施的样子,也不大是会与人结仇的样子。
文静显然是忘了当初她们是怎么厌恶和排斥施施的。
“抱歉,你继续睡吧,我会处理的。”
施施面上清淡如水,不紧不慢得洗漱穿衣。
终于来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慢。
该说,不愧是身娇体弱的大小姐吗,到现在才缓过来。
雅雅那天确实被施施吓得不轻,回家做了好几天的噩梦都没缓过来。
大病一场,那一阵子,过得简直是苦不堪言。
病好了,却不敢再去找她了。
现在,有她在,她就不怕了。
想到自己会这么怕一个连父母都没人的人,她就觉得难堪。她什么都有,还要怕一个孤女,说出去都好笑。
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以后在岚华还怎么混。
女生淡漠着一张脸,从楼道里走出来。
楼道里没有亮灯,漆黑一片。
听到脚步声的雅雅抬起头来,恰巧对上她的眸光。
在黑暗里,暗沉似深渊。
待走到明处,才惊觉。
她的眼里冒着冰渣,没有丁点儿温度。
浑身的冷意和不待见尤为明显。
没有控制住自己,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雅雅今天并没有化妆打扮,素颜就上阵了。
眼窝深陷,脸颊上的肉凹陷了进去,唇色惨淡,面色发黄。
这几天,她是吃什么都食不下咽。
一到晚上就做噩梦。
看过很多医生,都没有什么起效。
要是,不从她这里找回场子,估计她会继续保持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找我有事吗?”施施问。
“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这么说,你既然有胆子做,就给我受着。”
“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