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有千百种色彩,变幻成哪种颜色,仅仅取决于你。
无论是谁,失去谁,都能够活下去。
如她一般。
哪怕是在阴暗的角落,像株杂草,蔓延上爬。
与她这样的人,是真的不该再扯上什么关系。
吴斌,你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在场女生的关注点都在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笑意的人上,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闹剧。哪怕是注意到了,真正看到的也没有几个。
男生漂亮又狭长的眼,眯了眯。
这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小虫子,可千万别让他失望哦!
摸了摸下唇,笑了。
孙山抖了抖肩膀,完了,主席这么笑肯定没好事,不知道又是哪个要倒霉了。
不会是他吧,想了想最近的事,应该不是吧。
施施的步伐较之往常没有什么变化。
长安提议施施去医院看看伤口,施施摇了摇头,说了句,是轻伤,没有必要。
施施是个很固执的人,长安没有办法。
见她情绪不是太高涨的样子,跟她聊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施施,你说这人是不是神经病。”
“是。”施施说。
“不过,他看着挺……”长安想了一下男生当时的模样,“恩,怎么说呢,挺疯狂的。”
“是。”
两人的对话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尤书娴打断了。
她照旧穿着洁白飘逸的连衣裙,裙摆长至脚踝,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细长的高跟鞋,踩在脚下,走的很稳。
女生,很仙,身上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安安,去哪了?”尤书娴面带笑容,很自然地打着招呼。
“随便溜达。”长安回答地随意,“书娴姐,你去哪里呀?”
“找个朋友。”视线转移了一下,像是这会儿才看到站在她旁边的施施,“安安,这是施施吧。”
女生穿着棉质T恤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和上次在小叔家见到的一模一样的穿着。
尤书娴听人说过她,是个怪胎。
却是有才气的怪胎。
听到这句话的尤书娴只是一笑而过,无非,是个第二名罢了。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低垂着眉眼,气息很淡。
却让人难以忽略。
两者之间很矛盾,却真的发生了。
“我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吧。”尤书娴轻笑,“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尤书娴,你叫我书娴就好了。”
长安是见过尤书娴本性的,生怕施施吃了亏。忙闪身到尤书娴身边,语气讪讪。
“书娴姐,我朋友怕生,要不,就算了吧。”
尤书娴转过身子,摸了摸长安的头,“小长安,这是做什么,放心,书娴姐是不会欺负她的。”
“施施……”长安忍不住唤道,女生眉眼轻抬,无声安慰。
女生伸出的手,修长,细嫩,雪白。
指甲泛着淡色的光。
她扬起的微笑,恰到好处,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作态。
施施的手,搭上去。
“你好。”她说。
指关节传来细微的疼痛,不怎么疼。
像是某种试探。
然后,她用力捏住了她的掌心,力气很大,似要捏碎骨头。
施施的面色不改,手上也加重了力道。
对面那人很快放开,凝视了眼白皙指节上的红印和掌心的血痕,嘴角勾起。
那笑意很假,假到连长安都察觉到虚伪。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扔到地上。
纸巾在空中盘旋了几下,落下,落到尘埃里。
很快,干净的纸巾就变得肮脏不堪。
“你很有趣,胆子也大,不过,有些东西是你碰不起的。”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眉眼间的仙气依旧在,却多了几分戾气。
施施没有说话,尤书娴也不在意。
她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从施施身边离去,姿态高雅。
走过的时候,踩住了纸巾的一角,无情地碾压上去。
长安连忙拉过施施的手细看,细细白白的手,青青紫紫,有血从受伤的地方再次渗出来。
“啪嗒”
眼泪从她的眼里流出来,没有溅到她手里。
长安哭的时候避开了她的伤口,有泪滴到她的手背,热的。
长安不是第一次为她哭。
施施以为,她会习惯,可还是很难受。
流了一滴泪,长安就急急忙忙把脸擦干净了。
尽量控制住声线的梗咽,“施施,我们回宿舍吧。”
“好。”
施施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无非是几滴血的事情。
曾经受过更重的伤,都没什么大事。
每天照常跑步训练,有课就去上课,没课就去跑步。
要不,就窝在宿舍的阳台上看书。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施施正坐在阳台上看书,没有听见。
接着,又是宿舍的电话铃声。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推开阳台门,动作很慢,电话铃声依旧响个不停。
“是谁?”
电话那头的那人没有回应。
深深浅浅的沉默。
施施抿了抿唇,语气肯定,“沈枢。”
“是我。”对面那人说。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语气很冷。
施施去够书桌上的手机,发现确实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时间间隔地不短。
“抱歉,我在阳台看书,没有听见。”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男生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解释。
“疼吗?”他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冷冷的,凶神恶煞的语气。
施施却笑了,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她说,“不疼。”
男生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施施……”
他在电话那头叫着她的名字,“恩。”
“今天我很忙,没有时间看你……”
“没关系的,我不打扰你了,再见。”施施也没打扰,很快收线,没有给男生一点的反应时间。
男生握着电话坐在那人,含在舌尖的那句【明天我来看你】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无情地嘟嘟声。
他坐在那边许久,气息愈来愈冷,似要横亘成雕像。
窝在床上打游戏的杜均山冷不丁地察觉到冷意,搓了搓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低头咒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才几月份,就开始冷了。”
骂了一句之后,又开始打游戏了。